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望着他熟睡的俊颜,如果一开始就放任他去玩乐,如果不要在意他脸上的忧郁,是不是早就放开了?那天王府门前,在得知真象是假装不要伤心痛苦,他是不是已经对我死心呢?这份情把双方都禁固的太沉,太久。
    我颤束着伸出手,想去抚摸那张苍白的面容,心依然痛的流泪,他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他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我欠他的恩情已经不是此生能还了,如果有下一世,贤成,你可会尊守你的承诺,带我远离这个事世之地,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安静度日?
    “如儿参见娘娘!”蓦地,一句清冷的女声响了起来。
    我慌乱的收回手,隐去眼里的关心,站起身,看见幽怨的如儿站在身后,眼神含着复杂的情绪。
    我垂了下眸,轻道:“你来了,也好,本宫正好有点事情要离开。”说完,我匆匆而逃,也许,如儿站在我身后很久了,她的出声是想提醒我的身份,又或者她不愿意看到我再伤害贤成,总之,她的出现是对的。
    回到宫,我的脸色泛着浓浓的潮红,这一路上,我都像逃命似的跑回来,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像个疯子一样逃跑呢?是因为虚吗?无力的合起眼,我感到头脑一片混乱。
    玲珑见我这副模样,关心道:“娘娘,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玲珑担心的望了望我,轻轻的离去了。
    我抚着喘息不止的心口,刚才我是怎么了?一定是疯了,竟然想要和他一起逃离,当初只是一个玩笑话,贤成却认真的记下了,以为自己不会渴望着去追寻另一份爱情的,因为疲惫的心此生只交给了一个男人,可他却选择了别的女人,我就多余了,所以……可是,贤煌呢?我真的走了,他要怎么办?
    疲惫再次合眼,一定是自己太压抑了,才会有如此的冲动,想想就可以,点到为止,做回理智的林雪儿吧。
    “雪儿,怎么了?累了吗?”低沉的嗓音近在直尺。
    我惊了惊,贤煌什么时候来的?我低下头一阵慌乱,一定是自己沉思太深,才查觉不到他的脚步声。
    “皇上……”低唤出声,我仰头靠着背后挺健的身躯。
    “嗯!”贤煌轻应,湿润的唇辩在我劲项来回磨擦。
    “那件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朕已经处理好了!”贤煌的动作忽然停下来,轻答。
    “这样就好!”我宽慰的笑道。
    贤煌用力把我的身子板过来,星目定定的看着我。“雪儿,所有的事情都沉寂了,从今以后,朕就可以天天陪着你了。”
    我认真的回望他,玉手划过他的眉眼,轻笑:“是啊,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贤煌的唇欺上来,声音低哑的问:“雪儿,愿做朕的皇后吗?”
    怔住了,我僵硬的看着他,他的唇停留在我的唇上,温柔的磨擦着。“雪儿,告诉朕,你愿意吗?”
    “皇上是什么意思?”
    贤煌离开我的唇,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头抵着我的墨发,温道:“朕要和雪儿永远在一起,就这样!”
    我眨了眨眼,别开头去。幽幽道:“如果两个人相爱,是不是应该诚实一点。”
    “那是自然!”
    我猛的盯着他的眼,有些相逼的问:“皇上是不是把一些事情告诉雪儿了呢?”
    贤煌皱了皱眉,“雪儿想知道什么事?”
    “很多,关于我的一切我都想知道,皇上,虽然我这样唐托的问您这样的话,可是,雪儿真的很想知道。”
    贤煌静静的看着激动的我,良久,露出一丝微笑。“雪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想向皇上问个清楚。”
    “好,朕把实情都告诉你,从你这几天的神情来看,一定困惑了很久吧!”
    我惊讶的看向他,意外他竟然如此爽快。
    “雪儿,其实你进宫的目的,朕很清楚,你是想报复左丞相夺南王兵权一事吧。”
    我瞠大眼,连这个他也知道,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情的?我的身体一阵冰冷。
    贤煌没有看我,而是负手面向窗外,声音慢慢变得沉痛,“朕一开始认为,雪儿是爱朕才会答应进宫的,可是,当朕得知你是有目的进宫时,朕痛心了很久。不过,朕只当你是年少不更事,就慢慢的原谅了你,况且,朕在那个时候也在堤访左丞相霸权一事。”贤煌叹了口气,低沉道:“就算不是因为你,朕也会对他下手的,他做的事情明显了他的意图,朕自然容不了他,朕提影儿为皇后,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没想到他更是得寸进尺,逼迫朕不得不下狠心。”
    “皇上既然知道雪儿的目的,你何不跟我讲清楚,这样一来,我或许会更加爱着您的。”
    “帮你?要你感激朕吗?”贤煌自嘲:“雪儿,朕说过了,就算得到了你的身体,你的心不在朕身上,朕依然会痛苦的,所以,我不需要你感激我,你明白吗雪儿?”
    “所以,你就让我像个傻瓜一样?”我生气的低吼。
    贤煌摇头,爱怜道:“雪儿,你的性格一直是朕研究的课题,你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冷漠,机智,胆大,狠厉,甚至阴险。你的每一面,朕都想看到,况且,好强如你,一定更希望自己亲手报复仇人,那样才会你满足你的成就感。”
    我怔的讶口无言,可他却说对了,我只想亲手报仇,那样才会让我得到应有的快意。
    我低下头,默不作声,贤煌轻笑一声,继续道:“所以啊,朕就为难了,如果不告诉你,你一定会觉得自己被骗了,可告诉你呢?你一定又会觉得太轻易了,没有报复的快感。”
    “就算是这样好了,那么,在飘香楼里,见我被人欺负,皇上在哪里?躲在隔壁的窗户上张望?”
