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谁家的姑娘?二弟,这也是爹给你物色的媳妇儿么!”樊少唐摇摇晃晃的走近若青,带着一身的酒气轻蔑的笑道。

    “混账!这是你已过门的妻子若青!”樊木有暴跳如雷的厉声吼道,袁玉纹迅速上前拖住樊木有替他抚平震怒带来的喘气:“老爷,你别生气,少唐这不才回来吗,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若青了,儿子已经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你就别再骂他了!少唐,快来跟你爹认个错!”袁玉纹急忙朝樊少唐使眼色,一脸心疼儿子。

    樊少唐轻蔑的看了一眼若青,眸子里全无认错的意识:“爹,我说了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选,就算你强行把她送给我,我也不要。”

    “啪――!”一道响亮的耳光声震惊了屋里所有人,只见樊少唐脸上赫然印着五个纤细火红的手指印!方若青狠狠怒然斥道:“我方若青更看不上你樊少唐!”

    “啪――!”又是一道响亮的耳光!她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她扭头狠狠的瞪着袁玉纹,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是袁玉纹打了方若青:“方若青!你竟然打我儿子!老爷都未说话你竟然当着全家上下人的面打我的儿子!看来方家是真的没把你教好!”

    樊少唐吃痛的摸了摸被打的脸,眸子里满是愤怒。樊少文内心对方若青生起一股怜悯,却又进退两难。大厅内,丫鬟老婆子和家丁老管家门无不心惊胆战,低头屏住呼吸。

    “玉纹!这全是少唐的错,老管家,把家棍拿来,今天,我要好好管教管教我的儿子!”一声雷震般的声音吓得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袁玉纹更是吓得不轻,急忙跌跌撞撞的跑去扯着樊木有的衣袖哀求道:“老爷,少唐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当真是要打死他么!”老管家也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老安!还不快去拿来!”樊木有一把推开苦苦哀求的袁玉纹,厉声吼道,吓得老管家魏巍颤颤的去拿家棍。

    樊家上下都知道,老爷一旦出家棍家法伺候,即使不被打死也是丢了半条命。

    “少唐……你快给你爹认个错吧……就算是为了娘好不好,给你爹认个错就没事了……”袁玉纹老泪纵横的拉着樊少唐抽泣道。

    樊少唐一副打死也无所谓的态度冷笑道:“打死我好了,少了我这个忤逆儿子何乐而不为。”

    “好,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忤逆子!”说话间,老管家已取来家棍,樊木有一把夺过家棍推开袁玉纹,重重的打在樊少唐的臂膀上!樊少唐重重的跌在地上,棍子如下雨般狠狠的落在他的身上,他牙关禁闭,疼得青筋暴起……

    下人们吓得急忙往后缩,绣雯和赵妈紧紧的拖着痛哭的袁玉纹。眼见樊少唐的后背衣衫已经渗出了血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板上痛不欲生,而棍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嫂,你快阻止爹吧!难道真的要把大哥打死吗!”樊少文再也看不下去,焦急的对若青说到。她也不想闹出人命,尽管樊少唐再怎么对她,她也不能看着他被樊木有打死!

    “爹!你别打了!少唐已经快不行了!若青也有错,若青不该跟长辈顶嘴,你要打就连若青一块儿打死吧……”方若青急忙胆战心惊的上前抱住樊木有手中的家棍。

    “他有错在先,不知悔改!我樊木有没有这种儿子!”语罢,又要强行打下去。

    袁玉纹满面泪痕的扑到地上挡在樊少唐的面前,哀求道:“老爷,求你别打了……儿子纵使有错……你也不能把他活活打死啊……”

    “爹!大哥已经快不行了!你就原谅他吧!”

    “老爷,求你别打大少爷了……”

    樊家上上下下全都跪成一体苦苦恳求。

    樊木有的态度明显温和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将棍子扔在地上,对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樊少唐痛声道:“罢!今天看在所有人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若有下次,我就没你这个儿子!”语罢,因疲惫怒然拂袖而去。

    袁玉纹瞬间伏在儿子身上,痛惜的哭着:“少唐,你一定不要吓娘,你可一定不要有事……赵妈,老安,还不快把少爷扶回房里请大夫!呜呜……我的儿子……”

    “夫人,绣雯已经去叫大夫去了!”

    半个时辰以后,大夫给樊少唐开了一些活血补伤的药,绣雯拿去厨房煎药去了,袁玉纹静静的守在樊少唐床前,老泪纵横。

    樊少文和若青焦急的候在门外,直到赵妈端着一盆泛红的热水出来时,樊少文立马问道:“奶娘,大哥怎么样了?”

