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干的是哪门子勾当我有些不明白。

    方才进来的时候我没注意院子里头的花是否正开得娇艳,但此时他亲手将它们毁去却让我很是诧异。

    诧异归诧异,但这似乎并不关我什么事。我捂着暖暖的小肚子踱回房间,躺在床上还在胡思乱想方才发生的一切,竟慢慢的睡着了。

    这一觉虽然有些短,但我睡得还比较香甜。

    一早我来到镜子屋,因昨晚睡得有些晚眼窝处有些淡淡的黑眼圈,但身子却出奇的并没有多懒散。

    情画掌事此刻还没过来,我摸了摸肚子,已经没有了昨晚那种温温的感觉。

    我站稳了,丹田处微微发力,感觉全身有股契合的力量在有规律的游走,我试着抬起手来施点法力,掌上刚化出点力量,没坚持一会儿就消散了。

    这让我很是惊奇。

    虽没成功施力,但这已经说明,我的确是有了些法力。且这些法力还十分适合我的体质。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飒飒,有这些法力我就可以修炼了。但这个时辰飒飒应该还没有起床,这说明我得把这个消息憋着。

    憋消息是一件很痛苦的活儿,为了缓解这种痛苦,我只得通过练舞来转移注意力。

    练了没多久,外面熙熙攘攘吵闹起来,我驻足听了一会儿,发现这声音有愈加熙熙攘攘吵闹的势头。

    我记得飒飒说过今日有排练,莫不是现在就开始了?

    我赶紧奔到门口去看,打开门探出个脑袋四处瞅了瞅,各位舞仙子都穿的花枝招展,直看得我血脉喷张。我流着口水哈巴狗似的蹲在门口瞄着这一个个天降尤物,心想飒飒看到该是如何尖叫,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情画掌事已经走到了我边儿上。

    “浣溪。”

    一听她的声音,我几乎条件反射的挺胸抬头站直了身子。飒飒说我的反射弧有十万八千里,可见这纯属是她在胡诌。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来是要告诉你,今日百花宴上的舞都会进行排练,仙官和我都觉着,你该去看一看。”

    这真是天降的好事儿。

    我乐哈哈的点了点头,拍拍裙子大摇大摆跨出了镜子屋,犹如刚从笼子里释放出来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眼下,我得去找飒飒,好东西齐分享,我只想找飒飒。

    说起来还早,我在律苑里没看见她,索性回住所看看。

    我走的有些匆忙,想着早些回去还可以梳妆打扮一番,就加快了脚程。

    悄悄的踱进院子,想着飒飒在八景宫的时候边儿上总是有我陪着,如今在杪乐宫,却是谁来陪着她?她如此好热闹的一个人,总说没我会孤单,那我现在来找她一起看美人儿,这对她来说,该是个多大的惊喜。

    飒飒房门紧闭,院子里很是安静,难不成还没起床?

    我将脚步加快了些,这个时辰,该叫叫她的,万一吹过头了,有些节目可就错过了,那样飒飒一定会很惋惜。

    几步走到飒飒门前,扒在窗棱上睁大了眼往里头瞧,飒飒的床靠里头一些,我眼睛睁处了血丝也看不清飒飒是否在床上睡着。

    既然床靠着里头那我往里头挪挪便是。

    抬起脚轻声挪了几个步子,正好有一处窗户,我又扒了上去。

    这一扒,我就听到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我想起昨晚飒飒跟我说,说竹子欢喜我,那时我尚且不信。现如今飒飒房间里男人的声音,分明是竹子没错。

    大清早的,飒飒房间里有个男人,这让我有些不明白。我无法想象他们在做什么,因我此时脑袋里一片混沌,顾不及去细听那些本就不甚清楚的言语。我觉着,或许昨晚,飒飒本就是在骗我。

    骗我什么呢?骗我把那颗六味地黄丸吃下去么?

    这个问题只要我一肖想,就会转进谁陷害我吃□□的怪圈。但我却无法阻止我不去想,想着这些,我惆怅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再无什么梳妆打扮的心情。

    剩下的半颗丹药安安稳稳的塞在我的枕头下,我没有把它取出来,瞅着那块地方,连碰都不想去碰一下。

    不一会儿我听到飒飒房门打开的声音,我赶紧走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竹子君先走了出来,紧接着是飒飒。

    飒飒今日脸上扑了些粉,显得本就小巧的脸蛋愈发小巧精致。

    我不知怎的也跟着走了出来,飒飒看到我,有些诧异,“浣溪?你今日没去律苑?”

