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塘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背到了极点。

    好端端地在家里招待客人,居然会撞鬼,还招来了警察。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也就罢了,可更倒霉的是,警察居然说他们一群人大叫撞鬼,是因为吸食毒品产生了幻觉,把他们全部拘留。这可就让吴塘欲哭无泪了。

    而且因为事情捅上了媒体,让他连想私了都极为困难。等化验完拿到到检查报告,确确实实证明他没有吸毒时,他已经在拘留所里被监狱老大骑着头,蹲了两天的墙角。

    除了身体,他更遭受着精神上的折磨:吸毒是场误会,赌博交了罚款痛快认错也没事。但如果冯遥被找到的话,一个非法监禁的罪名,是怎么也跑不了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他连眼皮都没合过,只要监狱门稍有响动,他就怕得缩成一团,觉得警察肯定是提审自己来了。

    好在他运气总算没坏到极点,居然始终没人来问他冯遥的事情。等花重金请来的律师帮他办完保释手续,吴塘一刻也不敢多留,甚至顾不得向监狱老大搁狠话,连忙紧赶慢赶地往家跑。被他关在车库里的冯遥就像枚定时炸弹,虽然警方没有找到,但依旧让他心惊肉跳。

    吴塘本以为警方既然没找到人,那冯遥肯定还被绑在车里。车上没食物,他饿了两天,就算麻药已经退了,也没力气逃跑。但等打开车门,他却傻了眼:车里空空如也,别说个大活人,连只小蚊子也没有。

    ——是谁救走了冯遥?!

    吴塘像被雷劈了似的,当场瘫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狠狠喘了口气,他正心急火燎地准备找保姆来盘问、最近除了警察还有谁到过家里时,却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吴老板么?你带走的人在我这里。你实在太不懂规矩了,差点让条子坏了我的大事!”

    精明无比的吴塘,立即从这番话里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不敢抱怨对方的态度,赶紧屁颠屁颠地问道:“请问您是……您怎么知道我这儿出的事?”

    “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没想到陈家偷懒把事情交给了你,我只好多费点心了。”

    陈家——事情——意识到某个可能,吴塘大气也不敢出,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几分颤抖:“莫、莫非,您就是想要古玉的那位先生?”

    对方冷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但在吴塘看来,这显然就是默认了。他是个精明得连石头都能榨出油来的人,自从攀上了陈家这条线,还受他们委托在华南一带的黑市寻找古玉,就悄悄打转起了小心思:陈家以前对自己都不假辞色,怎的突然就变了态度?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他很是花了一番力气,到处打听,结果还真让他打听到一条小道消息:陈家近来新抱了一条大腿,目前正在缴投名状。一旦成功,影响力就能从几个省一跃上升到整个华夏国!

    商场上的传言真真假假,浮夸其辞,要是换个人,或许只会把这当成笑谈,听过就算。但吴塘分析了种种细节,却觉得自己应该赌一把。赔了就当丢了钱,如果赚了,那可就是大发其财,到时甚至连陈家都要被他踩在脚下。

    吴塘够胆大,既然决定赌这一把,就发誓要干票大的。陈家只托他在黑市上找点难得的古玉,他却不惜重金买通几个道上有名的小贼,打听到了谁家有好东西,直接上门去偷。甚至在露馅儿后还索性豁出去、绑架了冯遥来为自己掌眼,并打好了事后灭口的主意。

    干这些勾当时,他不是没有过挣扎害怕,但为了巨大的利益,仍是铤而走险。

    现在,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傲慢又隐含尊贵的男声,他无比庆幸,觉得这一把,自己押对宝了。

    果不其然,电话那边的男人顿了一顿,说道:“你很用心,所以我决定直接找你。你愿再为我办另一件事么?”

    “愿意,当然愿意!”幸福来得太突然,吴塘只觉心跳像擂鼓一样咚咚咚敲得脑门犯晕,简直快晕过去了。

    “那好,你帮我到某个地址取一件东西。陈家人会将钥匙放在某个商场的保管柜里,你直接过去取就是。”

    听到陈家二字,吴塘清醒了几分,试探道:“难道,陈家也在y省?”

