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还在下雨,只是比刚才小了一点。白羽下了车之后才发现这地方还是比较偏,再加上大雨天,夜晚10点多还是很少看见车。好在这里已经有路灯了。白羽穿过公路来到另一边,走近站牌想看看这里是什么站,毕竟自己是个路痴啊,不能乱动。他发现在候车棚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穿着白色裙子,一双凉鞋式高跟鞋,双手环抱低着头在发抖。白羽心说今晚下了这么大的雨,夜晚天气转凉是不是生病了。可是这人好像认识啊。就那双鞋,还有那裙子,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个包。

    “穆云姗?”白羽走过去小心地叫出了名字。

    那个女孩慢慢抬起头,头发都是湿的。在路灯的照耀下眼睛泛红,看起来好像哭过。看见白羽又开始哭起来了。

    白羽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穆云姗身上,问她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穆云姗哭着话也说不清楚,白羽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慰好。

    穆云姗说我一个女孩子容易吗,为了工作我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在一个黑灯瞎火的地方等了好久,那里到处都是狗叫声,风呼呼地吹着,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就盼着来一辆车,后来好不容易来了,可是那司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说不给钱就不载,这几天为了去郊区把现金钱用完了,包里总共就一百多块。上车时候说好了给他100块把我送到我住的地方,可是那司机太黑心,到了这个地方说钱不够,必须再加一点。我说到了再给他,可他就是死活不答应,说不给就把我丢在路边。我求他,他说不给也行,但是得留下点什么,然后我看见他转过头一脸的猥琐样,我吓得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急忙大喊。当时边上没人,但是我这一喊还是把他吓走,胆子比我还小。我下车之后还一直下着暴雨,我被吓得不敢再搭顺风车,而且我现在也没钱,就只能一直在这里坐着。

    “那你可以打电话啊,给凌泯夏或者其他同事,实在不行还可以给我。”白羽坐在穆云姗身边。

    “刚开始凌泯夏有说打车来接我,后来我坐上车之后就叫她不用来了。”穆云姗又开始哭,“我下车之后发现我手机没电,我只能坐在这里。”

    白羽递给她一包纸巾,“要是我没在这里下车看见你,那你难道就在这里坐一个晚上啊!”

    穆云姗听到这里又哇地一声开始大哭起来。她刚根本没想过要是今晚回不去怎么办,还没有从刚才的遭遇中回过神来,而且又怕又冷,听见白羽这么一说忽然感到无比惊悚,情绪一时之间控制不住。白羽拿出自己的手机,这个地方什么时候能打到车真的不知道,可是这么晚了叫凌泯夏打车来接也不安全。

    事到如今,只能把以前学的知识拿出来用了。小时候父母常说有困难找警察叔叔,那时候听到警察这两个字就觉得是抓坏人的,根本不敢想还能送人回家。保存了这么多年的知识也该拿出来用一用了。

    后来,白羽和凌泯夏也没能坐上警车,没能享受到被警察叔叔送回去的待遇,而是坐在了一辆出租车上。就在白羽准备打电话求救的时候,就看见一辆出租车过来正好是回市区。

    司机师傅对白羽说:“你这个小伙子,下这么大雨,不会先找家旅馆住吗?”白羽问师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你没看见你女朋友都冷得发抖吗?”师傅一脸的嫌弃他的模样说。白羽说师傅你误会了啊,我们可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我们是邻居,在成为邻居之前她还是我房东呢。

    也难怪司机师傅会误会,因为他们的动作太容易让人觉得他们是情侣了。白羽的衣服披在穆云姗身上,穆云姗好像有点发烧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上车的时候白羽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才把她扶上车,上了车一直靠在白羽的肩上,白羽也没办法,总不能把她推到一边去说你别靠着我。

    穆云姗有气无力地解释说师傅我们确实是邻居,刚好在路上碰见的。师傅尴尬地道歉,才总算是消除了这个误会。

    “师傅,你们是不是经常遇到这种事情,会误会别人是情侣的。”白羽小心地问道,很怕万一这师傅生气就把他们赶下车。

    “也会有误会,但是大多数都猜得对,我们这一行每天都会接触很多人,年轻的年老的恩爱的吵架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司机看见乘客主动问他,就来了兴致,“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开出租的,我们叫他老谭,老谭说他上周五晚上也遇到了像你们这样的邻居。不过那两个人是男的靠在女孩身上,还一直念着那个女孩的名字。”

    “这是邻居吗?旁边那女孩是她喜欢的人吧?”白羽问。

    “那个女孩说他们是邻居,但是老谭说那女孩好像在哭,一直擦眼睛,因为他关着灯车内灯没看清楚。你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要学会看情况,如果车内祥和我们就会开着灯大家一起聊天,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但是如果发觉乘客情况不好,我们就会关车内灯,以免乘客尴尬。”司机努力回忆着老谭说的话,好像他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现在好不容易遇到有乘客感兴趣就想和他分享。

    “那你朋友,就是老谭,能确定那个男的说的那个名字就是他靠着的那个女孩儿吗?”白羽继续追问道。

    “这个,其实这是我推测的。”司机摸了一下头说。

    “推测?你还会推测啊!”白羽往前探了一下身子,但是穆云姗靠在自己肩上,他就又从新回到原来的姿势。

    “老谭说那个男的一直念着那个名字,但是那女孩并不生气,一会儿给那个男的整理衣服,一会儿又摸摸那男的脸,一会儿又她自己擦眼睛。如果不是她的名字,她会这么照顾他吗?还不把他打他几巴掌啊!”师傅摇摇头说,“看来又是一对苦命鸳鸯,应该是那男的喜欢她,可是她由于某些原因不能喜欢那男的。”

    白羽说师傅你真是的士司机中的推理高手。师傅被这一夸也没有骄傲,谦虚地说我哪里算是高手啊,只是这种事看得多了,就有了经验,而且我们这行在车上一坐基本上就是一天,很无聊,找点事情做要好得多。

    “那老谭有没有说那男的念的名字叫什么?”白羽又想到司机还没有说那个名字。

    “老谭说那男的好像喝醉了,嘴里说什么听不清楚。只能隐约地听见说什么我不喝酒……雪儿……我的错。应该是在跟那个女孩道歉。”司机又继续推理着说。

    白羽没有再问,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总是这么巧,而又巧得离谱,虽然在那天早上看见穆云姗穿着拖鞋说她刚出差回来,再加上凌泯夏行为有些奇怪,就猜到凌泯夏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可是白羽并不想去追问,因为有些事情知道结果反而会让人陷入绝望,所以他一直装作不知道。可是上天好像并不同意他的做法,非要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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