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阮阮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坐起来,她肚子饿了。

    老饿了。

    也是,从昨夜晕倒之后,都过了□□个时辰,对于一个一天除了三餐外还要三次加餐的吃货来说,这八个时辰都够她吃一、二、三,起码五次了。她能不饿吗。

    可是现在,她倒是想说饿,就是完全说不出来,只能自己动手去厨房找吃的了。

    所以她这一弹,本来是想坐起来的,只可惜,她饿了差不多一整天,浑身没力气,没有借着谢一宁坐起来,反而因为反作用力,一个后仰,将人家谢一宁给拉向了自己。

    “啵”的一声响。

    从旁边看过来,就是一个小少年压着一个丑姑娘耍流氓,还亲上嘴了。

    谢一宁依旧握着阮阮的小手,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正好压着她发育迟缓的胸口,压得她一个呼吸不稳,差点骂出口,小嘴巴却被扑面而来的黑影袭击,堵了个正着。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怔了有半晌,维持着这个动作。

    最后还是阮阮摇动着小脑袋,移来了。

    嘴上失去了柔软的触感,谢一宁可惜的抿了抿嘴唇,目光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小红唇,还想压上去亲一口。

    阮阮红着小脸推了推他,这流氓,果然是小时候就不学好,逮机会就亲她。

    她张了张口,还是顾忌喉咙痛,没说话,却从鼻腔中“哼”了一声,甩开他就要下床。

    谢一宁摸了摸唇角,抿嘴羞涩一笑,也跟着下来。

    阮阮瞪他:走开。

    谢一宁回味地抿了抿嘴唇,上去又要牵她的手,声音不由自主地放柔许多:“阮阮,你是不是饿了。”

    阮阮甩开他的手:不关你事。

    谢一宁又抿嘴笑:“我去给你拿糯米糕。”说完,就先她一步直接开门出去了。

    阮阮嘟着嘴,气冲冲瞪着眼前“吱呀”摇摆的木门,走上去关上后,就回到床上坐下,小手还揉了揉小肚子,都瘪了,可不是饿了嘛。

    她看了一眼窗外,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寝舍里,小案几上放的一个小荷包,上面歪歪扭扭绣的是一个黑色的小狗,正是小黑的造型。跳下床,过去,将小荷包拿在手心里摸了摸,阮阮撇下小嘴。

    这小荷包是小菱子教她秀的,她绣工不好,荷包上面,小黑的轮廓都是小菱子先用线勾勒出来,然后她再沿着小小的黑线钩针引线,哪怕有轮廓,这小荷包绣的还是凹凸不平,丑死了。

    当时小菱子还宽慰她:“小姐绣的小黑虽然丑了点,但看久了还挺好看的。”

    她当时拉着小脸,一把扯过半成品,再瞅了瞅小菱子自己绣的,栩栩如生的小荷包,可眼红了。

    小菱子见她喜欢,还将最先绣好的荷包给了她一个,还说:“小菱子准备再绣两个。”说到这里,她就闭口了,至于给谁,阮阮家就这么两口人,除了姥姥外,就是跟小菱子一起来的不怎么爱说话的赵庭了,至于谢一宁,小菱子跟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两看两厌,这荷包,肯定没他的份。

    想到这里,阮阮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淡绿色小荷包,上面有一朵兰花,清丽脱俗,十分淡雅,可惜绣花的人此时却已经……

    阮阮不是傻子,既然她没死成,醒来后身边又没有小菱子的身影,那么小菱子肯定凶多吉少,她有点难过,所以也不想多问两句。

    失落的阮阮,并没有失落多久。

    谢一宁就回来了,手里捧着糕点,推开门就进来了。

    “阮阮,给你吃。”他拿着糕点直接就要喂她。

    阮阮移开脸,颇有点傲娇:我自己吃。

    “喂你。”谢一宁也固执,非要喂,糕点直接就堵在她的嘴边,只要她一张嘴,糕点就能被送进去。

    看着眼前双眼发亮,眼底还有淡青痕迹的小少年,阮阮心软了那么一丁点,张开樱桃小嘴,让糕点进了嘴巴。

    嚼了嚼,刚想吞下去。

    小脸却突然皱成了苦瓜脸。

    “怎,怎么了。”谢一宁一见她痛苦的样子,就心慌了。

    阮阮说不了话,只能用小手指着自己的喉咙口,眼眶都挤上了点泪水。

    喉咙疼,吞,吞不下去。

    这么苦逼的时候,她的小肚子还叫了起来。

    她饿死了,但吃东西又吞不进去,怎么办。

    喝水吧。

    刚想吞下,一股细细碎碎的疼痛就密密麻麻从咽喉处扩散开来,完全是一点东西都吃不进去。

    阮阮不舍地将嘴里早就嚼碎的糕点吐出来,病怏怏的回到床上坐着,小脸上,慢慢的苦色。

    她会不会被饿死。

    谢一宁也有些手足无措,将糕点放下就又准备出去,正好与进门的孙凤梧差点碰上。

    “怎么了,阮阮吃不下东西?”孙大娘只是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朝孙女走了过去,将刚醒就开始闹别扭的小妞从被褥里掀了出来,抱在怀里拍了拍背。

