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府上。

    “主公已经同意你去见华倾倾了。”

    “我自然会尽力的。”

    “其实主公还是很赏识你的。你要明白,有些人才他是要留给后人的。”

    “多谢主公栽培。”

    次日清晨。华倾倾梳洗打扮完毕。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易容,毫无问题。

    大白一边帮她整理衣衫,一边温柔的看着她说:“小姐,不可冲动。秀秀被关七年,每日每夜可能都在招受煎熬凌辱,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华倾倾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收拾妥当,门外已经有马车在等。华倾倾和大白挥别,然后上了马车,直奔铜雀台。

    他现在对铜雀台的外围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她曾经四次在这里和那个神秘人粥迟玩猫爪老鼠,和老鼠抓猫得游戏。

    她们从来都没有询问粥迟在铜雀台内倒地任的是什么官职,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她可以任由大白胡来。她不在乎。

    马车好像走上了甬道,车轮不断的发出哒哒的声响。她知道这里,因为这里距离正殿最近,每次她想要进入正殿的时候,就会被粥迟追击。

    马车穿过高大的正殿,有人叫他下车。

    她下车的地方有一条宽大的走廊,那是她第三次都想进入的地方,但都被粥迟阻挡了。在走廊上七扭八拐的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

    她终于看到一个紧锁的大门。这里有许多房间,装置都是美轮美奂。只有一间,门上了一个巨大的铁锁。

    门上还有一块匾额,上书:坠月阁。

    两个带刀侍卫走过来,慢慢的将那把沉重的锁打开。他们示意闻人雪自己去开门。没有人告诉华倾倾是否应该去打开那扇门。她此刻只是觉得手在颤抖。

    那些轻佻的记忆,一路时而揶揄欢笑,时而鬼鬼祟祟。她知道,她的生命会在打开那扇门之后转折,至于去向,永不可知。一门一世界。

    她还是伸出惨白的手,轻轻的抚摸在那厚重的铁锈之上。那些斑驳的痕迹历历在目,在糜烂的富贵里显得捕风捉影。深刻的触感让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促。

    微微一用力。巨大的铁门,吱呀而开。

    一只巨大的铁鸟笼。秀秀被吊着双手挂在鸟笼之中。

    大雪忽然弥漫在整个邺城。它们来的毫无征兆,毫无理由。大片大片的雪花,随着强风放肆的飞舞盘旋。

    是风。从鸟笼后面那支生锈的铁窗内猛灌而入。寒风轻巧的吹在华倾倾的面颊,然后在她的耳垂形成一个涡旋,寒冷炸开,袭染全身。

    风经过秀秀,吹起了她已经长到脚踝的白发和她身上穿着的一件白色破烂长袍。她在逆光中摩挲。

    秀秀微微的抬起眼,一瞬间,那似乎沉睡了一千年一万年的回忆也开始复苏。硬生生的在尘世敲开了一个细缝。

    一些细小的疼痛,顺着流光细碎的裂缝开始一路欢歌,一路雀跃。

    华倾倾努力的安抚着心中的那只困兽,不可以,不可以。于是她微微的冲着秀秀点头说:“参见华小姐。”

    被吊在鸟笼中的秀秀轻轻的扭曲了一下雪白的双腿。原来她身上除了那件残破的白色袍子什么都没有。似乎寒冷的空气让她有些不适。

    秀秀的嘴角挂着新鲜的鲜血,许是在华倾倾来之前她受过刑罚。她鄙夷的看着眼前的闻人雪,因为早些时候有人告诉她,今天会有个叫闻人雪的大人来问她一些事情。这些年她几乎每天都会被审问。她习以为常。当初离开浮空城的时候,为了计划安全,华倾倾没有告诉她自己下一步的行程,秀秀自然也不知道闻人雪就是华倾倾。

    华倾倾席地而坐。有侍卫进来,在她面前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秀秀动了一下,身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一阵稀里哗啦的作响。

    华倾倾伸手略了一下前额的青丝。她只坐在那里并不说话。

    秀秀觉得这个闻人大人有些奇怪,平时来着里的人,不是来审讯的就是来凌辱她的,这个年轻人怎么只是坐着,难道他来看风景。

    一边的侍卫见闻人雪不说话,以为闻人雪被吓到,走到他身边小心提醒道:闻人大人,时间有限。

    华倾倾微微点头,又伸手略了一下额前的头发。

    秀秀这时注意到他重复的做了两个这样的动作。就在每次华倾倾略起头发的时候,她就会看到他的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那是当初在华府,华倾倾被那个曹兵所刺,留下的剑伤。

    秀秀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华倾倾心里一紧,难道秀秀已经疯了?秀秀看出来了,这个闻人雪正是华倾倾。她等华倾倾,等了八年。她只想笑而已,因为她已经不会哭了。

    华倾倾开口说道:“大概小姐不记得我了。当年在浮空城上,我给仙人熬过药。”

    秀秀开了口,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说有点眼熟呢。你来找我干什么。”

    华倾倾说:“我想问你几个方子。”

    秀秀恶狠狠的啐了他一口,那口水正好就吐在华倾倾的脸上。“你这个叛徒,你以为我会给你?”

    华倾倾也不去擦那口水。“你父亲当年在狱中想让狱卒把华家的医学带出去,可没有人敢。如今我冒死来替你留下药方,你应该感谢我。”

    秀秀不再说话。

    周围的侍卫都在盯着。秀秀好像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过了一会她说:“我只为救苍生。”

    华倾倾笑着点点头,提起笔来,准备写。

    不过秀秀又开口说:“这药方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且过来我说与你听。”

    华倾倾回头看看侍卫,意思他能不能过去。侍卫小声说:“闻人大人,别靠的太近。这女人除了主公谁也制服不了她。”

    华倾倾点头。站起身,走到笼子前。那笼子竟然寒气逼人。要不是在浮空城的时候,自己给秀秀浸过药,怕是她早就已经死了。

    秀秀悄悄的在她耳边说了三个药方。那是她交给秀秀的办法。把一些信息排列在药方内,然后按照一点的规律选择,就能读出信息。

    华倾倾仔细的记着,她看着秀秀的眼睛。她看到她身体的疼。因为就在秀秀用力说话的时候,下体居然流出了血,一股腥臭味儿弥漫开来。侍卫们都厌恶的捂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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