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拉玛干沙漠流动沙丘的面积很大,沙丘高度一般在100200米,最高达300米左右。沙丘类型复杂多样,复合型沙山和沙垄,宛若憩息在大地上的条条巨龙,塔型沙丘群,呈各种蜂窝状、羽毛状、鱼鳞状沙丘,变幻莫测。

    由于整个沙漠受西北和南北两个盛行风向的交叉影响,风沙活动十分频繁而剧烈,流动沙丘占80%以上。由于流动风的不稳定性,加上冬日气候更为干燥,促使塔克拉玛干沙漠这一极度干旱地区,在这一时节极易产生沙暴。

    十五分钟的时间,二十余人分配好了自己所能够携带的食物、水源、装备等。他们的‘干粮’以水果及少量肉食罐头居多,加上水和装备,每个人的负重都不轻。

    穆离在出发前夕,佘月让她自行挑装备的时候,她没有选择任何的武器。她本身就是‘武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因此她选择了一套厚的冲锋衣,初冬沙漠里气温极低,保暖工作必须做好;还有就是空白符纸,这玩意儿没画符印并不值钱,她足足拿了五摞,在塔克拉玛干极容易迷失方向,这些符纸都用的上;再就是一捆麻绳,别问她为什么选择麻绳,沙暴来了,自有妙用。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因而,慕离所携带的装备都不及食物还有水重。

    佘月宣布自行休整的时候,慕离就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穿上了。穿戴整齐后,她把那捆麻绳卷成一个圆圈,背在肩上。食物以及水塞满了她的背包,她是最轻松的人之一。

    自身能力不同,各人选择的装备也不同,但穆离如此‘随便’,还是引起了旁人的侧目。一个人,要不是对自身的能力及其自信,带这么点东西,简直就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

    穆离当然没有疯,众人也不认为她疯了,只心中暗自猜测,这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姑娘,到底是何来历。但在场显然没有几个人认识她,相互一打听,在鄞芝不经意地透露下,众人明白过来,穆离是个刚下山的雏儿。

    这不是疯了,而是蠢的。众人探寻的眼神儿立刻就收了,他们暗自在心里给穆离下了一个结论——不知天高地厚,胆大真吓人。

    再看众人的携带的装备,有塑料袋、双杖、手电筒、太阳镜、防风镜、不锈钢碗、爽身粉、瑞士军刀、罗盘……总之五花八门,然而这些穆离通通都用不着。

    她有护体罡气,日照下可避免体内水分大量流失;而黑暗和风沙,对于她也没什么影响,神识可以代替眼睛;至于塑料袋和不锈钢碗这一简易‘蒸馏器’组合,抱歉,遇到无法饮用的苦水时,她可以用灵能将盐分分解出来……

    所以她心头一直有一个疑惑,这次任务给的报酬如此丰厚,显然门中对这次的任务十分重视。然而这批人中,昆仑馗道的门人就她、佘月、闵初、鄞芝四个,为什么纠集的都是一些外人?

    既然门内如此重视此行任务,不应该是让自己的门人来做,更轻松许多吗?而且,此行人中,没有看到有向导。

    穆离想不明白,但她也就是这么一想,并没有去询问佘月原因。她甚至连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跑过来了。总之,不管任务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有食物、水、以及符纸,她就不会死在沙漠里。就算迷失了方向,与众人失散,她也能够活着出去。

    队伍准备妥当,很快再次出发,越野车都被留在了这里。

    穆离的神识铺展出去,大漠戈壁的浩瀚无垠,浮现于她的脑海之中。她步伐轻快地走在队伍的最末尾,监视着眼前的一切。

    而鄞芝始终跟在闵初的身边,走哪儿跟哪儿;佘月在前头领路,那样子,俨然就是此行的‘向导’了。

    初冬的夜晚沙漠温度极低,几达零度,方圆百里几乎不见活物。呼呼的风声之中,让人深切体会到了‘死亡之海’这名字的含义。

    这种枯燥地行进,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夜晚。

    塔克拉玛干沙漠植被极端稀少,几乎整个地区都缺乏植物覆盖。在沙丘间的凹地中,地下水离地表不超过3~5公尺的地方,一般都生长着稀疏的柽柳、硝石灌丛和芦苇。

    可即便这些植物的生命力及其顽强,也由于地域、水源以及气候的限制,使它们无法扩散生长。以致多少年过去了,这里仍旧一片荒芜。

    天渐渐亮了,太阳从东方升起,满世界的沙粒仿佛金光闪闪的黄金,璀璨夺目。苍茫天穹下的塔克拉玛干无边无际,它能于缥缈间产生一种震慑人心的奇异力量。

    佘月吩咐众人原地停留两小时,补充体力以及休息。走了一个夜晚,许多人都十分疲惫,清晨的太阳还不炙热,温度渐渐上升,冬日里非常适合休息。

    慕离席地而坐,她啃着肉厚汁多的香梨,佘月却朝她走来,在她身旁坐下,盯着她足足看了将近有半分多钟,直看的她浑身发毛,方才开口:“出发前夕,我收到了你师父的来电。”

    穆离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我师父?”

