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在兴城势力庞大,一度涉及了很多非法生意,其中更是牵连甚广,在位的多位官员都被牵扯其中。本文由。。首发而廖敬清追随他六年,这期间参与问题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闻清去听了两次庭审,结果都被七叔的言论惊骇到,他果然如预期的那样,将脏水全都往廖敬清身上泼。

    从一开始,他就是将廖敬清当成了一枚棋子,一枚随时顶锅的棋子。

    幸好廖敬清早有防备,他显然非常熟悉这个圈子的规则,所以这次主动配合刘队他们,替他争取了不少印象分。

    但因为涉案人员众多,案子一拖再拖,等最后的庭审结果下来,闻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那天她感觉特别地不舒服,于是最后去听宣判结果的只有廖正扬。

    闻清和莹莹就待在家里,她一直陪着莹莹在做那些手工活。莹莹在边上踩缝纫机,做的很是专心,不论外面怎样的风雨欲来,她完全感受不到。

    廖正扬将她保护的很好,总有各种办法哄着她,让莹莹以为七叔只是去了哪里。以前父女俩见面的时间也极少,所以对于莹莹来说,完全没有感觉到难受。

    只有闻清频频走神,几次都抬头看向窗外。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充沛,阳台上那件白色衬衫一直飘荡来飘荡去。那是廖敬清的衣服,闻清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把它穿在身上,不管洗了多少次,总觉得他的味道依然在。

    她盯着那件衬衫走神,不小心被手里的针尖扎了下,门口也正好传来响动声。

    廖正扬开门走了进来,目光与她相撞,闻清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阵阵如擂鼓,连手指上刚刚冒出头的血珠都来不及理会。

    良久,廖正扬冲她微微笑了下,“和我们预期的一样,幸好,连上天都愿意给他机会做回好人。”

    那个笑容让闻清提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深深吁了口气,握住自己的手,慢慢地低头笑了,眼眶温热,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当天下午闻清的肚子就开始痛,而且一次比一次还厉害,廖正扬和莹莹慌手慌脚地将她送去了医院。

    到了晚上九点多,他们的孩子终于顺利诞生了。

    是个男孩子,模样尚不能看出像谁,可廖正扬却感叹说:“小家伙这是迫不及待地想出来陪妈妈了吗?”

    闻清看着肉嘟嘟的小东西,心里就跟暖化了一样,其实她从来都不孤单,孤单的是他才对……

    想象着廖敬清知道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一定非常非常欣喜,这是上天在此刻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了。

    莹莹则非常好奇,一直趴在小床边盯着宝宝看,随后说:“是不是得给他取个名字呀?”

    闻清听完,脸上的笑意更深,“就叫廖煊。”

    煊,也有温暖之意,这是廖敬清和闻清之前一起想的,无论男孩女孩都适用。

    于是以后的日子,闻清总能听到莹莹成天在自己耳边念叨:“煊煊,看姐姐给你做的小裙子,漂亮吗?这个小帽子呢?”

    对此廖正扬反复解释了很多次,告诉莹莹说煊煊是男孩子,不能穿裙子,更不能带粉色有蕾丝的小帽子,可莹莹固执己见,坚持说这样很漂亮,煊煊本来就是个漂亮的孩子。

    到了后来,闻清也就由着她了。

    ***

    等闻清终于能去看廖敬清的时候,是出了月子,可是那会儿孩子实在太小了,加上请来照顾的月嫂非常迷信,一直劝解说不能带孩子出入那种地方,很晦气。

    闻清倒是不信这个,她本来有心带孩子去给廖敬清看一眼,但廖敬清竟然也托廖正扬传话,不许她把孩子带过去。

    所以见面那天,只有闻清一个人。

    廖敬清坐在玻璃的另一面,拿着话筒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

    闻清严肃道:“笑什么,是不是想说我胖了!”

    廖敬清咳了一声,笑意仍是不减,“没有,只是比原来看起来和蔼多了。”

    闻清磨了磨后槽牙,“你这是想说我以前很凶?外加暗示我,我还老了?”

    廖敬清忍不住笑出声,眼角愉悦地微微上挑,“哪里,清姐就算变成了土肥圆,在我心里还是很性感啊。”

    闻清愣了下,随后想象自己变成那个样子,一时没绷住笑出声,“你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

    “你怎么样都好,我看着你一样很喜欢。”廖敬清顿了顿,忽然又补充,“要适时地给予产妇鼓励和表达爱意,有助于增长她的自信和预防产后抑郁症。”

    “……”

    闻清原本还为他的前一句话感动,听到后一句脸色马上垮了下来,恨恨地说:“我谢谢你啊,最后一句给我咽回去!”

    廖敬清点点头,却一本正经道:“不是你说喜欢听我讲实话吗?”

