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时跌倒,这是后宫争宠的惯用伎俩,何音仙在涂月后城时,每年都要见上几回,“跳的好好的,怎么就会跌倒呢?八成是故意的吧。”

    “闭嘴!”

    何音仙话音刚落,却换回夜岚这两个字,她满目委屈,却也不好发作,也许真的是她太笨了,她现在才发现,这泰华后城与涂月后城不一样,泰华王与涂月王根本就是两种人。

    “看来有些事,泰华王还不知道啊?”在一旁看戏的尉迟羽突然开看口。

    “何事?”夜岚问他时,眼神还关心着飞遥。

    “就是关于泰华王的姐姐,夜凌,在涂月国的遭遇。”说到遭遇二字时,尉迟羽特地放慢了语速。

    一听这话,刚还傻在一旁的何音仙,马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她很明白,接下来尉迟羽要说什么。

    “夜凌怎么了?”夜岚马上发现了事情的不对。

    “我听说夜凌公主在涂月后城因不善争宠,早在几年前已经被涂月王打入冷宫了,前阵子又被人陷害打入大牢,命不久矣,恐怕这会,公主‘病逝’的消息可能已经在路上了,泰华王不出半个月就能收到了。”尉迟羽简单说着。

    不善争宠,这四个字夜岚深信不疑,自己的姐姐,自己太清楚了,夜凌心思单纯,爱憎分明,本来就不适合嫁去他国王城,泰华先王怕夜岚成王后反悔,在他登基前,不顾夜凌哭闹,将她嫁去了涂月国。

    “可有此事?”夜岚面色铁青的看向何音仙,当他看见何音仙的表情时就知道,尉迟羽说的事情恐怕句句属实。

    “不不不,公主在涂月后城十分得宠。”夜凌的遭遇,何音仙再清楚不过了。

    “我们两个谁说的是事实,答案很快就会揭晓的。”尉迟羽歪坐在一旁,观察者身旁几人的表情。

    “尉迟王子真是关心我们泰华的家事啊。”站在一旁的飞遥看出尉迟羽挑这时说出夜凌之事,显然是有所预谋的,而此时夜岚似乎已有些愤怒,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飞遥的开口,似乎出乎尉迟羽的预料,他打量了一番开始只以为虚有其表的女人,饶有兴致,“泰华王妃真是宽宏大量,她妒你独占宠爱,你却为她说话?”这与他府里的南国女人不一样,尉迟羽府里共有十几房夫人,其中只有三个是北国女子,剩下的多数都是从南方各国搜罗来的美女,她们争宠,善妒,落井下石的角色。

    “这与你何干?”飞遥冷笑。这个男人来这里目的果然不简单。

    “我是心疼美人。”尉迟羽眉毛一挑,看着身穿流苏舞衣的飞遥,心中盘算起来。

    此话一出,夜岚怒道:“放肆!小小北邙国王子,敢对本王王妃这样说话!”我的王妃怎么容你轻薄?

    开始他是有些不冷静,可飞遥与尉迟羽说了这两句,夜岚也渐渐冷静下来,夜凌的事真假尚未知晓,若在这样的场合为难何音仙,岂不是让尉迟羽小人得逞。

    见夜岚发怒,尉迟羽呵呵一笑,马上躬身行礼,“是我冒失了,望王妃恕罪。”

    飞遥不语,只是转身去换衣服。

    待她将层层衣服穿戴完毕回来时,听见尉迟羽问,“都知道这飞遥公主是八美图之一,不知泰华王是否有王妃的画啊?”

    “有。”

    “当真?这八美图因望端国的慕七和雨花族女的事情,传的可是神乎其神,不知今日是否有幸看一看此图?”

    “你一区区王子想看这画,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敢不敢。只是别人曾赠与我一幅画,也像极了泰华王妃……”

    “尉迟羽!你要说什么!”

    “泰华王急什么,小王我也没说那幅画是真的呀……”这话中之意旁人再明白不过了。

    听二人又要吵起来,飞遥再次提裙进入,她一双眼睛望向夜岚,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有自己那幅画。

    可当她看见夜岚看见她看自己时马上微微侧头便知道,一切只是谎言,是夜岚为了面子勉强应之。

    宴会结束时,夜岚与飞遥为向尉迟羽显示二人关系亲密,双双先行离开,坐着步撵到露华殿的门口。

    飞遥将喝醉的夜岚掺到殿内,道:“王上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说罢,转身要走,却被一直强有力的手一把拉入怀里。

    “我没有那画。”夜岚将嘴唇附在飞遥耳边道,“我骗了他。”

    “我知道。”飞遥低声道,说话时她可以感受到夜岚强有力的心跳。

    “他们说画中人只会和画像的主人终成眷属。”夜岚呢喃,声音十分无力,“你终会离开我,去画像的主人那边对吗?”其实他早就知道那八幅画的深意,他一直感觉到十分不安,而因为酒精的力量,让他将这份不安突然间无限放大。

