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氛围瞬间僵滞,顾深深能察觉得到,身旁这男人气恼了,只是忍着没发作出来。

    好一刻,陆湛谦慢慢松开了她的臂弯,他的两手交扣,却又烦躁地放开,再交扣……

    顾深深眨了眨眼,见他也没这么盯着自己,她稍稍往一侧挪了挪,再挪……

    “娃娃,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至于廖东岑,我会解决。”

    良久,陆湛谦起身,只这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他的嗓音越加低喑,挟着股莫名的心酸味儿。

    顾深深‘蹭’一下站起了身,眼里满是不敢置信,“陆湛谦,你想囚禁我?”

    被她质问的男人徒留了个背影给她,以及一句:“娃娃,你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廖东岑,呵……那个男人你才认识多久,能有什么感情?就当是段露水姻缘,你忘了他吧。”

    言毕,本欲出门,男人却又绕回来往顾深深的衣兜探去。直至搜出了她的手机,陆湛谦这才调头走人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合上,顾深深追上前去,门外已没了男人的踪影。

    “报告少将,林中校,有人闯进来了。”

    厨房那头的饭菜已是摆上了桌,而林品言沉默不语地跟在了好友身后,直至外头的警卫员说有人来了,他这才掀了掀眼皮问道:“谁?”

    “来人说是廖家那边……”

    警卫员的话尚未完,陆湛谦已是懊恼地吼了句:“谁来了都赶出去,不给进!”

    林品言眼角一蹙,心下不苟同,只朝着警卫员道:“我出去看看,你们把嘴巴守好就行了。”

    顾深深下到楼梯后正好听到了‘廖家’这么个词汇,秀气地咬了咬唇,她眼巴巴要往门口凑过去了。

    陆湛谦这男人不正常,她得离远点,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下抱定了这个想法,顾深深越走越急促了起来,偏偏,被她定义为‘不正常’的男人此际就在客厅里,眸光森冷。

    “娃娃,你记性不好,我说了,让你好好呆在这里。”快速往目标位置迈了几大步后,男人一把按住了顾深深的左肩。眼看着她脸上那抹希冀慢慢黯淡了下来,他心下滋味难言。

    “这里不是我的家,不是我的住所,你凭什么要求我呆在这儿?我要出去。”心尖上,擦起来一抹浅浅淡淡的颤意,顾深深依稀感受到了跟前男人周身涌动的危险。

    后背,贴上了大门,顾深深缩了缩身子,满心满眼的防备状态。

    陆湛谦看了她许久,炽热的呼吸煨到了她勾人夺魄的双眸上。

    顷刻后,男人猛然间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按,重重的,一个吻,堵住了她粉唇里所有剩余的话语。

    “唔……放,滚……开……”

    肺腔内的气体,都要被榨干了,顾深深难以呼吸,只觉自己像极了一条眼仁上翻的死鱼,而男人攻城略地般的动作,让她无从招架。

    唇舌交缠间,不知是谁的唇被咬出了道血痕,腥气在彼此进退间染了一路。

    一阵铃声倏然响起,男人须臾后将女子往自己的胸口牢牢一压,不任着她动弹,这才将兜里的手机取了出来。

    白色外壳,小巧玲珑的手机,不是他的,是她的。

    望着屏幕上亮起的“老公大人”四个字,陆湛谦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又冷又倦的。

    明明,只是一个称呼,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了,他的差距在哪。

    老公,老公,真是个,该死的词!

    “还给我……”眼看着手机近在咫尺,顾深深顾不得自己的衣鬓散乱,这便想将它夺回来了。

    可怒火与妒火越攒越炽烈的男人,怎会让她遂愿?

    “老公,嗯?”

    “娃娃,我没答应放你走,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怎么可以……”

    几次三番,她毫不留情地将他拒于自己的世界之外,此刻再一对比,看到她对另一个男人的在意,他恨,他恼,更多的,则是畏惧失去……

    她越飞越远,他却留在原地不肯离开,生怕她什么时候反悔了想回头了,自己却已不在。

    可而今看来,他的娃娃,真的还会……回头吗?

