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姜云凡只是看看热闹,如果觉得太过分就帮衬两句话什么的。但是刚才这个女孩说的那句风水相术都是骗人的让他听着不舒服,所以才会出言。当然他知道这女孩没错,要怪就得怪这个钱老头,毫无本事又偏偏挂个风水相术的名头,也就是这种人才让本来好好的一门学术变成了如今这幅摸样。

    “你什么意思?”小护士上下打量了一遍姜云凡,还以为他跟钱老头是师徒之间的关系,语气就有些不善。只是徒弟都这么厉害,他的师傅也就有可能不是骗子了,难道风水相术还真有作用。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误会。”姜云凡微笑道:“我只是想阐明一点,风水相术乃是华夏流传了上千年的一门高深学问,并非骗术。就拿刚才我能够从你脸上看出你的年龄与生日是一样的道理,我就运用了数学中的排除法,而风水相术包括了数学、地理、历史、化学、甚至医学等等一些学术,这是真实存在的。”

    小护士哑然,边上的孙连眼中的泪花又在打转了,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番话似乎预示着他退钱的可能性又小了一些。最高兴的莫过于钱老头,刚才全部人都开始指责他,如果事态一直这么发展下去,那就算他想方设法的耍无赖也不可能一分钱都不退。

    “当然,有这么多人误会风水相术这个职业,就是被某些人给害的。”姜云凡转头看向了钱老头:“他们完全就不懂风水相术这门学问,但是为了钱便挂着风水相术的牌子到处招摇撞骗,以至于才让人们觉得但凡是风水相师都是骗子,而让那些有真才实学的风水相师也被牵连受骂了。”

    说到这姜云凡顿了一下,他冷笑看着钱老头,继续说道:“风水相术博大精深,真正能够理解其中精髓的只是一少部分,大多都是沽名钓誉之辈。而风水相师又称天医,那是何等高贵自负的职业,岂能是摆个地摊就妄自敢论替人拿钱消灾的?”

    姜云凡这句话主要针对的就是钱老头了,先不论他是否是个合格的相师,单是他拿着一个家庭如此困难的钱不退,在职业道德上就已经受到了质疑,一个道德上有问题的相师不管你能力几何,就这一点就不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相师。

    钱老头的脸已经煞白,他当然听得出姜云凡话中的意思,只是在这行业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又有着充分的生活经验,加上他那副口才,怎么会就这么容易就范。

    “对,这位小兄弟说得对。”钱老头附和道:“风水相术之深奥,就算学个几年也只能是沾了点皮毛,我师承麻衣相术也学了差不多四十年时间,现在仍然还在学,还不敢妄称已经学到了精髓,只是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对风水相术有这么深刻的认识,我自愧不如呀。”

    钱老头果然是个老江湖,他这简短的一些话不但将他自己的身份提高了不少,还专门的捧了一下姜云凡,其目的就在于想让姜云凡帮他说话。

    不过他低估姜云凡了,如果只是一两句话的奉承就能够让他这个真正的风水相师帮你一个骗子说话的话,那他就更不是一个称职的风水相师了。姜云凡之所以要站出来,之所以要将矛头指向钱老头,目的有两个,一是看孙连可怜,处于同情准备帮衬两句。二是要剔除像钱老头这种风水相师中的败类,为风水相师正名。

    从钱老头的面相上看,他就是个阴鸷小人,姜云凡当然不会跟他吵,他朝孙连问道:“孙先生,敢问那张符箓你带来了吗?”

    孙连急忙从怀中把符箓拿出来递给了姜云凡。

    姜云凡只是随眼一瞄,就看出这张所谓的符箓,只是这钱老头富有想象力的随意涂鸦,而真正的符箓却是有大学问的。

    其实风水相术的符箓大多与道教相符,而道教的符头、符胆、符脚也有不同。自古以来,符咒派别不少,但各拜其祖师,有所不同,就因为如此,其符头的暗号也有所不同。如许多符图上常见的“三勾”就是代表三清(道德天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或三界公(城隍,土地,祖师)的记号。三勾在整个符上代表三清,在敕令及神名之下者代表三界公。下笔书此“三勾”时应暗念咒语:“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一笔一句须恰到好处,就是所谓“踏符头”。“符头”也有敕令,雷令……等等作为符头,其种类繁多,因教派不同有所差异,一般请神,调兵遣将,多书以“敕令”为符头。如无“三勾”三清符号时,必须咒日“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即。符的神效,在于修行者的道法高低?。

    而钱老头这张符箓,别说一点灵气没有,就连最起码的符头与符脚都没有分清楚。

    姜云凡将符箓递给钱老头,像是请教般的问道:“敢问这位大师,您这张符箓的符头采用的是什么令,后生刚学这一行,还不了解。”

    听姜云凡虚心请教,钱老头终于放下心来,看来这年轻人也只是个半吊子,既然是半吊子那就好解决了,钱老头爽朗的回答道:“我这虎头可是我耗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制作的降魔令,如果孙先生的女儿真的是被恶魔缠身,那以我这张符箓,绝对可以降服它,可惜了,可能缠住孙先生女儿的恶魔有些厉害,我这符箓并未起到作用。”

