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担心自己的小命?”逸楚悠斜睥了她一眼,唇角逸出一抹冷笑。

    “是啊,您是黄子龙孙,皇上再震怒也不会将气撒在您的身上,草民贱命一条,还不是任由你们搓扁捏圆?”月清渺从鼻子中冷哼一声,脸色有些难看。

    “知道父皇最讨厌什么吗?我们兄弟之间的互相挤兑和陷害。”逸楚悠停了一瞬,忽的凑近她的耳边低语一句,再抬头时,他已昂首挺胸进了承乾殿的门。

    嘎?他在暗示她,或者说,他在变相的帮助她?

    承乾殿很大,是百官上朝议事的地方,鲜红的地毯铺就长廊,花色栩栩如生,走在上面如同踏了一层棉花,轻软无声,却又摸不准力度,正如她此时忐忑的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皇子并当事人下跪三呼万岁,响亮而恭敬的喊声在大殿空旷的上方久久回荡。

    “平身吧。”承乾殿高大的龙椅上端坐着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身形魁梧,一双锐利的眸子鹰隼般有神,长相与太子逸楚寒颇为相像。

    一有些年岁的老太监手执拂尘躬身走到皇帝身边,附在耳边低语几句,方才还和颜悦色的皇帝此时却龙颜大怒。

    “明月何在?”皇帝沉缓的语气中饱含着怒气,带着焚尽一切的赤焰,让月清渺心中微微一惊。

    “草民明月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抬起头来。”

    明月硬着头皮抬起头,心中却恨不得冲进后殿易容成丑八怪再出来。

    “啪--”御桌上一方上好的砚台被拍成两段,“果然妖魅邪恶,来人,给朕将此妖孽拖出去斩了。”

    “住手。”月清渺一声断喝,两个凑近的御林军同时停下手中动作。

    “请问皇上,草民所犯何罪?”她也有了怒气,皇家就了不起了吗,皇家就可以不闻不问草菅人命了吗?

    “何罪?你魅惑皇子,居心不良,这还不够吗?”皇上颤抖着胡须,坐直了身子,手指指着她的脸。

    “素闻我皇勤政爱民,膝下皇子友爱和睦,本来,今日鹊桥会上见瑞王殿下不惜以身犯险入水救人,此认知在草民心中愈甚,今日若不是瑞王,草民性命不保,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是瑞王的父亲,当然也有权做决定,草民只是可叹,只怕草民被斩后,瑞王便会被坐实莫须有的名声,皇室也会成为推波助澜的幕后黑手,不知最后受益何人。”

    月清渺梗着脖子,身子跪得直直的,不吭不卑的望着青龙皇,神色如常,面露可惜,没有丝毫畏惧。

    “父皇,儿臣今日确实看到三个下水救人,您是知道的,三哥身体不好,为了办好您给的差事,竟然不惜以身犯险,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乱嚼了舌根,竟然这么歪曲事实。”五皇子瞥了一眼月清渺,俊秀的脸上满是担忧,躬身行礼,朗朗而言。

    太子逸楚寒面色微变,眼神复杂的盯了月清渺一眼,遂也出列回道:“是啊,父皇,五弟所言甚是,您一直教导我们兄弟要友爱和睦,儿臣今日和五弟也是去帮忙的,只是,误遇明月,见她长相酷似一人,这才命人带到船舱询问,却被有心人琢磨了去,真是可恶。”

    青龙皇脸色微霁,手捋着胡须,满意的点点头,“嗯,这么说来,倒是朕误会了,也罢,明月平身吧,到近处来,让朕看看你究竟酷似谁?竟得太子亲自询问。”

    “谢皇上。”月清渺缓缓起身,适应了膝盖上酸麻的感觉后,这才缓缓往金阶走去,青龙皇向外欠着身子,老花的眼睛眯了眯,仔细打量着月清渺的长相,待得她站在玉阶下方一步远时,他的脸色忽然大变,颤抖的手指指着她的脸,“你,你和仙竺国前圣女是什么关系?”

    月清渺挑眉,诧异的望着青龙皇突变的脸,反问道:“仙竺国圣女?就是传闻中,前半生奉献神佛,虔诚恭谨,后半生嫁给仙竺国圣君,只做继承者传宗接代的工具的圣女?”

    “对没错。”青龙皇脸露喜色,急忙问道。

    “哦,没关系,草民只是听说过仙竺国的一些传闻,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其他一概不知。”月清渺很认真的摇摇头。

    “哦,果然长的很像呢。”青龙皇脸露失望,似乎一下子变得疲惫不堪,他重重的向后靠在椅背上,对着月清渺摆摆手,“罢了,朕恕你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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