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热血沸腾的学生们喝酒喝的差不多了,经贸系b班的期末考前动员聚会终于步入尾声。

    宋宝生拍拍何音的肩膀:“回去吧?”

    何音只是笑,也不说话。

    梅子酒能醉成这?他不由自主的伸头过去。恰逢何音打了个嗝,宋宝生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正着。

    甜甜的略带点香,是梅子酒的味道。

    他鄙夷的看着傻笑的人,心中暗暗吐槽:世上竟然有人酒量如此之差!

    两人在路边打车。

    何音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就是两只眼睛跟探照灯一样,亮闪闪的直射宋宝生的脸。

    “神经病!”他被看得不自在,笑着骂了一句。

    好容易来辆车,宋宝生正要拽着她坐进去,这位醉鬼却不干了。

    “怎么了?”他试图拉开门,把她先推进去。

    “不走!”她清晰的说。

    宋宝生:“啊?为啥不走?”

    何音:“要帅哥!不走!”

    宋宝生:“……”

    出租车师傅有些不耐烦,催促:“走不走了?”

    何音依然在坚强的扒拉着车框。

    宋宝生无奈的哄道:“车里有,你看,那不是么?”他指着师傅说:“你坐他后边好不好?”

    何音认真的打量了一眼,摇摇头,嘴里吐了一个字儿:“丑!”

    这辆车是不能坐了。

    又有车停了。

    这次宋宝生学了乖,自己先钻了进去,拽着何音的胳膊说:“上车上车!”

    何音看看他,满意的上车,还赠送个酒嗝。

    宋宝生松了口气。他刚一张嘴,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地址,前排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本车不拉醉酒的人,请下车……”

    他想要解释,一激动,也打了个酒嗝。

    啥也别说了,下去吧。

    这一下车,再没见一辆空车的影子。

    真是见鬼了!宋宝生心想。

    “冷不冷?”他问何音,后者自从下车后就保持着迷之微笑。那双开了光的眼睛继续盯着他,也不说话。

    宋宝生被看的彻底没了脾气。他认命的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缠在她的脖子上。

    远处传来熟悉的发动机声,来车了?宋宝生闻声远眺。远处的车开的飞快,车灯闪烁着越来越近。

    怎么这灯少了一半?正纳闷间,车到了。原来是辆摩的。

    “两位,去哪儿啊!最后一单,优惠价!”师傅热情的打着招呼。

    等等,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宋宝生定睛一看,这不下午的那个摩的小飞机么!他刚想拒绝,何音已经迫不及待的爬了上去,毫不客气的搂上了师傅粗壮的腰。

    “帅哥!”这位祖宗兴奋的叫道。

    宋宝生看了看师傅的满脸胡渣子,默默的望天:我可以选择狗带么……

    依旧是风驰电掣、腾云驾雾。来时出租车四十分钟不够,去时摩的二十分钟不到。这还是中间有两条路交警拦截查车的结果。

    到地儿之后,师傅居然以时间太久为理由,坚持不收钱,一溜烟的飞了。

    冷风一冲,酒气发散。宋宝生没什么,何音下车时已经瘫软如泥,神志不清。

    他架着何音走了没两步,这位祖宗就蹲了下来,吐得酣畅淋漓。等她直起身,胸前的围巾已经沾满了脏污,算是彻底毁了。

    他有些嫌弃的扶着她的胳膊,慢慢的把围巾扯了下来扔到一边。

    “你还真精明,只吐我的围巾!”他又气又好笑,拽着她在路边便利店买了瓶水,拧开盖子递了过去

    “漱口!”

    何音乖乖接过,喝了一大口,低着头蹲了下来。

    宋宝生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漱口的动静。他正准备低头去看,“咣当!”地上蹲着的人手里的瓶子掉了,水淌了一地。女金刚何音气息绵长,保持着下蹲的姿势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将她一把抱起,缓步走开。

    便利店里的店员羡慕的看着他的背影:看看人家男朋友,又帅又高又温柔,男友力简直max!世界这么大,为什自己就非要找个怂逼呢!我要分手!

    十分钟后,已经成为男友力代表并成功拆散了一对小情侣的宋宝生同学,正抱着人开门。

    “咚!”一个不小心,防盗门撞到了谁的头。他低头一看,女金刚没有半点反应。他进了门,正准备把人往沙发上扔时,怀里的人睁开了那双开了光的眼。

    万籁俱静,她的眼里有两簇小火苗跳跃不停。小火苗闪了两闪,熄灭了。

    宋宝生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轻轻的走到卧室,小心的把她放到了床上。

    黑色的轿车回到了小区门口,刀子从车里走了出来。

    “咚咚咚!”