    阮阮被这么一拍,一直强忍住的委屈就倾泻了,挡都挡不住。

    姥姥,好疼。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这张平凡而充满皱纹的脸,这张脸有些微微泛白,跟以往的红润完全不同。

    阮阮眨眼压下了委屈,小手放在孙大娘温热的脸上摸了摸,张了张口,无声问:姥姥,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昨晚姥姥刚过来救她,她就晕过去了,姥姥以一敌三,是不是受伤了。

    “姥姥没事,乖阮阮饿了吧。”孙大娘笑笑,脸上一片平静。

    阮阮这才放心,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小肚子,她都快饿死了。

    “来,张口。”

    阮阮刚张开嘴巴,孙大娘就拿出一个橘红色的丸子,丢进她的嘴里。

    那药丸沾唾沫就化开了,阮阮舔了舔,橘子味的,还挺甜。

    阮阮水润的眼珠一亮,她能感觉到那药丸顺着喉咙口往下流淌,而原本灼热痛苦的咽喉却像是久逢甘霖,灼痛慢慢的消了下去,比她金手指里的药丸的功效都还要好。

    “姥姥,不痛了。”一道微微沙哑的嗓音,阮阮刚说出口,就惊喜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她能说出话了,虽然声音难听了一点。

    孙大娘点点头,端了稀粥亲手喂了乖孙女吃完后,再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只顾看着自家乖孙女的谢一宁,十分的满意。

    昨晚要不是这小子最后的表现,她乖孙女可能都无法完好出现在她面前了。

    想到这里,孙凤梧微微皱起了眉,不过会发生昨夜的事情,还是她太大意了,王彦跟他身边的黑衣人还是得早日解决,否则再来一次昨夜的事情,威胁到自家乖孙女,孙凤梧会疯的。

    让乖孙女继续休息,孙大娘先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阮阮跟谢一宁两个小家伙。

    因为一碗稀粥下肚,阮阮才有了几丝精气神,不想跟谢一宁大眼对小眼,只能找话说,而且她心里对于昨晚自己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还挺好奇。至于小菱子,经过了深思熟虑,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知道。

    “你知道小菱子在哪里吗?”阮阮轻轻问他,虽然能说话,但还是不敢太大声。

    谢一宁眸光一暗,抿唇:“死了。”

    “死了?”阮阮惊奇,她当时差点昏迷,并不知道孙凤梧到来后,江菱对她狠下杀手的事。

    “恩。死了。”谢一宁再次回她,并不多做解释,他眼前还能浮现出当时的情景,也记得自己是怎么将一根木棍插入江菱心脏的所有细节,鲜血如同潮水喷涌四溅,血腥而暴力,但是谢一宁却恨不得再将她千刀万剐。

    阮阮见他脸色阴沉,动了动嘴,又问:“那赵庭呢?”

    谢一宁想了想,赵庭是谁。

    “赵庭也死了么?”阮阮见他不答,双眼黯淡,眼前闪过那个沉默寡言却十分高大的俊朗少年,心底有点小小的失落,前一天,他们还在院子里切磋过武功,赵庭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却很细心,像个大哥哥。

    谢一宁总算想起来,赵庭就是跟他住在一起,也不爱说话的大个子,原谅他,因为太不喜欢对方,所以连名字也不怎么想去记住。

    “也死了。”他想了想,被孙姥姥踢到墙角,完全没有动弹的那个大个子,他们后来离开,那人也没动静,所以应该是死了。

    阮阮“哦”了一声,垂下眼帘。

    就在谢一宁以为她哭了,想上去摸摸她的脸,安慰的时候。

    阮阮小脸一扬,双眼闪亮地问他道:“那昨晚上,叫你殿下的那个人是什么人,是不是你的暗卫。”肯定是,上辈子她就见过德治皇帝身边的暗卫,但昨晚上那个,是个生面孔,上辈子没有见过。

    谢一宁悚然睁大眼睛,她怎么知道暗卫。

    傻样。

    阮阮挑眉,她知道的可多了,不过难得有机会能看到德治皇帝小时候这傻模样,挺让阮阮自豪的。

    “你把昨晚的暗卫叫出来,我要看看。”她嗓音中满是兴味,明明应该救她,救不了,就直接下杀手想杀了她,这种暗卫,阮阮还挺感兴趣的。

    谢一宁小脸一沉:“他走了。”而且暗一有什么好看的,还敢违背他的指令。

    “不可能。”阮阮打断他,别以为她不知道,暗卫哪有离开主子的,除非死了。

    死了?

    突然,阮阮两眼瞪圆了,想到了昨夜的情况,小脑袋难得灵活转动:“他不会被姥姥给咔嚓了吧。”她小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动作。

    虽然小脸上丑的吓人,但动作却娇羞可爱极了。

    谢一宁不情愿地回她:“没死。”

    “那你让他出来,我要看。”阮阮直接提要求,反正没被姥姥“咔嚓”就好。

    谢一宁还挺不情愿,他没有直接处理暗一都是看在他出宫途中救过他的命。

    只不过,这会儿,暗一的确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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