    人生重来一次,她早已厌他入骨,巴不得他永不要走进她的生命中一步,这样的他,还有机会?

    他拒绝去猜想自己的娃娃和那个姓廖的男人之间感情有多深厚,他只在乎,他还能不能把她留在怀里。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撇除中间那段难堪的岁月,他对她的爱意,从未止息。

    他遗传了父亲冰冰冷冷的性格,对万事多不上心,唯独幼时看到她稚嫩的小脸上划起的笑容,他的一颗心,自此开始沦陷。

    他长她六岁,小时候觉得有失男子气概,说什么也不愿意抱着她走,只肯递跟手指给她,让小小软软的她费力牵住跟上。

    十岁那年,他趁着家里举办宴会,无暇顾及他与她,偷偷摸摸地在小人儿脸上咬了一口,当时她泪盈盈地喊着疼,他心知这丫头不过是在使坏,却也好说歹说地哄好了她,任着他指挥来指挥去的,一下子拿牛奶,一下子拿蛋糕。

    事后他觉得自己真是丢份儿,竟然让一个才四岁的小丫头耍得团团转。直到多年之后,他才明白这世间有一种情意,叫心甘情愿。

    他生在红色军政家庭,自小耳濡目染,十三岁时便已想好了今后去路。却因为考虑到她,屡次有顾忌。

    后来加入特种大队,数十次风里来血里去,多次看到战友们在出任务前准备遗书,那些时刻,他在想着,他不写遗书,因为,不能死。

    枪林弹雨,生死由命,所谓的特种部队,绝不止外人看到的那么威武光鲜。他在这个年纪站到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数十次跟死神抗争的结果。年龄不大,心路沧桑。

    26岁那年,他跟他顾念了那么多年,小心翼翼地呵护了那么多年的女娃儿求了婚,那是他两世加起来,离幸福最近的时刻。

    次年三月份,他临危受命,接下了距他大婚最近的一次危机四伏的任务。

    那次任务的主要目的是追捕东南亚最大的一个黑暗组织‘queen’的首领,queen的活动分海陆两条线,据军方得到的资料,他们在海上的活动更为频繁。

    出发前一天的夜里他去看她,她独自一人沉默寡欢地缩在了床脚,不看他,连衣服也不知道要多添两件,眼神迷惘,茫然。

    一整夜,他就那么抱着他的小娃娃,舍不得合眼,看着她由最初的安静,到最后浅浅地在他怀里睡去。

    他粗粝温热的指肚抚过了她蹙起的眉,深深地,将她的模样,烙印到了自己的心底。

    其实那么多年了,不需刻意去想,她在他脑海里的模样,总是那么娇俏清晰。

    他知道她一切的习惯和坏脾气,知道她喜欢用冷硬来伪装,也委屈自己,他一步步看着,再也放不下她。

    清晨的曦光透过窗棂打进来之时,他抹去了她眼角涩涩的泪,决然转身而去。

    很多时候,命运的另一个含义,意即身不由己。

    ……

    他在海上蛰伏近一个多月,后来战线转移到了陆地上。

    劳累,艰苦,蛇鼠虫蚁,古木遮天,恶劣的生存环境,悬在一线的生命,无时不刻不得不维系着的警醒……

    那次任务里,他整整损失了六名出生入死的战友。战斗到了最后,他手头所有的武器都用来招呼那个组织的首领了。

    他所幸的,是那个人最终还是死了,在海陆两军各自损伤了不少元气的情况下。

    后来的混战中有人朝他开了枪。其实他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血污垢面,可那一枪,正中脑门。

    他昏死前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朝他开枪的,是他的部下。或许该说,敌方的奸细……

    另一个,他的娃娃。那时候耳晕目眩,全身知觉殆尽,远远地,他似乎能听到有个女孩儿在哭……

    ------题外话------

    前面有机智的小伙伴猜到陆湛谦是重生的→_→嗯,没猜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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