    “没错。”佘月点点头,一双丹凤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我想我不是唯一一个收到来电的人,他用的是天池的‘广林散’。”

    这么说,师父他们已经回到了昆仑?穆离心头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们回到师门之后,便可保性命无忧了;忧的是,门中会如何处置她?江怀川说了多少?众人是什么反应?以及……师父对佘月说了多少尼泊尔发生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穆离一口气啃完了手里的香梨,口齿不清道:“我师父……说了什么。”

    “说你失踪了,可你却出现在乌鲁木齐。起先鄞芝说你走了,我还以为消息透露出去被你察觉,可你后来又出现了……现在说说吧,为什么不回师门?”佘月的语气有些不容抗拒的意味,逼视着穆离。

    “我没……”穆离本来想说自己没钱了,回不去,然而看着佘月一双狐狸似的眼睛,她立即改口,“我……没事回去干嘛?我现在还处于历练期间,只是中途遇到些事情,与师父失去了联系,随身携带的通讯工具也毁了,我师父就爱大惊小怪。”

    “哦?是这样吗?”

    穆离极力镇定,为防出现破绽,她还故意提到,“我师父也真是的,居然动用‘广林散’集体给各个地方打电话,真是大惊小怪……”

    佘月伸出手来,拍拍穆离的脑袋,笑容真像只狐狸,“是啊,我也觉得你师父大惊小怪。不过既然他已经发话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你还是老实呆在我身边的好。”

    他话音才落,穆离就感觉左耳耳垂一坠,耳朵边响起一阵铃铛的清脆声。她抬手去摸,发现自己的耳垂上居然扣了一只铃铛。

    “在你师父派人来接你之前,你可要听话。”不等穆离回答,佘月便起身离开。

    穆离使劲去拽那只铃铛,然而它仿佛是长在她耳朵上面似的,根本拽不下来。除非……她把耳朵给切下来。

    竟如此的丧心病狂,对她使用了肉体刻印,好狠毒的心肠。怪不得他徒弟鄞芝也不是个好鸟,那个闵初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穆离欲哭无泪,可切自己的耳朵,她还真做不出来。

    佘月这老狐狸一开始就在套她的话,幸好她机灵,否则三言两语便被他骗了去。然而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就佘月所说,她师父已经知道她跟着佘月,来到了塔克拉玛干。

    得想办法逃走,否则等到师父派来的人到来,她就没有机会了。

    穆离被逼到如此处境,开始丧心病狂地祈祷老天能来场沙暴。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慕离的心情一直处于煎熬之中,亦如此时太阳的热量,给身体带来的不适。轻快的步伐不再,穆离身心俱疲。

    高温之下,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即使是初冬时节,到了正午,沙面温度有时也会高达7080度。众人一个个汗流浃背,恨不得手里的撑着的双杖即刻变成一台轿子,能够代替双脚前进。

    此刻仿佛交谈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连一点风都没有,只能听到脚踩在沙子里的沙沙声。

    旺盛的热力蒸发水分,使地表景物飘忽不定,一行人浑浑噩噩地行进着,首度看到远方出现了朦朦胧胧的海市蜃楼。

    如梦似幻,是真非真,恍若遗落人间的一方天地。这一神奇的景观,多少驱散了一些赶路的疲惫,众人恢复了些精神。

    众所周知,提起塔克拉玛干,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古丝绸之路。这片广袤的沙海之下,埋藏着许多神秘的中国古代历史。

    丝路古道南道的精绝、小宛、戎卢、圩弥、渠乐、楼兰等古代城镇和许多村落,都被流沙所湮没。这其中,最具神秘气息的,就是楼兰古国。

    塔克拉玛干有很多的传说,关于这片大漠的由来,自然也有自己的传说。

    对于无法探知以及解释的东西,人类似乎很喜欢与鬼神挂钩。

    譬如塔克拉玛干,传说很久以前,人们渴望能引来天山和昆仑山上的雪水,浇灌干旱的塔里木盆地。神仙被百姓的真诚所感动,把一把金斧子交给了哈萨克族人,用来劈开阿尔泰山,引来清清的山水;当神仙想把金钥匙交给维吾尔族人,让他们打开塔里木盆地宝库的时候,不幸金钥匙被神仙的小女儿玛格萨丢失了。

    神仙一怒之下,将女儿囚禁在塔里木盆地,从此盆地中央就成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穆离从小就生活在昆仑山上,这些传说多多少少她也曾有耳闻。只是不知道,这些传说的背后,是否埋藏着被历史泯灭的真相?亦或是,这仅仅只是个传说?

    而他们这群人,是否是为了某个传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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