    “当然,明末时有许多高官名流为了躲避战火,纷纷逃到y省来。世家既多,古董古玉亦多,所以我当初指名要陈家到这里来寻找。而他们又转托了几个当地人来办事,你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你不愿开罪陈家的话,我再找其他人。”

    这话将吴塘心底仅存的一点纠结全部打消,急切地说道:“先生,我保证能做好这件事!请您放心!”

    男子轻笑一声:“呵呵,先看你表现吧。我不喜欢陈家大肆张扬的作派,如果你表现好,接下来的几件事,我会一并交给你来办。”

    得到许诺,吴塘已被完全冲昏了头脑,没口子地应承道:“没问题!我一定让您满意!”

    自认接住了这天降馅饼,吴塘立即将最近的无妄之灾抛之脑后,马不停蹄地为那位不知名的男子办起事来。虽说还不知道男子的来头,但连陈家都极力巴结的人物,自己听他的话准没错。

    至于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情况、又为何行事神神秘秘,吴塘也自有一番解释:要不怎么人家是大人物呢,怎么可能连这点能耐都没有。现在只是借他这条小小地头蛇来办事罢了,要是讨了人家欢心,搭着这把上天梯由蛇化龙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至于会不会失败,吴塘压根就没想过。开玩笑,盗窃绑架都做了不也好好的,现在只不过去拿个东西而已,能有什么问题?

    吴塘万万没想到,最大的变数,就出在了这看似简单的小事上。

    当按照对方提示,去某商场保管柜里取了钥匙,又到某户人家的书房暗格拿了个包装严实的匣子,还没等走出小区,几名警察就围住了他:“我们怀疑你与一桩盗墓案有关,现在要依法逮捕你。你可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做为呈堂证供。”

    吴塘顿时懵了:“盗墓案?我、我是冤枉的!”

    负责审讯的警官嗤之以鼻:“那你怎么会到王文治家里、又准确无误地拿走了他精心藏起的古玉?”

    “我……那钥匙是别人给我的。”

    商场负责人很快被传讯到场,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人当时并没有出示保管柜的打印小票,说是小票遗失了,告诉了我们工作人员柜子的号码,又准确说出柜里仅有一把钥匙。我们验证无误,就将钥匙给了他。”

    得到证词,审讯的警察玩味地说道:“与你供述的倒也不差。你是不是组织里的下线?如果能招供出上级的联络方式,可以适当酌情给你减刑。”

    减刑?!这意思是说自己已经被定罪了?!

    想到自己新干的那些热乎事,也与古玉有牵连。一旦被查出来,简直就是辅证了!纵然光棍如吴塘,也是手颤脚抖,大脑一片空白,只喃喃重复道:“陷害!这是陷害!我根本没参与什么盗墓,我没有!”

    “陷害?你是说有人指使你?那你又为什么要听他的?”

    “我……我知道了,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个陷阱!”想起在z省打探消息时,无意听到的关于陈家的一些传闻,吴塘突然心里雪亮:自己肯定是着了陈家的道!

    “警察同志,一定是陈家在陷害我!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先是许以高价,让我为他们采买古玉,又秘密安排了其他人来试探我。当我在自己的关系网里、找不到符合他们要求的古玉时,自然而然就会去联系这个人,然后不知不觉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一步一步踏进了陷阱里!被他们栽赃陷害!这种事他们可不是第一次做了!我听说他们近来开始装神弄鬼地对付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刚好我家前两天也闹了鬼,一定也是他们做的!这是连环计啊!”