    贤煌的眼神忽然变得深思,他又看向窗外,语气有些怪异:“雪儿,朕那样做也是有苦忠的。”
    我嘲笑:“皇上会有什么苦忠,总个棋局都撑握在你的手里,你却让莫寒来救我?你倒底用意何在?借刀杀人?皇上,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雪儿,你不要激动,这件事情是朕的错。”贤煌反身抱住激动的我,低声安慰。
    “你有什么错?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会有什么错呢?”
    贤煌没有答话了,只是紧紧的抱住我。
    “莹妃呢?皇上杀死她的?”良久,我压下心里的疑惑,继续问。
    “她的死怨不得别人,是她一手造成的。”
    “是皇上赐给她毒药的。”
    贤煌身子一紧,有些凄凉的叹息:“她越轨了,她当着众人的面指责朕的错误,她骂你是狐狸精,是恶女人,还要朕看清你的真面目。”
    “她说的很对。”
    “朕从一开始就关注雪儿了,雪儿是什么样的女人,朕心里很清楚。”
    “所以,你就赐她死?”
    “不然呢?打入冷宫?”
    “我不知道。”
    贤煌放开我,看着我冷绝的脸轻笑:“朕就喜欢这样的你,爱憎分明。”
    “我从没有可怜她,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样死的。”
    贤煌低下头干笑:“朕本来不找算让你知道的,怕你会内疚自责。”
    “皇上隐瞒的很好,雪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心里却很好奇。”
    贤煌尽乎宠爱的朝我走过来,脸上笑容温和,话语却冰冷之极:“朕把你当成宝贝,就绝不允许别人伤害你,就算是骂,都该死。”
    “皇后的疯也是你造成的?”我仰头问道。
    “不是朕容不下他,是她爹容不下朕,就算她不疯,朕也会找借口废她的,谁叫她是她爹的得力助手呢?”
    “原来如此!”
    “她太善忌了,本性是很好,错就错在她容不下所有的妃嫔,眼睛里只有她自己的存在。”
    “这本是女人的天性!”
    “雪儿就不会!”
    “我?”
    “是啊,你不会。”
    “说不定我坐上皇后的位置,会比她更过份。”
    “朕相信你的为人,你虽然不善良,却也不坏。”
    “皇上是在夸赞我呢,还是贬我?”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只要你喜欢。”
    我低叹一声:“仇是报了,可付出的代价却比复仇的快感更让我痛心。”
    “雪儿,你不要难过,朕会永远爱你的。”
    我复杂的笑了笑,该信他吗?
    “过几天就举行立后仪式,到时候,召告天下,你就是天邶皇朝的皇后。”
    我定定的望向他,心在听封的那一刻,忽然沉际,也许守着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也很好。
    贤成的伤势好了很多,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可当听到我册封的消息,他的伤口又血流不止。
    我既痛心又难过,贤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成熟起来呢?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册封的日子没有推迟,举行完庄严繁复册封仪式后,直至午正二刻礼官授了金册、凤印,金玉如意各一对,册封大典才算是结束了。
    我一身凤冠霞披回到长春宫,立时张公公过来传报:“皇后娘娘今晚请入长坤宁宫!”
    “明天再说吧,本宫今天累了,不想过去。”
    “是!”
    玲珑替我取下厚重的凤冠,总张脸都被喜气染红了。“皇后娘娘,沐浴吗?”
    “等会儿吧,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当房门轻轻掩上时,我在镶满金边的铜镜前坐下,缓缓的拔下头上的金钗玉翠。
    铜镜中,一张过份年青的美颜,在浓抹艳妆下,折射出诡魅的妖艳,两旁的凤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和这张邪笑的容颜形成强烈的对比。
    终于,还是坐在了这个位置,终于,那些流言都成了真实的。我是个典型的坏女人,虽然贤煌不允许别人骂我,可是自己却还得承认,谁会相信一个女人在后宫挣扎这么多年,就只为替父报仇呢?皇后的位置金光闪耀,是女人都想坐在这里。
    我反复抚摸着那樽凤印,这就是荣耀的显示,多么的亮眼啊。
    姨娘,你看到了吗?雪儿终于成就了辉煌,她处心积力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了这份荣耀,可是,又能怎么样?想要保护的人都走了,他们都离开了,姨娘,雪儿好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能力保护你,如今,这块闪着金光的凤印,它的存在已无价值可言。
    泪还是止不住夺眶而出,我看着镜中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美,拔开鲜丽的外衣,内质也是贪婪的,也是自私的,她更像是一只阴险的毒蝎。
    咻,一声清脆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我低头避开,一柄明晃晃的小刀缠着几缕断发,定定的插入墙壁中。
    我低下头,看见被扯断的头发,冷漠的笑起来。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
    静静的看向匕首,上面还附带着一张纸条。
    我急急的拔出来,拿下纸条,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来看。最终还是抵不住好奇心,把信拆了开来。
    当熟悉的字眼映入眼睑时,我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来,容圆圆是不打算放过我了,每次一有好事,她的信总是如影随形而来。
    我嘲讽的扬起嘴角,如今的我还会怕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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