手,瞪着通红的双眼骂了:“你妈的让我睡会,会死啊?!”

    当拿开汪择洋身前的遮掩物,看到他胸口暗红的四个字时,穆野晟瞳孔一缩,差点将手里的浴巾扯破;未曾发作,他极其镇定的走了出去。再进来时,他已恢复了往日的表情。

    汪择洋歪着头睡着了,正一点一点的向池底滑去。

    从温暖,柔软的被窝中翻身爬起,天仍是灰暗的,汪择洋一觉从清晨睡到了黄昏。

    汪择洋歪着嘴角笑下,清晨穆野晟整理好一切,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被伤了的神经不是说好就能好的,只是在野外的这些日子让他恢复了不少“本能”。

    汪择洋穿着白碎花淡蓝色棉睡衣裤,柔顺的发已齐肩;光着脚,微微翘起唇在绵绵的羊毛毯上踱步,不知想什么正想得投入。

    脚上忽然一热,汪择洋惊了一跳,低头只见穆野晟握住了他的脚。

    “冷吗?”穆野晟让汪择洋坐在床上,问着。

    汪择洋愣愣的。

    倒了热水,穆野晟蹲在他身旁替他泡脚,抬头看着汪择洋的胸口,慢慢道:“把那个疤去了,好吗?”

    汪择洋移开目光,摇摇头,他说:“无妨,反正我不在乎。”

    解开他的衣扣,穆野晟盯着那几个丑陋的字,说:“去掉它。”

    拉拢睡衣,汪择洋沉了口气,道:“大叔,身体是我的,我不想,也没必要为了这些我不在乎的东西再遭一次罪。”

    “小择,你听我说……”

    “不,大叔。”汪择洋打断穆野晟,他在劝穆野晟打消念头,“如果我去掉它,说明我承认了它,它侮辱到了我,它让我痛苦不堪了。但是没有,大叔,压根就没有,我不计较这些所谓的东西。生命以什么形势存在都无所谓,只要活着就够了,”汪择洋指着自己的头,

    “我计较的只有这里。”

    穆野晟静默了一会,说:“但是我有所谓,小择,我计较!你必须去掉它”

    汪择洋笑了,歪着嘴笑了,他说:“大叔,有些事,我老早就该清楚了。我爱过你,

    我是曾想过跟你过一辈子,我也试着努力过。我以为我可以,但是不行。大叔,不行,压根就不行。爱你的那些日子,我心疼,每天都疼,疼得我人都慌了。从来,我从来都没有这样

    过。”

    汪择洋提起水里的脚:“所以,请你以后不要,不要再做刚刚那种事,再说那样的话,我不想再疼了,再也不想了。”

    说完,汪择洋起身。穆野晟拉他的手,却错过了;呆看着空空的手心,惊恐的念头一闪而过:那日将汪择洋推出去的手,永远也收不回了。

    床沿凹陷下去的地方,一张折叠的地图上搁着一块玉。

    一直以来,所有的事在穆野晟的掌控中已经太久了,他迷失了,当日将汪择洋推出

    去,他也是有万分把握保全他的。却全然没有料到,汪择洋竟会为了替他拿到地图而惹恼朱克

    将自己陷入绝境。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回来?”穆野晟握紧了人皮。

    “呵。”汪择洋蹭了蹭被子,眯了眯眼,道:“等你想起在哪里见过我,你就会明

    白。”?

    ☆、27……

    ?  失踪的那些日子汪择洋回了趟家,他心里真正的家。然而被毁掉大半的丛林没变回原样,他连体会“物是人非”的心情都可以省了。

    血迹、尸体还有当年那些帐篷早已化为尘土,荒芜的山头,再没有高大的乔木,再没有汪择洋的家人。

    废弃在杂草丛中的铁架,耸立起了一个个笑话;寒风吹过枯黄的草,周围一片寂静,只偶尔传来虫鸣。那片土地静谧的好像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也许过上几十年或者数百年它会恢复原样,可是……。汪择洋冷笑一声,离开了那片“被诅咒”的“丛林”——他早就回不去

    了。

    再去汪家镇时,汪择洋迈不开步子了,于是,不死心地转过身又翻了几座山,去了曾经的丛林,往深林里走去。

    在被汪老头收养之前,汪择洋生活在丛林里。即使跟了汪老头,他还时不时的往林子里跑,去见他的家人。

    汪老头死后,他在林子里过了一段时间。但是全毁了,外来挖“钱”的人将他的家全毁了。之后的他漫无目的随了双腿的意识,到了汪家的破屋子前,看着汪家姐弟在黑暗的角落瑟瑟发抖,汪择洋再次有了回到人类社会的念头。

    灵魂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呼唤他回归人类,他回去了,却发现无论是丛林或者人类都没了他的归所。

    当他躺在迷茫的雪地里,意识模糊,却清晰地看到冰冷的天地间浮现出一张温柔的笑脸,它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宁静与温暖;那覆在他身上的大衣不止暖和了他的身,还有他的心;至少给了他存在于这个社会的理由。

    他对奚泖说,他要找到那个人,他要报答他。于是他找到了穆野晟。

    汪择洋胸前的疤,穆野晟没再劝他去祛掉,而是直接将人绑了去植皮,整个胸前那块被烫过皮全换了。汪择洋被折腾的不轻,迷迷糊糊躺床上,事还没完。

    房间里通了暖气。汪择洋光着身子成“大”字状被束缚着,腹下垫了几个枕头,身边放着纹身用的针。

    穆野晟滚烫的身子贴着他微凉的脊背,将润滑剂挤在他私密处,手指慢慢地进出,扩张着。听到他的轻哼声,穆野晟将已坚硬的炙热抵了进去,在他的脖子上啃咬几下,忽然停了动作:“肩膀上的齿痕谁留的?”

    汪择洋目光迷离,没听懂。

    腰杆猛动了几下,穆野晟又问了几遍。汪择洋恢复点神智,才知他说的是什么。肩膀上的浅牙印年代久得汪择洋以为他还没出生就有了。

    “我老、老婆咬的。”汪择洋睁眼说胡话。

    穆野晟直起上身,下身那处还留在汪择洋身体里;抚摸着汪择洋腰椎处的纹身,他要完成那副图。就算有人要在汪择洋身上留下记号,那个人也得是他。

    “啊!穆野晟你妈的!”当纹身针刺入时,汪择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尖叫着。

    一个性质的,那一刻在汪择洋心里,穆野晟与朱克的行为是一个性质的。第一次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给人活下去勇气的笑是不是真的是身后这个人给他的,是不是身后这个人?是不是现在这个像魔鬼一样的人?

    噩梦无边无际,魔咒萦绕耳畔:“恨吧,使劲恨吧。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恨我自己。”

    很久以后,汪择洋才在镜子里不经意地看到了身后的纹身:一朵莲,一朵形状扭曲,异常妖异的莲花,它竟然和穆野晟玉里的莲花有几分神似。

    那夜后,汪择洋高烧几日才醒,又是被针刺醒的,很细微的疼。头脑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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