    闻清知道他是故意的,抬手指了指他,“你等着,现在气我的,我全给你一笔笔记着呢。”

    廖敬清忽然俯身上前,冲她笑得不怀好意,“全都记好了,这样你才能一直记着我,我们清姐不爱吃亏的性子,我最喜欢。”

    他借着俯身上前的姿势,将宽大的掌心按在了玻璃上。

    闻清也慢慢往前,将手覆了上去,他们深深地看着彼此,眼神中全是无法压抑的思念。但他们从不说想念的话,说了对彼此都是一种负担。

    闻清只说:“我是自私女,你是心机男,天生一对,我就可着你祸害了。所以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没事的时候,还是好好想我吧。”

    两人相视一笑。

    “谢谢你。”廖敬清忽然说,“还有,辛苦了。”

    闻清抿了抿唇,他的心意她当然全都懂,只莞尔笑道:“嗯,再记一笔,将来慢慢还啊。反正这辈子我当你债主是当定了。”

    廖敬清一笑,“好。”

    两人每次见面,除了斗嘴耍贫之外,最多的话题就是儿子。但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开心的,和其他愁云满面泪洒当场的情况全都截然不同,看着两人斗嘴耍乐,连狱警都记得了,每当闻清来的时候就会提醒廖敬清,“你媳妇又来气你了啊。”

    ***

    日子过得缓慢,却似乎也很快,煊煊一天天长大,模样中竟然也渐渐有了廖敬清的样子。

    廖敬清只是见过他的照片,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真实的样子,小煊煊亦然,但他最早学会喊的人,竟然是爸爸。

    这当然是闻清教的,她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在他周围营造出了他有爸爸的意识。家里很多廖敬清的照片,也有廖敬清的东西,每当有人问起,煊煊也会含糊不清地说,爸爸的、爸爸的。

    煊煊两岁的时候,沈逸正好从b市来看闻清,可他俯身去鞋柜拿拖鞋的时候,煊煊忽然“啪”一下把鞋柜的门给用力拍上了。

    当时他才刚刚学会走路,走路的姿势也非极其不稳,摇摇晃晃地,可关门的气势很惊人。

    沈逸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看小家伙,“宝宝怎么了?”

    煊煊撇着嘴,但含含糊糊地说不清话,闻清当时正在厨房给他冲奶粉,当然也没关注这边的情况。

    直到沈逸第二次将鞋柜门打开,并且随手拿出了廖敬清的拖鞋时,煊煊才开始大喊,“爸爸的,爸爸的!”

    沈逸这会儿才总算听明白了,对着小脸皱巴巴就快哭出声的小家伙简直哭笑不得,合着廖敬清不在,却留了个小卧底啊。

    这小鬼这么小就知道护短了。

    沈逸把这事儿给闻清一说,闻清也觉得好笑,“也不枉费他爸爸那么爱他,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父子连心吧。”

    沈逸听完露出将信将疑的样子,对着煊煊开始试探起来。

    他特意走到书架边,拿了廖敬清的照片过来看,结果煊煊果然摇摇晃晃地冲过去,拽着他的衣角露出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那小眼神就跟看一个入侵者没两样。

    沈逸终于有点信了,又觉得十分有趣的样子,俯身开始研究起煊煊来,还伸手指自己的鼻子,“小鬼,你不知道我差点就成你爸爸了吗?”

    闻清翻了个白眼,又觉得好笑。

    结果煊煊pia一下把他的手指打开了,立场分明。

    沈逸露出凶凶的口气,“干爸也是爸爸啊,小子你也太厚此薄彼了。”

    煊煊也对着他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沈逸这次是彻底服了,摸着下巴咂摸道:“难道真的有父子连心这回事?”

    闻清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还是对他说:“你自己生一个不就明白了。”

    沈逸露出点尴尬的神情,往沙发上一坐,“你这么说就太伤我心了啊,和老公秀恩爱就算了,还用儿子刺激我。”

    闻清叹了口气,把奶瓶递给煊煊。煊煊就抱着奶瓶晃悠悠地走到了前面的地毯上,躺下去之后,一边开喝,一边开始玩儿自己的脚趾头。

    “这一点是不是也遗传廖敬清啊?”沈逸笑得几乎直不起腰。

    闻清扔了个抱枕过去,沈逸稳稳地接住了。她犹豫了下,还是小心地说:“这都两年多了,你也该定下来了,和迟莉莉——”

    沈逸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闻清知道自上次她从b市回来找廖敬清之后,沈逸再度拒绝了迟莉莉,那以后她就离职了。

    具体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但那以后,沈逸一直没有恋爱,身边连个亲近点的异性都没了。他究竟放不下谁,到底在等谁,谁知道呢?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是提到了他的痛处,还是沈逸这段时间真被催婚给催怕了,他理了理衣襟站起身,面色无异道:“得,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也太难了。你生了孩子以后真的越来越像大妈了,和我妈真像。”

    闻清气得瞪着他,沈逸朝她挥了挥手,“我走了。”

    “去哪?不留下吃饭?”

    沈逸只背对着她再次挥了挥手。闻清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又转头问煊煊,“我真的越来越像大妈了?”

    煊煊当然不会回答她,只是对着她继续翘了翘小粗腿,咯咯地笑了两声。

    那两声,和他那个毒舌的老爸一样欠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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