    吴塘不敢说自己绑票盗窃的事,自然也更不敢说起因是为了抱上粗大腿才来干这些勾当。只一口咬定是陈家人存心陷害,巴望赶紧洗脱罪名。

    他这番话语无伦次,那名皮肤黝黑、似乎经常进行户外工作的警察,却听得十分耐心,并细致地做了笔录:“这种事倒是新鲜,也罢,我们就先查一查,相信很快就能有结论。”

    说罢,他把任务安排给了其他警员。其他人不免嘀咕这从黑麒麟外调来客串的人做的笔录太不靠谱,但还是依言办理。可当联系了z省的警署后,得到的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

    y省,陈婉然的别墅。

    “爸,这些事真不是我做的。是,我是没有经商天份,但我也不会胡来,更不会耍这种手段……什么?至然?他更不会做了!最近他妈妈不舒服,他在陪老人,都没有离开过y省,怎么可能有空做这些!……您说什么?我不相信!”

    一直对父亲敬畏有加的陈婉然听到某个消息,激动得险些把电话给砸了。她想要和父亲争辩,罗至然是个好男人,年纪虽然大了些,却也算和她相当,温柔又体贴,还非常爱她。但父亲却根本不耐烦听她那些唧唧歪歪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说他没离开过y省,那我把证据发给你,你看完再和我说话!”

    传真机自动开启,吐出一张张资料。原本不以为然的陈婉然,看清资料上的内容后,面色刹那变得铁青,连衣服鞋子也顾不得换,穿着居家服趿着拖鞋便匆匆跑了出去。

    同个城市的另一隅,暂住在陈家借给杨老太公寓里的罗至然,并不知道他苦心钓上的女人已准备来找他麻烦,正面红耳赤地同杨老太大吵大闹。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把我的事宣扬得天下皆知!你是嫌我们家过得太光鲜,非要生出点事来吗?!”

    杨老太还从没被儿子这样吼过,一时竟愣愣的忘了还嘴,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你那病的厉害,这病寻常办法根本治不好的,哪怕你天天炖虎鞭鹿鞭来补还是没用。以前妈年轻的时候就见过这么一个人,吃了多少名贵药材都不管用,最后还是个游方和尚给了道符,烧后化水了就好。我还不都是为了你,才特地寻访找了位大师过来。结果你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我只好让大师先回去,等你有信了再去找他。我简直为你操碎了心,结果你反倒来嫌弃我!”

    她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声音也越来越大,听得罗至然额上的青筋又多鼓了几道:“你再大声啊!要不要我给你拿个高音喇叭来对全世界的人大声嚷嚷,说你儿子我不举了,你打着帮我求医问药的幌子,把这儿事给到处宣扬了个遍,现在连小区警卫看见我都会偷笑!你还这么大声,是觉得我丢脸跟你没关系,是嫌知道这事的人还不够多是吗?!”

    所谓凶的怕横的。杨老太的气势顿时又软了下来:“我……我都说了我是为你好。再说了,看病难道不要把病因说出来么?”

    “我还在m国时就和你说过,这病我自己会想办法,不要你插手!”

    罗至然简直快气疯了:他一路寻找到外国,好不容易找到高人得了件宝贝,回家后连陈婉然那儿也没去,只喜滋滋地整天待在家里,与那块红玉日夜形影不离,准备缩短一点治愈的时间。谁知道今天偶尔出门买个东西,却发现整个小区的人都窃笑着对他指指点点。

    他心里发毛想套话,却被人家神情古怪地岔开了话题。最后还是个童言无忌的小孩一语道破天机:“叔叔,他们说你的小鸟不行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再问清这传言的起因竟是因为他的母亲,成天到处打听偏方,嘴上又没个门把,被人问起是谁生病了就拍腿说什么我那苦命的儿子,罗至然差点当场就背过气去。从来家里有爷们儿得了这病,当妈的只会帮着死瞒,绝没有随便往外说的道理。这是亲妈还是仇人呢?

