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尊主脖子上的紫色痕迹是什么?

    青锋的脑海中回响着这一句问话,随后缓缓地转过略显僵滞的眼眸,愣愣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冷峻的脸上骤然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微风起,撩动黑色的衣摆,洒下一片静寂。

    ……

    ……

    “尊主!”

    青羽等三人躬首立于书房外,旁边立着两位截然不同却同样惊艳的俊美少年。

    “恩。”

    龙御煌冷淡地点了点头,甚至像是没有注意到旁边有别人一般,迈入了书房内。

    青羽等人慢慢地抬起眸子,扫过一旁漂亮的不像话的两位少年,目光复杂了几分,青羽敛了敛眉,微微侧头对着身旁的青镭和青簟低声吩咐道:“先去准备。”

    青镭与青簟肃然而立,恭声道:“是。”

    临走前,瞥了那两位少年一眼,便如风一般迅然消逝于房外。

    青羽冷漠的眸子直视着冥千沧澜及一旁狂放恣意的叛逆少年,眸色微深,声音淡淡,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二位请进吧。”

    冥千沧澜将目光从房门处转向青羽,华丽多彩的眸子中快速地划过一抹暗色,嘴角邪勾,下颌高抬:“有劳了,呵呵~”

    嗓音如引人沉沦的噬骨毒药,靡靡而令人沉醉,右眼角的泪痣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俊美的容颜如得上天恩宠,如妖如幻,似媚如仙,噬骨的嗓音与绝顶的容貌相匹配,竟如**深海般一旦深陷便难以脱逃。

    他依旧是那位高傲英挺的贵族公子,优雅地步入那位冷霸非凡男子的领地之内。

    青羽唇角一勾,看了一眼冥千沧澜华丽的背影,转眸望向一头紫发的叛逆少年:“请。”

    有礼的声音一落,却换来一道嗤笑声。

    “嗤!”便没有了其他声音。

    直到少年的衣摆从他低垂的眼底消失踪迹,才抬起眸子,一身清冷地走了进去。

    房间内,突然安静地有些渗人。

    淡淡的光晕从大开的窗子投射到书房内,金色的光芒中点点星芒跳跃,龙御煌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形立于金色当中,黑影落在地上,让人莫名地产生一种畏惧感。

    冥千沧澜不请自坐,一双瑰丽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视着那道背影,眼底似有流光闪过,转瞬即逝,嘴角一直挂着邪肆狂傲的笑意,此刻似乎笑意加深了些许。

    某小只紧随其后进入,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看那笑得一脸灿烂的高傲少年,皱起了眉头,但只一瞬他便再度提步,最终停在了冥千沧澜的面前。

    冥千沧澜眼前顿时一黑,连带着脸色也瞬间黑如锅底。

    他抽了抽嘴角,又极其暴躁地瞪着挡住他光芒的狂放少年,睚眦欲裂。

    “喂,臭虫子,给本公子让开!”

    眼前的一团黑影仍旧一动不动。

    冥千沧澜额上黑线直冒,这臭小子自打冒出来,便时时刻刻与自己作对,每次自己跟炸了毛似的,对方却不为所动,感觉自己就像一位小丑蹦跶着,又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白费了劲。

    那女人到底哪里来的功夫,竟让这妖兽甘愿为奴?就连自己都……

    他脸色沉了几分,忽地愤怒而起,可说出的话却是,“你不走,本公子自己走!”

    不是认怂,而是这臭小子实在是难缠的紧,唯那女人的命令不从。

    若是再对着干,出丑的可能就是自己了,虽然现在也不差了。

    冥千沧澜迈着优雅的步伐,一甩华丽多彩的衣袍,朵朵绚烂多彩的花朵随着他的脚步,竞相绽放,他站在了小只的另一边,静立而候。

    那个该死的女人!

    如今他的心里真是将某个已然睡熟的女人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低垂的眸中闪过几许无奈,但难得地不再露出那些不屑神色,反而带着柔柔的笑意。

    总归不过是那女人多管闲事的一番心意,他就勉为其难地听她一回好了。

    某小只挑了挑眉,似对某个胡里花哨少年突来的觉悟有些意外,扯了扯唇,不屑地冷嗤一声,便转过眸子环抱着胸,如一位帅气无比的叛逆少年一般,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尊主。”

    最后进来的青羽低垂着脑袋,神色恭谨地立在离龙御煌不远的地方。

    这声落,房内又是一阵静谧。

    立于窗前的男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通身气势仙冷霸凛,只除了在凰筱玥身前有所收敛之外,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那般地威严,不动不语,只一道冷芒便足以冻结人心。

    周遭的气温似乎开始在变冷,气压变得紧缩了许多,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慢慢地流淌于冰冻般的空气之中,如冬日寒霜大雪,冰冷的温度从人的脚底直窜入心灵深处,惊颤了一地的寒凉。

    这是威慑!是无声的警告!

