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丫儿第二次“午时”的疗毒对于男人来说,不像“子时”时,慢长又焦虑,这一次,时间过得非常之快,看着尘儿,身披霞光,神情安祥,他的心也跟着尘儿安定无恙。
    男人惊奇于眼前的尘儿,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对于宗教,一直认为就像一种文化传承,以填补人类心灵的空虚,可是,自从遇到尘儿,尘儿对世态炎凉的通透,岂是与尘儿年纪相匹配的?可事实又是如此,正是由于,尘儿自小所接触的自家传承以及宗教,造就了通透的尘儿,他是何其之幸,此生,遇到了尘儿,他现在,都不敢想象,如若没有了尘儿,他能如何?
    就在男人思绪万千的时候,“寒玉石”上的尘儿,收敛气息,缓缓地睁开了双眸,跃入眼敛的就是男人呆愣看着她的样子,尘丫儿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男人好像感觉到了前方人儿的变化,马上回过了神,也没有等尘儿同意否?就冲到了“寒玉石”上的人儿身旁,一把抱住了尘儿。
    “老陆”,尘丫儿唤了一声男人,男人在松开了她的同时,吃惊地打量着怀中的人儿,而后,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怀中人儿,又用疑惑的语气,问道,“尘儿,你有力气了?你可以说话了?”
    尘丫儿没有马上回答男人,而是用手握住口,把舌根内的药丸吐到了手掌上,看到尘儿这个动作,男人马上从衣服的兜里,拿出一个葫芦小瓷瓶。
    看到男人手里的葫芦小瓶,尘丫儿有感男人的细心,这个葫芦小瓶,就装有“子时”疗毒时的那颗变了颜色的黑药丸。
    尘丫儿刚要把掌中的药丸装入瓶中,被男人制止住,男人刚要用手拿起药丸,被尘丫儿拦住了,眼中含笑地望着男人,又用眼神示意男人,只能看,不能动手。
    男人垂下眼敛,仔细地观察着尘儿手掌中的药丸,他发现,这颗药丸不像“子时”时的呈黑色,而是呈暗红色,看到药丸的颜色,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而后,尘丫儿把药丸装入葫芦瓶中。
    看到男人惊喜的样子,尘丫儿轻笑出了声,说道,“这次比‘子时’时已好太多,虽然还未恢复元气,但说话是可以的,目前,毒已经解了八、九成了,接下来,还有两日四次的疗毒,就是要把余毒彻底清除干净,那样,才无后顾之忧”。
    “尘儿”,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尘丫儿问道,“老陆,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男人思考片刻后,认真地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尘儿,问道,“尘儿,我发现啊,这两次的疗毒,虽然,看上去虚弱,但总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比之前,更加.......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总之,尽管虚弱,但感觉比以前还要好,可尘儿还是中毒之身,尘儿,这是为什么?”
    听了男人的叙述及疑问,尘丫儿心中了然,了然的同时,她不得不感慨,男人心思真是细如发丝,就连她身心的变化,都能感受得到。
    可是,如何向男人解释呢?这却是个问题,男人是唯物主义者,与他讲述一些唯心的东西,会不会不太好?会被认为是迷信?但是,不予男人把话说明白了,男人乱想,岂不,更加不好了。
    思略片刻后,尘丫儿望向男人,说道,“就像你们平日训练,染了一身污垢,洗净后,既变干净了,又增强了体质,嗯,就是这个理”。
    男人看着尘儿无染的双眸,思考片刻后,又提出新的问题,“尘儿,你打的比方......也有道理,但是,我们训练后,还是我们自己呀,不像尘儿,疗毒后,看着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如若不是我亲眼看到整个疗毒过程,我真不敢相信”。
    听了男人的问题,尘丫儿又乐了,意味深长地看向男人,而后,把男人拉坐在“寒玉石”上,说道,“老陆,你看啊,你们为什么要训练?不正是提高能力,那么,你们训练后,还能跟训练之前一样吗?”