    “不会的。”飞遥觉得自己像在哄孩子。她还不知道,自己怀中人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只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的东西以后会归别人的这种可能性存在,而不能接受。

    “那你答应我,即使有一天那个人出现了,你也不会走。”夜岚说的那个人,就是承昔,他总是隐约觉得承昔就是那个画的主人。

    虽然犹豫片刻,飞遥依然道,“好……我答应你。”

    “好……”夜岚一个回身,将飞遥重重摔在床上,随后自己也压了下来,“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呼吸间,满满都是酒味,让飞遥有些呼吸不了。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把何音仙送走,我留下她是因为知道你在外面偷听,想看下你的反映,想知道你在乎不在乎我。”

    夜岚一个人碎碎念着,一直以来,他都有好多事想对飞遥说,今天面对尉迟羽的垂涎,他知道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此时的他,恨不得将飞遥关在后城深处,不允许任何男人见到她……

    “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夫妻行房,本来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可飞遥却一直下不了决心,她不明白自己心中迈不过去的坎是什么,是承昔,是夜岚忘记的那个人,或者只是她希望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夜岚给不了。

    夜岚终是没有逼迫飞遥,这让飞遥心中一暖,望着飞遥离开的背影,夜岚苦涩一笑,自己终是作茧自缚,曾在大殿上刁难于她,后又找来何音仙,曾以为自己执着于过去,现在看来,与飞遥相比,过去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再重要。

    但一切也许还都来得及,现在开始正视自己对她的感情。

    飞遥在回后城的路上,路过花园时,似乎有人在树影后说话,想着难道是有宫人在偷情?以前在戎珍国时倒是总有这事。本也该见怪不怪了,可今日见了却不由想起刚才露华殿内的一幕,不禁脸红起来。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敬爱的王妃大人吗?”在飞遥想着不去打扰时,不料从树后走出来的竟然是尉迟羽,“虽然月光黯淡,也难掩王妃大人的面若桃花呀。”

    说话时,手上还把玩着一个镶满宝石的小腰刀。

    这尉迟羽表面上一幅纨绔子弟的样子,其实脑袋可聪明的狠,现在与他口舌一定吃亏,飞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选择沉默走开。

    “王妃这是要回去吗?怎么不在泰华王那边过夜啊?”尉迟羽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意思。

    “我看你与泰华王的关系好不太好啊。”

    “好像你不太喜欢他,不如来北邙做我的妃子吧。”

    今天的男人似乎话都格外的多?飞遥心想着。

    “是不是人年轻时,话都这么多,我老了,想不起来了。”尉迟羽比飞遥小几岁,飞遥见他如此大胆,便用年龄的事来压一压他。

    “你们南边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看王妃就是这样。”说着,几步追到飞遥前面,用腰刀的刀鞘轻轻点了下飞遥的下巴,深邃的异色眸子在夜色下给人妖冶的错觉,“如果王妃不想做泰华王妃了,可以来北邙找我,来做做看我的三王子妃。”

    “放肆!”飞遥刚开口。一个玄色身影不知从哪个方向来的,大袖一甩,将尉迟羽打到三米之外。

    “尉迟羽,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飞遥走后,夜岚辗转难眠,决定换了衣服去看看飞遥,哪知刚走到后城门口,就看见尉迟羽色胆包天。

    见来者是夜岚,尉迟羽抖了抖身上的土慢悠悠的起身来,道:“我只是奉命来看看泰华王同王妃关系的。”

    “奉命?”夜岚余怒未消。

    “我父王让我来看一看你们的关系是否和睦,以决定是否攻打戎珍国。”尉迟羽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松,说自己国家的机密大事如说菜场的菜价一般。

    听的二人自然不信,尉迟羽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个聪明人,不会白白卖这么大个人情给泰华国和戎珍国。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们?”天下没有白来的买卖。

    “因为我愿意于泰华王做朋友啊。”尉迟羽耸了耸肩膀,手里依旧把玩着自己的腰刀。

    “哼,你刚对本王的王妃做出大不敬的行为,现在还说要于本王做朋友?”泰华强盛,而且北邙国离的又远,两国交情深浅本无关紧要,但作为君王终归是要未雨绸缪的。

    尉迟羽笑了笑,“对于我的行为,我刚已经解释过了,泰华王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说罢,转身几下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飞遥一直一语不发,刚才尉迟羽说北邙国要攻打戎珍,北邙打泰华定然不可能,但是打戎珍却易如反掌,加上戎珍国力萎缩,自己的几个哥哥都是些贪图享乐的人,难当大任,一旦打起来,恐怕连一周都撑不到。

    夜岚看出飞遥的心事,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放心,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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