    “唉……幸好只是打破了皮流了些血,没落下病根儿!”赵妈疼惜的叹了口气,说着抬头看了眼一旁的方若青,埋怨道,“大少奶奶,你现在可算是心满意足了不是么!”

    “我……”“奶娘,大嫂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况且大嫂是大哥的妻子,怎么会这样想呢,你快去看看绣雯的药煎好了没!”少文连忙解释道。

    “唉……”赵妈无奈的叹了口气,端着水盆离开了。

    赵妈走后,若青只觉得心口烦闷堵得慌,也转身离去。少文见状连忙说道:“大嫂,错不在你,你无需自责……”

    若青只觉得头脑中一片混乱,匆匆跑回房,毫未理会樊少文说的话。

    “爹,你当年和樊家的指腹为婚成就的不过是一段孽缘,樊家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在无理取闹,我好想回家,我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她倒在床上绝望的呢喃着。若非指腹为婚,她就是死也绝不踏进樊家!

    思前想后,待到天黑,她毅然决定逃回方家,这里的一衣一裳都不属于她,留在这里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于是,等到天黑时分,她悄悄的摸出院子,准备找后门跑出去。

    “你在做什么!”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她刚要踏出后门的脚又抬了回来。她回头定睛一看,是袁玉纹和家丁们!

    “我要回方家。”若青冷冷回道。

    袁玉纹轻嗤一声:“方若青,你可真有本事,才嫁进我们樊家一天就弄得我们樊家鸡犬不宁,害得我儿子命在旦夕,现在还想溜回去找娘家人来兴师问罪,你以为,樊家是你这野丫头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也没有这个心思,你大可叫你儿子一封休书把我休了。”若青斩钉截铁的回道。袁玉纹听罢只觉得一阵好笑:“笑话,我樊家重金聘礼送给你们方家把你八台大轿抬来,说难听点,你不过就是被卖给了我们樊家,你还异想天开妄图一纸休书了事,做梦!来人,把大少奶奶给我带回去关在新房里!”

    “你……唔唔……”

    家丁们强硬的上前将若青束缚住,然后将嘴堵了起来,强行的抬回了房去。

    袁玉纹得意的笑道“哼!黄毛丫头,跟我斗!看我饿你个三四天你还有力气跑没!我儿子今天这笔账还没跟你算!”

    第二天,樊少唐的病情稍有好转,袁玉纹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绣雯打来洗脸水,赵妈端来汤药。

    “娘,太苦了,我不喝……”樊少唐一闻到药的味道便满脸扭曲。袁玉纹端起药苦口婆心的劝道:“少唐,良药苦口利于病嘛,等你的伤好了,娘就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鸡肉饼好不好!”

    袁玉纹心里满是疼儿子的心,在她眼里,少唐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好好好,我喝,我喝,我喝还不成吗!”说着,一把接过憋着气一口干了下去,苦得他眉头拧在了一起!

    “这才乖嘛,这才是娘的好儿子!”袁玉纹欣慰的笑了起来,命赵妈递来一颗糖,“来,少唐,吃了这糖就不苦了。”

    “夫人,大夫交待,还得给少爷的背涂药呢!”丫鬟绣雯手里拿着一瓶膏药对袁玉纹说道。袁玉纹接过:“让我来!”

    “娘!这些事就交给下人来做就可以了,这药味儿不好闻,你就先出去歇着吧!”樊少唐将药瓶一把夺过重新放回绣雯手中。袁玉纹见拗不过,只好答应随着赵妈出了屋去。

    绣雯褪下樊少唐的衣衫,拿起膏药细心的轻轻抹了起来:“大少爷,这大少奶奶可真有本事,差一点,你就命归西天了……”

    不提还好,这一提,樊少唐顿时又想起昨天来,心里一阵火气:“什么大少奶奶!她也配?我可没认她是我八台大轿娶回来的!爹娘可真有办法,竟然让二弟替我把这方若青娶进门……”

    “我看啊,这方若青倒也有几分容貌,她又是你的女人,你从了她岂不是更好!”绣雯憋起嘴。

    樊少唐扯起嘴角,轻笑出声:“我怎么听到一股子醋意!”绣雯自小在樊家长大给夫人做丫鬟,与樊少唐可谓青梅竹马,只是一个是主一个是仆,樊少唐便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却时而一番调侃。

    “呀――!你轻点!我背都快断了!”绣雯突然加重了力道作为惩罚,引得樊少唐一声痛呼。

    原本的新房内,若青全身无力的伏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憔悴的容颜,心中隐隐作凉,肚子咕咕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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