    冥千沧澜从来都知道这个男人的厉害,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不服,天生骨子里的叛逆因子一触即发,倔强的头颅始终不曾矮下半分。

    青羽知道尊主这是怒了,从前不是不发,只是时候未到。

    想当初尊主有多倚重沧澜,现在就有多怒意!

    这家伙在他们几人当中天资最高,脑子最是灵活,谁知他不怕死地打乱尊主修炼的计划,害得尊主差点前功尽弃,所有的努力付之一流,那时恰逢仙域不安分份子动乱,若说他没有叛变,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即便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除了在尊主面前会磨去锋利的锐角,哪里像是会为了所谓的利益出卖尊主的叛徒?

    但——

    仙域其他人不会那么想。

    尊主震怒的怕是正是这一点。

    “可知错?”

    冷沉的嗓音从那位背对着众人的仙冷男子口中传出,周遭紧绷的气压骤然一松,三人皆不禁吐出一口浊气。

    冷汗早已浸湿他们的背部,脸色白得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冥千沧澜身形微晃,从来妖惑邪肆的脸上显出几许狼狈,冷汗浸湿了黑的发,右眼角的泪痣红芒都似乎弱了几分。

    该死的!要不是那个丑女人,他还在逍遥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遭这罪?

    心里忍不住抱怨,但他自始至终都不曾像抱怨的那般去想,最真实的还是他站在这,愿意放下从前的尴尬与不堪,重新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他对龙御煌是敬的,从来没有一人让他如此地敬佩甘愿臣服,若不是受了巫蛊的蛊惑,一时乱了心窍,一瞬的嫉妒之心毁了一直以来营造的主从之情。

    他虽骄虽傲,但不是不知分寸,且还是去伤害他一直尊崇与敬佩的神袛。

    如此聪明的一人又怎会自毁生路?

    而他不知,龙御煌看似不把一切放入眼底,可世间的一切又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更恰当的是破而后立。

    生与死不过一线间,龙御煌的修行之道早已了悟虚空,修为停滞不前便是难以悟道,在冥千沧澜误打误撞地扰乱他的修行,他当机立断毁去自己所有的修为,重新来过。

    早已步入元婴期的他,相当于拥有了两条性命,他舍弃自己的肉身,任由自己的灵魂游荡于无边无际的无望之海,之后一心修炼的他不经意间飘落于云罗大陆,紫气缥缈,如仙似幻。

    死亡之森因为有他的到来,浮躁暴动都渐渐潜伏起来。

    也是因此机缘,才让不可能相遇的二人有了交集,就像是两道平行线,忽然转了个折,与另一条线交叉相汇,所有的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按着凰筱玥的思路,以及对某个男人的了解,就算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可能会直接杀了冥千沧澜,一没有必要,二……

    “属下知错。”

    刚才还骄傲如贵公子般的冥千沧澜神色恭敬,一扫从前的玩世不恭,拂了一下衣摆,单膝跪地以示对龙御煌的尊敬和畏惧。

    这才是所有人都想要看到的结局。

    既如此,就让那女人笑去,反正他就是要黏在仙域不离开了。

    冥千沧澜眸底诡暗之光闪闪流动,左不过是往司狱走一遭脱层皮罢了,这般苦楚他冥千沧澜顶得住!

    他这一跪,再次让小只心里对他的认知刷新了一番,看来主人说的没错,这家伙就是缺了那一层脸皮,放不下面子。

    青羽眸光微动,脸上的神色有种说不清的复杂。

    而此时,龙御煌悠悠转身,背对着光而走过来的他,全身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芒,耀眼地如太阳般让人不敢直视半分。

    “自己去司狱领刑。”

    前不久司狱刚送走一批自动领罚之人,其中便有青锋。

    虽看着青锋像没事人一样,可为了将功补过,强忍着被司狱摧残一遭留下的旧伤痛意,依然坚定不移地守护在凰筱玥的身边,弥补自己之前的过失。

    然听着那冷沉无波的命令,冥千沧澜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如卸下重负般,全身一松。

    “是!”

    他竟然还笑了起来,那感觉不像是去受罪,像是去享福一般,青羽直觉不可思议。

    沧澜这是疯了吗?

    司狱可不是什么游玩的场所,亏他笑得出来,就连首领都……

    “嘶!”

    忽地一道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冷峻的眸子,瑰丽的眸子,紫葡萄般的眸子都只有一种形态,瞪大了眼,目光僵滞。

    冥千沧澜瞬间沉了脸色,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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