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南城,几乎很少有人知道郁家还有位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这些年,其实她早已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

    当年她的生母前脚去世,郁一鸣后脚就娶了姜蓉,还带回一个和她同岁的女儿。

    姜蓉进门不过两个月,就怂恿着郁一鸣把她送去乡下一个远房姨母家寄养。

    十岁那年冬天,当她掉进冰窟窿险些冻死的时候,姜蓉的姨母落井下石地告诉她,郁一鸣带着妻女正在海南过年。

    从那天起,她就将自己当成了和郁家毫无干系的外人。

    直到五年前,她抱着刚出生就被诊断出心脏病的思思跪在郁一鸣面前……

    郁一鸣不是给了她一百万,而是背着姜蓉给了她两百万。

    两百万,换来的是他的有求必应——

    郁倾城垂眸看着怀里精美的礼物盒,莫名地有些躁郁。

    想来想去,她摸出皮夹里的手机,拨通电话。

    “申雪,你对薄家了解吗?”站在薄家大宅大门外,她开门见山地问。

    “薄家?”夏申雪正在咔嚓咔嚓啃苹果,闻言顿了顿,“南城赫赫有名的的七大家之一嘛。”

    “好端端地提起薄家干嘛?”夏申雪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妞儿你不会是惹到薄时年了吧?”

    “薄时年?谁?”郁倾城纳闷。

    “薄家公子薄时年你都不知道?!传闻他就是个蛇精病,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看谁不顺眼就干掉谁,要真惹了他,该吃吃该喝喝啊,反正也离死不远了。”

    郁倾城:“……”

    “不过听说薄时年虽然性格有缺陷,口味意外地很清淡,一句话形容他啊,就是喝最烈的酒,抽最辣的烟,却玩儿最纯的女人。”夏申雪继续八卦,忽然拉长调哎了一下,“说起来,他好的就是你这口,妞儿你最好别出现在那位爷面前啊,他想干嘛还真没人拦得住!”

    郁倾城呼吸一滞,脸上血色倏然退去大半。

    怀里抱着的礼物盒像烫手的石头,烫得她的手一缩。

    “这种事为什么非要我去做?”

    “你看爸爸这段时间去求了太多次,人都烦我了,倾城你就帮帮爸爸,只要把东西亲手交给薄公子就行了,要亲手交给他。”

    不久前的对话历历在目。

    亲手——

    郁一鸣要她亲手把东西交给薄时年。

    郁倾城心里冰凉,她茫然地发现,原来就算早就放弃所谓的父女亲情,可事到临头,她还是会难过得想哭。

    一声急刹蓦地唤回了她的意识,但她的身体也因此被后面开来的车带倒在路上。

    膝盖上钻心地疼。

    “喂,你不要命啦,在这么黑的山道中间发呆!艹,你受伤了也不关我事啊!”出租车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

    郁倾城咬牙捂着膝盖试图站起来。

    这时,前方两道刺目的灯光直射而来。

    她愣了愣,忙撑着地面站起来挪到一边,却不知那辆车在那里停留了多久。

    正这么想着,那辆车已经慢慢地开过来。

    银色的世爵c8在她身旁悄然停下。

    郁倾城蹙眉望过去。

    隔着青色烟雾,正对上一双形状完美的狭长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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