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酒席还没散稀稀疏疏还能听到一些人吵闹的声音,狐鹿姑单于扔了手中的酒杯,进了帐门便扑倒在新阏氏身上。

    匈奴的夜色明亮却又深暗,左贤王渥也迷身着藏蓝色长袍,胸前一副精致铠甲,头上戴一顶棕色绒帽。坐在席间独自一人饮着酒,他没有跟身边的人举杯,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将军或者王过来向他敬酒,左贤王也只是稍微意思,并未起身。

    一只手拾起了狐鹿姑单于刚刚丢在帐门口的酒杯,迅速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酒杯在原地。

    晚上并没有星星,也不见月亮高挂,而因为四周的火把照应,单于帐周围倒是通亮的很,一群人燃起一堆火把,在火把周围围城一圈,蹦蹦跳跳起来。

    左贤王的对面坐了一个人,那人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左贤王敬酒一杯,而后双手捧着杯子送到嘴边,一饮而尽。左贤王举起手中酒杯也像那人微微一笑,而后一饮而尽。那人起身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回头对左贤王投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左贤王看了看他并未做声。

    “阏氏,事情已经办妥了。”一位侍女来到一顶帐篷中,向帐篷中间立着的妇人道。

    “左谷蠡王到了没?”只见那妇人背对着侍女,口中略带威严。

    “母亲大人,孩儿到了。”立马一位身着黑色长袍,头戴浅蓝色绒帽,身形略显魁梧的男子出现在帐中,却不是方才酒席中与左贤王对饮之人是谁?只见他浓眉似剑,双目有神,略带棕黑的脸上厚唇挺鼻,见之却也是个英雄人物。

    那妇人转头,神情严肃,向那侍女道:“下去吧。”而后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儿子立即会意,向跟在身后的卫士递了个眼色,那卫士会意便立即跟在侍女身后出了帐篷。随后只听到一声惨叫,然而很快便淹没在那欢呼雀跃的声浪中,并没有谁去注意它。

    那妇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脸上满是皱纹,身形倒还算爽朗,看穿着也不是一般人。

    “明日一战事关生死,我儿怕否。”只见那妇人双手抓住左谷蠡王双臂,深深道。

    “孩儿都准备好了。请母亲放心。”左谷蠡王眼神镇定看着母亲,而后突然跪在地上,望着母亲道:“从今以后,母亲便是孩儿的天,孩儿的地,孩儿定会保母亲周全。”那妇人伸手抚摸了一下儿子的额头,眼中尽是对儿子的宠爱。

    “没想到,破坏和亲,汉兵压境都未能使他退下来。今日是他不义要另立他人在先,非怪我们母子狠心。和亲公主未死再来,只能怪她运气不好了。否则等她把和亲被劫杀之事捅给单于,给那老单于为难你我的机会,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那妇人目光望向前方,双目悠悠,忽而双手合十,昂头向上,道:“愿长生天恕罪,愿长生天怜悯。”

    天渐渐亮了,冯姝一晚上没动被单于这样压着都有些麻木了。她心中不免疑惑,怎么这个单于一晚上都没动她,就这样扑在她身上怎么都没感觉到他的体温了?

    冯姝想推开单于,那单于确是实在太重,冯姝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把他推开,等到推开之时却大吃一惊。只见那老单于面色惨白,嘴角流血,血色已经凝固。

    冯姝小心翼翼探了下那身体,惊觉那身体早已冰凉,难道昨日一夜未动确是早已身亡了?冯姝那容不下太多阴谋的脑袋糊涂了,此时此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未弄清和亲被杀之事,单于却突然身亡。到底是她年幼无知,有脸无脑落入了别人的阴谋还是这个单于罪大恶极早就该死了?

    冯姝惊恐万分,她隐隐感觉一场巨大的阴谋向自己袭来,然而事情比目前更糟糕的都有。立即,左谷蠡王便带了大队人马冲进了单于帐中,也不待冯姝说什么,便立即跑到老单于身边,哭喊道:“父汗,父汗。”冯姝呆呆的立在一旁,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来人,拿下此贱妇。”随即便有身后卫士响应拿下冯姝,冯姝还没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便被人拿下了,她挣扎着想动一下却被人按得死死的,动也动不了。

    “此女谋杀单于,定是汉人奸细,把她带下去关入大牢,待我与各位王商议后再做定夺。”左谷蠡王忽然起身,愤怒地看了看冯姝,转头对手下人大声道。冯姝一震面露惊恐,立即反驳道:“我没有,不是我杀的不是我。”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还是被众人挟持着拖出帐去。左谷蠡王眼角漏出一丝深深寒意,冯姝便这样被定了死罪关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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