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竟然也参与其中,皇后不禁愣了一下,这一层自己真的不知道,看来是茯苓那丫头在向自己禀报的时候有意隐瞒了这一层。皇后不禁恨得牙痒痒,太子妃也太不懂事了,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么,还真以为这后宫是她家的了。现在皇上还没死,她还只是个太子妃,就算皇上没了,她当上了皇后,自己还是皇太后呢,后宫的事也轮不到她说了算。

    皇后拉着秋荷的手,“是我管教不严,让郡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肯定好好责罚太子妃,请郡主以大局为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

    秋荷的两瓣嘴唇抿地紧紧的,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请皇上、皇后也大事化小吧,快点放了六王爷。”

    皇上看看皇后,皇后点点头,皇上说:“好吧,就按照郡主的意思,放了承朗。来人,赐郡主上好的杭州丝绸二十匹,郡主也应该做些夏天的衣服了,天气已经热了起来,郡主就好好度个暑日,其他的事情不要想了。”

    秋荷谢了恩,出门时,她朝如兰看了看,如兰一直老实地站在皇上身后,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皇后气鼓鼓地回到坤宁宫,她对身边的宫女说:“去把太子给我给我叫过来。”

    不一会儿太子来了,皇后让身边的宫女太监退了出去,对太子说:“皇上同意放了六王爷了。”

    太子点点头,“这件事我早就料到了,是惠妃娘娘想得办法吗?”

    皇后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你可想错了,不是惠妃,这件事说起来却要感谢你的好媳妇和那不懂事的云丽妃呢。”

    太子的眉头拧着,“娘,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洪景林的这个女儿,胸无点墨,目光短浅,长得还一般,当年让太子娶了她纯属无奈之举。太子成婚这几年,皇后一直觉得如鲠在喉,她对这个儿媳妇早就已经失望透了。

    她对太子说了事情的原委,太子说:“娘,这件事你不要忧心,等我登基的时候,谁能住进坤宁宫还不一定呢。”

    皇后叹了口气,“如今承朗被皇上放出来了,惠妃那贱人肯定是高兴了,当时咱们就是失算,让承朗娶了北虏的郡主,这不是增加了他们的实力吗?”

    太子笑笑,“娘,你急什么?离承朗成婚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就够了,父皇现在每天还按时吃我给他的药吗?”

    皇后点点头,“在吃。”

    太子说:“那就好”

    承朗从狱中回到府内,冬郎开心的不得了,玉漱为承朗准备了洗澡水,承朗洗了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对冬郎说:“帮我把在狱中穿的衣服烧了,去去晦气。”

    冬郎高兴地接过衣服,承朗问他,“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放了我吗?”

    冬郎摇摇头,“这我可不知道。”

    承朗说:“咱们马上入宫去。”

    惠妃娘娘正在焦急难耐,突然听说皇上放了承朗,她高兴地流下了眼泪,又听说是郡主去找皇上求得情,忙差人去把秋荷请了过来。

    她拉着秋荷的手说:“孩子,谢谢你,我真是无以为报。”

    秋荷羞红了脸,“娘娘快别这么说。”

    门外传来人声,惠妃说:“我猜是承朗来了。”

    果真是承朗和冬郎一行人来了,承朗推门进来,看见秋荷也在,有些吃惊,“你也在?”

    惠妃说:“是郡主在皇上面前为你求的情。”

    “是吗?”承朗惊喜,他忙向秋荷行礼,“谢谢姑娘。”

    秋荷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要一直谢了,如今六王爷你也从狱中出来了,我们想想现在怎么办吧。之前冬郎跟我提了劫持皇上的想法,我是绝对不同意的,太冒险。”

    承朗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考虑不周,姑娘的想法我能理解。”他对惠妃说,“娘,我在狱中得知了一件事,我带了一个人来。”

    他对冬郎点点头,冬郎来到院中,把玉漱和玉瑶叫了进来。

    惠妃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姑娘,承朗说:“娘,这位是北虏的玉漱郡主,这位则是真正的玉瑶郡主。玉漱郡主知道当年姨丈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惠妃瞪大了眼睛,玉漱把李成梁的遭遇又说了一遍。

    惠妃已经是听得目瞪口呆,她流着泪,“我妹妹死的真是冤枉。”冬郎凑在她身边,为她轻轻拭泪,惠妃把冬郎搂在怀里,冬郎也哭了。

    承朗说:“娘,你不要哭,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办。”

    “我们去找皇上把事情说出来吧。”秋荷提议道。

    惠妃摇摇头,“不行,现在洪景林握着兵权,太子握着政权,皇上已经被架空了,就算是皇上有心治罪,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如果被洪景林知道了,他没准要鱼死网破的,到是时候咱们就被动了。”

    承朗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冬郎握着拳头,“我去杀了洪景林。”

    秋荷说:“你以为洪景林是刘平安吗?先不说你的功夫如何,就说洪景林身边的护卫就会是刘平安的数倍,可不是暗杀能成事的。”