    姜云凡冷笑一声,他刚才故意将符头说成是虎头,目的就是要引钱老头说错,果不其然,这钱老头毫无相师根底,被姜云凡一带就掉沟里去了,只是他还不知道姜云凡的“良苦用心”,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边上的人也不了解,竟然开始相信他起来。

    “大师,这虎头跟龙头,或者狮头有什么区别吗?”姜云凡眯着眼,一副求教的表情,到让钱老头对他的猜忌又少了几分。

    钱老头哪里知道这些,他平常跟人算命都是胡谄,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虎头狮头的,只是姜云凡问起,作为一个长辈,总不能说不知道吧。要是连一个后生小辈都知道的东西,堪称麻衣相术的嫡系传人的他却不知道,那他以后还怎么在这条街上做生意?

    “肯定不一样咯。”钱老头眼睛咕噜一转,立马就计上心来,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就乱说一通好了,都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拆穿:“虎降妖,龙降魔嘛……你要是不懂,那这件事情了了之后我好好的给你上一课。”

    钱老头也不敢多说,便聪明的将话题绕开了。

    只是当他看向姜云凡时,他心中明显的一颤,就像是自己的谎言被姜云凡知晓了一般,那是一种感觉,感觉姜云凡的那双眼睛能够洞穿一切。

    姜云凡的脸上笑容渐渐敛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愤怒,他冷冷的盯着钱老头。

    “砰!”

    忽然,姜云凡猛地一拍钱老头身前的桌子,只听一声闷响,周边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钱老头不知所云,心中明显的开始感觉到了不安。

    “大师?”姜云凡的语气陡转,冷冰冰的盯着钱老头的眼睛,像地主收租时的表情。边上的人却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刚才还对钱老头恭恭敬敬的,忽然就转换成这幅模样了呢?

    姜云凡的声音提高:“符箓里边只有符头、符胆、符尾,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虎头、龙头。你什么都不懂骗骗行外人还可以,但是可惜的是你遇见了我这个真正的相师,刚才我一直没有拆穿你,就是为了让你跟着我的思路走,我还以为你多多少少懂一些,没想到就连最起码的符箓基本制作原理都不知道。现在人家叫你退钱,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钱老头的脸像喝了酒一般的涨红,看着周边人鄙夷的目光,仍然有些不死心,暴跳如雷的道:“我麻衣相术上边就是这么记录,你说你是相师,你是不是麻衣一派?”

    姜云凡知道他在垂死挣扎。既然这样,那今天就让他死的没有任何怨言。

    “我不是麻衣一派。”姜云凡冷静的答

    “那你凭什么就说我麻衣一脉没有龙头虎头的说法?”钱老头理直气壮。

    姜云凡也不废话,直接指着边上的中年男人说道:“既然你说你学了相术几十年,那你就看看这位叔叔的生与何年何月?”

    边上的人听姜云凡这么讲,便开始起哄。

    看人生辰八字可不简单,钱老头哪里能够算的出来,一张老脸都快滴出血了,这退钱还是小事,要是今天他服了输,那以后他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他咬咬牙,说道:“切,别以为你跟着小姑娘串通就能够骗得过我,你指的这个人也是你们同伙,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能够看脸相就能够看出生日来的。”

    姜云凡不骄不躁,朝边上的人问道:“敢问有没有哪位知道这位骗子生日的?”

    姜云凡直接将大师的名头换成了骗子。

    “我知道。”

    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他是在钱老头算命的地摊不远处卖盆景的,她记得钱老头去年六十岁的时候他儿子替他办过寿宴,当时钱老头还请了他,她模模糊糊的还记得钱老头的生日。刚才她也听到了小护士的话,也觉得钱老头骗一个可怜人的钱有些过分,这时便勇敢的站了出来。

    “都听到他刚才说的,他说相师无法从脸相上看出别人的年龄,那我就做给他看看。”姜云凡面相群众,指着钱老头道:“我跟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要是我能够说出他的年龄与生日,那就证明他是个对相术一窍不通的骗子,大家都是有良知的人,到时候大家主持一下公道。”

    看着群情激动的表情,姜云凡冷冷的说出了钱老头的生日。

    当他说完,刚才说话的那个妇女与钱老头同时张大了嘴巴。

    “是的,他说的没错。”妇女开口说道,显得特别激动。

    “退钱。”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吼了一句:“一个年轻相师都能够办到的事情,他自称麻衣相术的嫡系传人却办不到,不是骗子是什么?”

    “必须退钱,不然今天就别想从这里出去。”

    “对,这个外地人这么可怜,连这种人都骗,以后让他不要再这条街上摆摊了。”

    人的正义感都是深埋在心底下的,当一个人的正义感被唤起后,其他的人就会受到感染,不大一会,整个街上都在指责钱老头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终于还是将钱退给了孙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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