    开门的是个男人。刀子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几个人。

    “我听说你以后打算住这儿了?”刀子问沙发上的女人。

    “嗯,张萌就应该住这儿,”女人回答。

    “你是郁芬,不是张萌!你可别忘了……”刀子盯着她,贴着她坐下。

    “忘不了!你放心,早上的怎么样?”郁芬拿出打火机,熟练的点了根烟。

    刀子一脸遗憾:“你还别说,质量真不错。就是你们下手太重,可惜了,只能拆了零件卖,”他吐了口烟。

    郁芬毫不在意的接口:“没什么可惜的,零件也算不少钱!店里还有货,都是绝色!身体也不用检查,学生,都干净得很。”

    “你别光说啊,啥时候动手,月底的时候我们可就得交货了……”刀子问。

    “八号,下周五,聚餐都在。要几个来几个!”郁芬狠狠的抽了口烟。

    “不多,一公一母,要真绝色!”刀子强调:“上午那个样貌就行,公的身材要再高些,母的要年轻的,越年轻越好。”

    郁芬笑了笑:“放心,只好不差!”她拍着刀子的肩膀,“你该走了吧,周围老头老太太很警觉。张萌几天不回来就有人来问,现在又出入这么多陌生男人……”郁芬提醒道,“别把警察招来了,麻烦。”

    “我跟小五住下,就当你远方哥哥来探亲,”刀子说,“其他的人让撤走。”

    “小五留下,你走。”郁芬斩钉截铁,“钉子在那边看着,你放心么?”

    “……”刀子有些犹豫,他还是信不过这个狡猾的女人。

    “走吧,我每隔两天回窝里一趟,就这几天了!”

    黑色小轿车开走了,郁芬站在窗边,背对着屋子里剩下的男人。

    明天得想办法甩开他去个地方,她心想。

    夹着香烟的手指抖了抖,指头缝里掉落下来几缕烟灰。

    半夜两点,宋宝生的卧室。

    床上的人睡的似乎不□□稳,呼吸粗重。

    好热啊!何音模模糊糊的想,起初只是右手发热,后来传到整个胳膊,再后来浑身的骨头缝里似乎都在往外冒火。好热啊!她觉得自己在火海里挣扎,突然间右手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啊!”她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汗水早已打湿枕头,浸湿了棉被。

    她挣扎着直起身子,伸出右手。原本平整的掌心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像是有人用刀子划了一下。何音瞪大眼睛,看着伤口中蹦出散碎的火星,几乎就要溅在被褥上。

    不好!她握紧手掌,翻身下床,冲入洗手间。

    好疼!她咬着牙打开冷水龙头。

    浴缸里的水接满了。何音挣扎着脱了衣服,整个人浸在冰冷的水中,惬意的呼出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不大的洗手间里布满蒸气。察觉到水温有所上升,不再清凉。何音伸脚蹬开了水下的塞子,重新打开冷水龙头。

    右手的剧痛逐渐得到缓解,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呵欠,头轻轻的靠在浴缸边缘,闭上了眼睛。

    洗手间里的水汽越来越厚重,天花板已经开始往下滴水。浴缸里的水依然哗哗的流着,何音睡的很香,依靠着浴缸边缘的半个身体滑落,她的口鼻一下子全都浸末在水里。。

    她依然熟睡,整个人在水中漂了起来,嘴里均匀的吐着泡泡。

    金色的刀刃缓缓的从她右手的伤口伸出,带着燃烧的火焰。似乎是有些疼,她握了握拳,刀刃在水里消失了。

    宋宝生酒量极好,从来就没有被喝倒过,是真正的千杯不醉!

    他不但喝不醉,而且酒品好,不耍赖不起哄。喝完回家老实睡觉。就是这觉嘛,睡的有点沉。雷打不动,天塌不醒。

    早上七点,睡神宋宝生被自己的一泡尿憋醒了。他模模糊糊的起身,一不留神,半个身子从沙发上掉了下来。他清醒了些,揉着眼睛去推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里云雾缥缈,湿气扑鼻。宋宝生吸了一口,有些奇怪,窗户没关么?外边起这么大雾了?他走到马桶边,掀起了盖子,“哗哗哗”旁边的浴缸里传来了流水声。昨晚没关热水?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洗澡了?他纳闷的掀开浴帘。

    “妈呀!”宝生看见浴缸里的东西,真心是要被吓尿了。

    “何音!”他大叫:“赶快过来!何音!死人啦!”

    自己家的浴缸里怎么会有一具面目不明的尸体!!!!wtf!!!

    他往后退了两步,整个后背都冒起了凉气。何音怎么还不出现!宋宝生很着急,又没胆子乱动。

    “哗哗哗!”浴缸里响起来拍水声,这是要诈尸?他惊恐的想。

    老天爷没有辜负他的想象力。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浴缸的边缘,水里的尸体直着身子坐了起来。

    “啊!”他觉得自己要憋不住了。

    “一大早的吵什么吵!”尸体扒开盖在脸上的头发,露出何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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