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被热泪烫了手背,那人蓦地一怔。就是这一怔,怀里的人儿已然易主。

    “我倒不知,如今的魔族少主也干起了偷窃的勾当。可见,魔族是真穷了。”

    将怀里的丫头抱紧了些,白沐之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再晚来些,自己只怕是见不着这丫头活蹦乱跳的样子了。还好,自己总是既是赶到了,却平白让这丫头受了罪。

    “几月不见,你的嘴巴依旧这么臭。白、沐、之!”又一次在白沐之这里吃了瘪,那人说话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的手脚依旧这样不干净,宿丘泽!”白沐之针锋相对。

    宿丘泽黑脸道:“白沐之,你可是还想跟本座打一架?”

    白沐之凉凉道:“在我青丘的地盘,用得着我出手吗?”

    上次两人交手,因为白沐之原就受了内伤的缘故,宿丘泽才勉强跟他打了个平手。他将白沐之打回了狐狸原身,而自己的蛟身都差点不保。只得化作一条黑蛇大小,在挽云峰将养了月余。此时若同白沐之交手,定会孤身与整个青丘狐族交战,怕是落不了好。

    宿丘泽思索至此,哈哈笑道:“本座今日乏了,不与你纠缠。倒不知你青丘丢了什么东西,张口便赖本座偷窃。本座可是除了这丫头什么都没带出来,难不成,这丫头便是你青丘的一件东西吗?”

    白沐之懒得同他争辩,带着桃疏翩然离去:“若再不滚,我便用狐啸唤来几位狐族前辈,替我招待贵客!”

    宿丘泽气得咬牙,但却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扔下一句“后会有期”,便恨恨离去。

    东阁内。月光依旧伴红烛,佳人侧卧却无声。

    白沐之将桃疏放在了床上,却不知她何时已经醒来。桃疏在床上缓缓转过身去,白沐之只能看见那小小的身躯似是不停轻颤。心里蓦地抽痛,白沐之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上桃疏颈上那处红肿的掐痕,引得桃疏一个哆嗦,泪水也悄然流出。

    “是我不好。害桃儿受苦了。”白沐之躺在桃疏身侧,从后边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动作之柔,像是怕一个不小心便毁了怀里的珍宝。

    原本无声流泪的桃疏此刻已经开始低泣。她并不是个脆弱的丫头,那么多年,一个人在挽云峰独自过活。纵是苦累了些,纵是孤独了些,纵是物质不丰,纵是无人陪伴。可她从未受过这样大的委屈,也从未这样绝望。最起码在挽云峰,她不用担心自己被活活掐死,也不会殷殷盼望一个人赶来救自己。如今,救自己的人终于被盼到了,却晚了一些,自己还是疼了。

    白沐之心里十分后悔,明知她没有傍身的本领,自己却将她一人丢下。现如今,她受了伤害,自己却不能以身相替。除了看着她疼,自己竟别无它法。心疼地将她的身体转向自己,细细地用唇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像是被一片羽毛,一点一点地拭过自己的脸颊,桃疏能感到心中的委屈像是被一丝丝地抽离。她觉察到了白沐之的抱歉,可正因为他的抱歉和怜惜,自己才更觉委屈。于是,忍不住带着哭腔质问白沐之:“你去哪里了,一天不见人影?你不知道我会害怕吗?天黑了,你为什么不回来?若不是有你,我死便死了,不会盼着有人来救。可我盼着盼着,你却迟迟不来。为什么要带我来青丘……”

    白沐之将桃疏没说出的话都堵在了嘴里,他痛他心疼。一声声质问都像是匕首一刀刀地割在了他的心上,一向无所畏惧的他竟然会怕,会没有勇气听完她的指责。吻里全是柔情,全是怜惜。这样的纠缠会让他感觉可以同桃疏心意相通,他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自责。

    良久,白沐之放开了桃疏的唇,却忽然发现怀里的人儿已是沉沉睡去。大约是惊吓过度,她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便轻颤一下。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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