    他气得浑身直哆嗦,东西也顾不上买了,马上回家想找杨老太问个清楚。偏偏对方还兴冲冲地拉着他,说什么去了外地的大师终于回来了,让他马上去看病。

    那一刻,对着一脸邀功的杨老太,罗至然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忍耐力,才没有一巴掌扇出去。

    但激烈的争吵仍不可避免。可吵了半天,罗至然绝望地发现,杨老太压根儿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在她眼里,把他的面子丢在别人脚下踩、让他以后再抬不起头来这种行为,叫做有病不能瞒着,这么做全是为儿子好。

    吵了半天发现沟通无能,罗至然索性放弃了这个打算:“你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搬家。”

    “搬家?搬去哪里?”杨老太不乐意了,“你说不会在省城长住,租房又贵,陈婉然虽然年纪大了又给别人生过儿子,但这点上还蛮知趣的,知道把房子借给我,讨好我这个未来婆婆。我在这儿住了几个月,地方熟了熟人也多了,我才不搬。”

    别的犹可,听到有熟人几个字,罗至然顿时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你不搬家!你要留在这儿让他们嚼一辈子的舌根吗?你是想让别人看我一辈子的笑话吗?!你这算什么妈,连仇人都没你阴毒!”

    一听这话,杨老太顿时拍着大腿哭叫起来:“作孽啊!我这是养了个什么儿子,居然说当妈的是仇人!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我要叫人来评理!我们到外头说去,让别人来说说,做妈的辛苦把儿子养大,却落了个仇人的下场,天底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一边干嚎着,一边去拉罗至然,见拉不动,又跑去打开大门,站在门口大叫大嚷,把对门和楼上楼下的邻居统统引了出来。

    见有热闹可看,邻居们自然乐意奉陪,一边乐呵呵地劝着杨老太,一边竖起耳朵搜集第一手八卦信息。罗至然脸黑成了锅底,恨不得甩上门把这堆家伙统统隔开,但却不得不强忍着去劝杨老太。

    但他越是劝,杨老太就越是来劲儿,口沫横飞地数落儿子的不孝,又再三强调自己是一片好心。听得周围的人都忍笑忍到快破功,罗至然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副恨不得找条缝钻下去的模样。

    众人正围观得津津有味,突然,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从电梯冲了出来,脚下的拖鞋甩得趴嗒趴嗒响,像阵狂风一样刮到了罗至然面前:“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去z省坏我爸的生意?!”

    罗至然正被杨老太搅得昏头胀脑,见陈婉然也来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赶紧把她哄撮带走,自己拼命隐瞒的隐疾一番苦心岂不是全白费了?!

    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另一半是个废人,更何况他们还没有结婚,更何况他还对陈家的家产垂涎不已。当下,罗至然赶紧拉住陈婉然,亲腻地说道:“婉然,有什么话咱们进屋慢慢说。”

    说着,他又反手去拉杨老太:“别丢脸了成吗?快和我回去。”

    陈婉然对罗至然很有几分感情,见状不禁一愣:“这是怎么了?”

    杨老太见她过来,罗至然的态度一下子软了,心里不禁来气。撇了撇嘴刚要说话,却听罗至然抢先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老人家爱较真,一时话说僵了不依不饶。你来得正是时候,倒帮我解围了。”

    杨老太本来就看陈婉然不顺眼,已经是在忍气。再听了儿子这话,心里邪火不禁一窜老高,指着陈婉然的鼻子就骂了起来:“我们母子说话,你来掺合什么!你男人生病了你也不知道好好伺候着,你这种媳妇儿要来有什么用处!”

    陈婉然对这个准婆婆也相当讨厌。以前还能假惺惺地客气下,现在见对方公然撕破面皮,不禁大为光火,但又记挂着罗至然,一时也顾不上和杨老太对嘴,赶紧拉着罗至然问道:“你生什么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罗至然此时深极了母亲多嘴,偏偏面上只能陪笑:“没什么,一点小问题而已。真没什么。”

    他满心要把这件事儿给圆过去。可惜的是,似乎连老天也不站在他这边。话音刚落,一个吸着鼻涕抱着篮球的小鬼咚咚咚跑上楼来,见人都围在这里,不禁好奇地挤进来看热闹。一眼看见罗至然,顿时想起了早上的事:“罗叔叔,你还没告诉我,小鸟不行是什么意思。”

    罗至然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

    偏偏杨老太还梗着脖子不以为然地斥道:“小鬼头别学大人的舌。”

    陈婉然不是涉世未深的年轻姑娘,听这一问一答,立时想到了什么,不禁脸色一变:“至然,你、你真的——难怪你最近都不亲近我……”

    听到这话,杨老太自觉拿住了把柄,赶紧又骂道:“你这是什么教养?男人生病了不知道心疼,居然还想那些不三不四的事,真是不贤惠!”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再忍不住,哄堂大笑。

    爆发的笑声里,罗至然的脸色比白墙还要难看,陈婉然也是满面铁青,难以置信:“什么母亲生病,看来也是假的。你……你居然在骗我!还去破坏我家的生意!”