    我捋了捋鬓角的发,“去了。情画掌事说今日的排练让我多看看学学,就免了练习。我想着,来找你一起的……”

    我若是竹子君,就应该感到尴尬,但竹子君显然没有尴尬的意思。反而抢了飒飒的话头。

    “你确实该多看看的。”

    我抬起脸来看着他,从他的眼中并未看到一丝丝男女之间该有的情绪波动。因我还是棵草的时候,没少见寒凛看子然的眼神,那是关切的,热烈的眼神。而竹子君显然是没有的。

    飒飒听了我的话有些慌乱,赶忙解释,“浣溪你不要误会什么,墨染仙君,他只是来带我过去的,因我想找个好的方便观看的地方,仙君只是帮我个小忙而已。”

    我淡淡的“哦”了声,“那倒也是。”

    我本想说,我也可以的。但后来一想,律苑里那么多人,除了情画,闻歌,和这根竹子,谁还认识我?我不能带飒飒到前面去,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到前面去。

    竹子说,“眼看就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我低着头跟着在他们后面走着,很像初来律苑那日,竹子引路的情景。只是才几天,心境就有了这般不同。

    我不知道我此时是该开心还是该惆怅,如果飒飒骗了我,竹子欢喜的其实是飒飒,那我心里反而坦荡些,便不用尴尬的杵在这里面对飒飒不知所措。而眼下我看到的也的确是竹子欢喜飒飒,他并没有对我吐露什么关照什么,只是像待普通的小仙一样待我,除了那颗丹药丸子。

    我低头揣磨着这蹩脚的三角关系,还有几丈远就要律苑了,忽然听到情画在前头叫我,话语中颇带了些情绪。

    “嗯?”我抬起头。

    情画站在隔着两三丈远站在前头,有些愤愤的眼神扫过竹子和飒飒,走到我面前,“找了你许久,你去哪里了?”

    “我……我回了房间一趟。”

    “回那里做什么,你快跟我过去。”

    “去哪里?”我问道。

    “当然是舞台了。”

    我这时才明白情画所说的地方其实是后台,情画已经拽起了我的手加快了步子。越过竹子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我也跟着停下。

    她看了看竹子,看了看竹子身后的飒飒,最后将目光定在飒飒身上。

    “你是老君手下跟浣溪一起炼丹的小仙?我记得你叫飒飒。”

    我听到这句话猛然想起竹子君曾对她说话,他喜欢一个不起眼的小仙。莫不是情画也将这个不起眼的小仙当成了飒飒?

    但飒飒并未理会情画的这句话,她指着我,张张嘴说了什么却没说出来。

    我也看着自己,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不同。用眼神示意飒飒怎么了?

    飒飒看了眼竹子,对我说:“浣溪你,你这身……”

    情画似乎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我看着我这身白色的衣裳,并没有变成任何粉嫩的颜色。我想起昨晚临水拉起我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我那时只专心于我是怎的凝了一口气冲破了定身法,并未注意到变色不变色的问题。如今看来,我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变色本领怎的突然间就失灵了?

    此时竹子专心的打量着我,我莫名其妙,却顾不得瞪起眼睛打量他。

    竹子说,“浣溪,可否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我更加莫名其妙,一日之计在于晨,难道一日算命之计也在于晨吗?

    我没有理会竹子。

    但竹子却一把拽过了我的手腕。

    靠!又一个扣老娘脉门的!

    真是没有礼貌,大庭广众之下随随便便对一个女孩子家动手动脚。难道现如今都流行扣脉门吗?我看着飒飒,瞟了瞟眼示意她快管管这个男人,当着情画的面,他怎么好意思的?

    飒飒还未明白得我的意思,竹子微笑着松了手。

    我依旧莫名其妙。

    可情画已经拉着我走开了。

    这样我一路上想着的事儿从飒飒和竹子和我的三角恋关系,换成了我的变色本领为何会无缘无故消失,索性我自认为我是个想得开的人,在看到那么多美丽妖娆的舞仙们,我便把这些问题抛之脑后了。

    情画带钻进了众舞仙的窝里,看着这些香艳的美人儿我咧到耳朵的嘴巴从未合拢过。等她们穿上统一的服装化上统一的妆容排好队伍从我面前走过,情画又把我带到了队伍后头让跟着她们。

    我突然很害怕,我啥都还不会呢,情画这是让我跟着他们去跳舞吗?我惊恐的朝情画摆摆手,表明“臣妾做不到,打死也做不到啊~”

    情画却说,寒凛殿下突然来访,这支队伍是临时奉命接待寒凛殿下的。眼下好事成双,可这支队伍却是十五个人,差一个凑十六,其他仙子都有事安排,便拿我来充个临时的角儿。

    我更加惊恐!!

    在老君的教导下,我一直安安稳稳的奉行着做一个不起眼的倒灰小童儿的角儿,却没想到自从来到杪乐宫,我就要被钦点特殊照顾,眼下还要去伺候一位瑞气腾腾的储君殿下。虽说我也愿意去伺候,但这位瑞气腾腾的寒凛小白脸殿下,他并不喜欢女仙伺候啊~~

    我觉着,非常有必要解释清这些,才方便照顾寒凛照顾得更加得体。

    情画掌事却在催我,快跟上。

    我一扭脸,发现这支花枝招展的队伍已近走出了好远,情画已经反方向去打理另一堆花枝招展的仙女儿群。此时容不得我多想,我恨恨地跺了一下脚,跟上了人群中这支显眼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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