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教,按理来说如果今王想对你不利,他有很多更隐秘的机会,让你根本就长不到成年仪式的时候。而且,先王说,如果是斯科特要杀你,他会做得更加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不会像一个劣质的杀手一样。”

    奥格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了一个残酷的猜测。

    “先王把斯科特暂时控制了起来,对他进行了调查。你出事的那一天,斯科特的确是临时中断任务打算赶回来探望你,如果没有差池,你出事的前后他的确是跟你在一起,但他降落的时候遇到了磁暴,行程不得不推迟,你出事那会,他正跟他的队友们在一起。他从飞船上下来的时候,半个佣兵码头的人都可以做目击证人,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奥格靠进椅子里,目光沉沉的。有人在他的成年仪式上想一石二鸟,不管是他还是斯科特,都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王的人……他道:“是王室的人做的?”

    将军叹道:“想要假扮一个摄政大将军需要很多高权限的东西,比如他想要进入你的隔离舱就得有斯科特本人的指纹,想要启动药物使用就得有医生的指令,这些都不是什么好弄到手的东西,想要对你和斯科特不利的人肯定身居高位。但这些都不是什么好追查的线索,那天动手的人也迟迟没有找到,很长一段时间调查都没有任何进展。一直到你出事后两个多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个士兵在出任务的时候从高空坠亡。这个士兵恰好做过王宫的守卫,先王直觉里面有问题,就从这个士兵入手往深里查,这一查就牵扯出了很多……这个士兵就是当天假扮斯科特的人,而他所有的权限都是……都是……”

    将军大概觉得这个真相太荒唐,奥格道:“您说,我有准备。”

    他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头,道:“是你哥哥。”

    奥格在听到斯科特的不在场证据的时候就隐隐有了预感,跟王位继承人有关的,按理最有动机做这件事情的就是他的大哥,明明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却因为体弱没法继承王位,所以心生险念。但从将军口里听到这个真相的时候,奥格耳朵里面还是嗡的一声,久久动弹不得。

    “我们永夜星球的王室,从来都是兄友弟恭,上千年来从未有为了争夺王位暗地里下毒手残害手足的先例,大王子做的这件事,简直是闻所未闻,足够让整个王室颜面无存。先王没有把事情瞒了下来,软禁了大王子,然后大病了一场,之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让位给了今王,没有留下任何联合方式,带着王后散心去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奥格试图回忆自己的大哥,大哥是早产儿,身体一直很差,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内殿里面,两兄弟见面的机会很少。在奥格的印象里面那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读过很多书,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温文尔雅,比他更像一个体面的王子。他难以想象自己的亲兄弟会对自己做这种事情,现在父母亲不在,所有的真相都是将军的一面之词。奥格道:“有留下什么证据吗?”

    将军道:“先王销毁了所有的证据,我唯一的证据就是这个。”

    将军从怀里拿出一个挂坠,上面挂着一个看起来像钥匙一样的东西,递给奥格,道:“先王托我保存的东西。大王子被王亲自软禁在棠湖湖心,这是唯一的钥匙,里面有王的部分精神力,只有他本人来才能打开通往湖心的通道。”

    奥格把钥匙握在手里面,金属的钥匙带着一股淡淡的暖意,里面充盈着一股纯度很高的精神力,给他强烈的熟悉和亲近之感,将军没有说谎。

    奥格靠在椅子里面,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个不停。今天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有的这些一次性压在他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永夜星球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花园笼罩在这股阴沉里面,变成了一幅死板的黑白素描。奥格望着阔别了五年的陌生景象,心里没有半点喜悦之情,疲惫的伸手撑住自己的额头。

    将军又道:“陛下病危,永夜星球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双手捧起奥格放在石桌上的右手,把一枚淡红色的宝石戒指戴上了他的食指。这是王和权利的象征,像权杖一样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现在静静地呆在了奥格的手上,还带着上一任主人的温度。

    奥格看着他,他道:“陛下的意思,这本就是属于您的东西。他让我转达一句话:擂台一战,他非常欣慰。”

    奥格回想起那个紧紧挡在他身前的身影,心里面五味杂呈,鼻尖发酸,望着那枚戒指良久。将军把该传达的都传达了,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亭子,留给奥格足够的独处时间。

    将军离开了之后,奥格一个人坐在凉亭里面,看着阴沉沉的花园,脑袋里反反复复的想着那几个词:手足相残,门衰祚薄,家道中落。不过是几年的时间,父亲母亲心伤离开,哥哥被终生软禁,叔叔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堂弟至今身份未明,偌大的一个家族,到现在竟然只剩下他一个人。如果他的魂魄没有万幸进入到这具身体里面,现在的王室,多半已经改名换姓……

    奥格又累又悲伤,情绪澎湃,恨不得就在这个亭子里面哭一场。而外面的侍卫连这个机会都不留给他,不合时宜地走过来,轻声道:“陛下,联合国的来使求见。”

    奥格闭了闭眼,迅速眨掉眼睛里面的湿润,站起身来。侍卫退了下去,他刚要整理一下衣服,就听见花园的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得很轻又很稳,像一把小锤子似的敲在他的心上,带着一股熟悉的温暖感。奥格的心跳毫无征兆剧烈加速,几乎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

    他在自己如打鼓般的心跳中回过头去。

    一个人从花园的那一头走过来,身上穿着紧身的黑色战斗服,头发比记忆里的要长,似乎出了很多汗,刘海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他怀里抱着一个让奥格觉得熟悉又陌生小男孩,没有穿衣服,只裹了一件大人的外套,一双乌黑清亮的眼睛兴奋地转溜着,眼睛像奥格,棱廓像抱着他的男人,眉间一点淡淡的荧光。

    奥格刹那间以为自己在梦里面,那张他想都不敢想的脸正离他越来越近,目光又沉又灼热,落在他身上几乎要把他从内部灼出一个洞来。奥格半张着嘴,腰死死地靠着身后的石桌,瞳孔剧烈的颤动,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这人就要变成幻觉,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他眼角还带着一点刚才的泪水,这时候要落不落地坠在他的睫毛上。阿瑞斯一直走到他面前,熟悉的五官,熟悉的气息和熟悉的心悸。怀里的小男孩抬起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扑到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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