    杨老太兀自喋喋不休:“我生什么病?呸呸呸,你不要胡说八道!在我面前还敢说我儿子不是,以后嫁进来还了得,今天我非得降住你不可!”

    陈婉然根本不理她,只死死盯着罗至然。胸口大大起伏几下,她将人强拉进卧室,片刻之后再出来,已是摇摇欲坠:“我爸说得没错,你果然心思活络,嘴里更没句实话。你骗我要伺候你妈养病这段日子,肯定还背着我做了不少勾当吧?罗至然,你以为我陈家是吃素的?你捣乱的证据我们已经拿到手了,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就等着吃官司坐牢吧!”

    说罢,陈婉然扬手抽了罗至然一记耳光,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转身跑了。

    杨老太气愤地说道:“反了反了!哪儿有媳妇打汉子的道理?儿子,你还不快把她追回来打回去?要是家风不振,以后再想降服她可就难了。”

    说着,她想去拉罗至然的手,却被他猛然推开,撞在了茶几上。揉了揉腰,杨老太刚要发火,对上儿子有如困兽一般凶狠的眼神,竟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努力了好几年,费了无数心机才把她追到手,现在却被你一句话就给搅黄了。你满意了?”

    见儿子神色间是从没有过的冷厉,杨老太这才生出几分害怕来,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我,我这不是向着你说话么……你舍不得她,再去追回来不就行了。”

    “哪儿有这么简单!换了你,你会要一个废人吗?”

    大声吼完这句话,罗至然还是追了出去。毕竟,他还有一点希望:有红玉在手,过不了自己就会恢复如初。陈婉然那么爱他,只要好好哄一哄,还是会听他的话的。

    他却没有认真去想,陈婉然说要送他去吃牢饭的那番话,是因何而起。

    就在他自以为能哄得陈婉然回心转意的时候,g省,唐家也得到了某个消息。

    “什么?小妹在z省的那家店子出事了,已确认是陈家做的?而且出事的还不只我们一家?”

    刚刚得到消息的唐树人神色凝重。妹妹唐小柔在藏珍阁蓝大师的指点下,识破了骗子未婚夫的真面目,与之分手,但心情仍不可避免地陷入低谷。

    为了让她尽快走出来,唐树人替妹妹谈妥了几个一线品牌,并在g省与z省都开设了分店。有了事情可做,唐小柔果然渐渐分心,不再去想那段让人神伤的感情。没想到唐树人刚放心了没几天,妹妹的店子就出事了。而且还牵涉到z省的地头蛇陈家!

    想到以前听古爷说过的某些话,唐树人眼中掠过一抹寒意:以前大家被蒙在鼓里,根本想不到世上竟有人会邪术,才让安云乡有机可乘。而安家出事的原因,普通人或许不知道,但古爷却是拿了证人与证据出来,告诉他们是正道高人出手收拾邪修。现在多半是有漏网的邪人投靠了陈家,而他们竟想效法安家,更还犯到了唐家的头上,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碾灭指间的云烟,他冷冷按下外线,对秘书说道:“帮我联系几个朋友——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去古常勇家的那几位。”

    当初安家横扫y省商界,闹得许多商人家破人亡。但那些受害者也有亲朋好友!如今,是该联合力量,让那漏网之鱼与胆大妄为的陈家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题外话------

    昨天一时忘了时间,传文时审文的编辑已经下班了。今早索性把昨天那章删了,两章并成一章,一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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