    坐在“寒玉石”上的男人,还是疑惑地说道,“我们训练是为了提高能力,训练后,是与之前不一样了,但是,尘儿,你可是解毒呀?”
    “是,我是解毒、疗毒”,尘丫儿同意男人最后的疑问,继续说道,“对于我们修炼之人来说,障碍如同训练中的过关斩将,亦如,平日里所说得,‘烦恼如菩提’,但是,真做到‘烦恼如菩提’,却又是另一番境界,中毒对于我来说,如同障碍、烦恼,也可以称之为‘劫’难,在解毒、疗毒的过程中,也是提高修为的过程,也是渡‘劫’;渡了‘劫’,提高了修为,这样说吧,提高修为,也可以理解为有了新的认知,有了新的认知,心境就不一样了,就好似变了一个人,正所谓,境随心转,相如心生,身心当然与之前不一样了”。
    男人看着尘儿光亮无染的眼睛,又问道,“尘儿,我看到过一段话,‘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就是你所说得,‘境随心转’吗?”
    尘丫儿听到男人尽然说出《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中的“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看向男人的目光更加的柔和,随之点了头,拉起男人的手,说道,“是的,可以这样子理解,‘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出自佛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世人看世间万象,可以得出不同的境象,得出不同的意义,就在于,世人心中所想,又反馈于世间万象之上,这就是‘境随心转’,但,心中所想,又岂非永住于心呢?其心又可存焉?可得焉?世间万象,由心而生,而心,过去、现在、未来,不可得,于是,又有了‘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说出了想法的尘丫儿,带着了然的神情看向男人,笑言道,“哈哈,老陆,还以为,你只识‘唯物’,没想到,你对‘唯心’也有思考过的”,尘儿看向男人,欣喜中带着欣慰。
    男人用委屈的眼神望向身旁的人儿,说道,“尘儿,我尚未到顽固不化的老朽年纪呢,只要是得益于身心健康的知识,我都有学习的”。
    听到男人的解释,尘丫儿乐了,心说,好吧!博学多识也是好事,继而想到,男人说出的“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又想到心存三年的问题,于是,问道,“老陆,你是否学过‘气功’?”
    “尘儿如何知道我学过‘气功’?”男人也没有打算隐瞒,只是好奇,尘儿如何知道他学‘气功’呢?
    尘丫儿仔细观察男人片刻后,说道,“三年前,我予你治病解毒时,就感觉到,你体内存有一股很强的气息,这股气息跟随着我的气息,利用我的气息,借机打通身体被堵塞的脉道,所以,我认为,你一定学过‘气功’,一直没机会问你”。
    男人把尘儿揽在了怀里,说道,“我是学过‘气功’,但我也不知道是何‘气功’,是家中李伯教授我的”。
    尘丫儿听到是陆家老人李伯教授男人“气功”的,来了兴趣,说道,“难道李伯是隐世高人?”
    听到尘儿把李伯划归到“隐世高人”行列,男人乐了,揽紧了人儿,解释道,“李伯原是军中教官,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为了救战友,受了重伤,功夫全失,李伯又是孤寡一人,爷爷就把李伯接到家中,对李伯说,陆家就是李伯的家,陆家的晚辈就是李伯的晚辈,这样子,李伯把陆家当作了自己的家,如若李伯未受伤,丢失了功夫,什么欧阳绍晖、陆修齐根本不在话下,分分钟把他们放倒”。
    “那你是如何跟随李伯学习‘气功’的?”尘丫儿好奇地又问道。
    听到尘丫儿的又一个问题,男人显露出得意的神情,自豪地说道,“我小时,为了我,为了保护妹妹,经常跟大大小小的人打架,那时,李伯到陆家不久,看我被打得鼻青眼肿,私底下观察了我,而后,就传授我打架的功夫,连带着就传了一些运气的方法,哦,对了,按尘儿的专业术语,就是‘内功心法’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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