    惠妃说:“秋荷姑娘说的对,现在要从长计议。”

    秋荷的目光变得柔和了,她轻轻拍着冬郎的后背,冬郎愤怒的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玉瑶在一旁看着,心中不是滋味,把目光别到了一边,玉漱都看在了眼中,轻轻握住玉瑶的手。

    惠妃说:“这件事情千万别让别人知道,身边的下人也要提防着,千万别走漏了风声,该怎么做,我们在商量,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冬郎和秋荷来到廊下,花开的正好,冬郎说:“我知道了我爹的事,昨天晚上竟然有些高兴,我是不是无可救药了。”

    “你是终于知道了你爹不是个卖国求荣的人,觉得欣慰吧。”

    冬郎抬头盯着她的,秋荷的目光温柔如水。

    在不远处,玉瑶盯着廊上的两个人,心如刀绞,身边的玉漱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玉瑶像是自言自语,“我这是图个什么…”

    玉漱朝她看去的方向探探头,轻轻拉了拉玉瑶的衣角,“走吧,看也看不出个什么。”

    彩衣来到秋荷身边,轻轻说:“郡主,我们回去吧。”

    秋荷恋恋不舍地转过身,临走前只说了一句:“今早的风筝是你自己做的吗?”

    冬郎点点头,“我在永州答应过为你做个新的风筝,如今算是守了诺言了。”

    秋荷的脸颊上氤氲起一抹红晕,“你要想想办法了,我总不能真的嫁给六王爷。”

    “你要信我,我会想出一个好办法。”

    秋荷看着他,冬郎目光坚定,秋荷说:“我信你。”

    回到六王府,冬郎神情有些恍惚,邱志宏来找冬郎,“如今六王爷也出来了,是不是改想些方法救我们小姐出来了?”

    冬郎不愿意理他,只说:“我也在想办法,你别跟催命似的,要是你有办法,你就说。”

    “办法不是现成的吗?现在真正的玉瑶郡主回来了,把小姐替出来不就好了。”

    “说的容易,现在皇上都认识秋荷了,怎么替?”冬郎把头转到一边,不过说到玉瑶却给他提了个醒。他一直就是奇怪哥哥的这门婚事,可是具体说哪里奇怪又一时说不清,现在玉瑶在,她肯定知道这婚事的□□,应该找她好好聊聊。

    在花园的凉亭里,玉瑶的表情很是纠结,冬郎看看身边的承朗,然后对玉瑶说:“我一直就奇怪,为什么你与扎布耶来到京城会直接住进太子府,以前与北虏交往的不是洪景林吗?”

    “那是因为婚事是太子一手促成的,洪景林之前根本没有插手。是太子主动找到我爹提出了这个主意,你们也知道我爹一直想要永州的。”

    玉漱摸着下巴,分析到,“也就是说太子提议用这门婚事吧永州送给北虏,他图什么呢?”

    玉瑶握紧了拳头,狠了狠心说:“我是偷听哥哥与父王谈话才知道的,太子要跟父王借十万精兵。”

    “借兵?”所有人都疑惑了,只有承朗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冬郎问:“哥哥,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明白了,真没想到太子与洪景林的关系已经僵到这个地步了,他向北虏借兵,只能有一个目的,那边是对付洪景林。”

    入夜了,玥晴殿里却不见了彩衣的身影,秋荷觉得纳闷,却也没说什么,她刚躺下就听见门外有人声。秋荷从床上跳了起来,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是太子,他身后跟着彩衣。

    “太子怎么来了?已经入夜了,太子来后宫不合适吧。”

    太子没说话,彩衣却说了,“郡主,我把太子找来是为了帮你的。”

    “帮我?”秋荷冷笑了一声,她上下打量着彩衣,没想到彩衣竟然是太子的人,不过细想也合理,毕竟彩衣是太子的红人。

    彩衣忙跪到地上,“郡主别恼彩衣,太子与太子妃不一样,太子爷是真能帮到郡主的。”

    “那好,你就说说怎么帮,是再想办法把六王爷送到天牢中吗?”

    太子笑笑,“我与六弟的事是另一码,我今天来是为了帮你的。你喜欢的人其实是李成梁的儿子吧,实话告诉你李成梁是洪景林陷害的,明天早朝上,你去当面指证洪景林,说他与北虏勾结陷害忠良,我们定了洪景林的罪好吗?”

    秋荷疑惑地看着他,“洪景林不是你的岳父吗?你怎么有这个想法,再说你为什么让我去指证?”

    “第一我希望洪景林死,第二六弟恨我,不会听我的建议。第三你现在是北虏的郡主,你就说你在北虏见到过李成梁,他根本没有娶北虏公主,李将军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你的话有说服力。”

    秋荷皱着眉,“我要是做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太子爷转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你为你的心上人报了仇,他会感激你一辈子。我再找个机会让你逃了,你便能过上想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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