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永远都有这样的本领,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卸下防备,他又到底了不了解,我可怕的另一面。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无数次谢谢。

    分区预赛的初赛顺序至今还没有消息,因为这是青学出场的第一场,势必会派出最完美的阵容,打响这次进攻全国大赛的开始。回家的路上鸟声鸣叫让我的心乱了起来,开始莫名其妙的担心起龙马是否能出赛。这不太像我,有些患得患失了。

    我望了望车窗外,月光柔和地洒下淡黄色的星星点点的光茫,远处闪着刺眼的灯光。是街头网球场。那是在美国时,我与龙马经常混迹的地方,虽然在那里也免不了年龄引起的偏见,可最终也总是实力说话。一时心起,我叫住了车子:“工崎叔叔,我去那边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你靠在街边等我一下吧。”

    工崎叔叔点了点头,把车门打开了。

    远处是人群的嘈杂声,看起来有不少人在球场练习。我拉了拉右肩的带子,发现背上的东西很轻,才发现自己忘了,我的网球袋已经被父亲锁起来了。

    球场上是意外的身影,是龙马和阿桃学长,对打的却是一些不入流的。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合作,只靠单打的技巧,已经能够轻松地应对了。球场外,还有一个橘色短发的女孩,饶有趣味地看着场中的情景。

    橘色,不知怎的,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女孩,就是这样的发色,还有一直环绕着的声音:“tiffany,in?”回忆很快就断了。

    这时,有一对身影颇为挑衅地进了球场中,他们似乎看准了龙马与阿桃学长毫无默契的打法,一直紧抓着他们的弱点。的确,就单打实力来说,他们之间是不可比拟的。可单打,龙马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不适合合作,能够配合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我不禁噗嗤地笑出了声,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工崎叔叔一直不停地打电话催促我,提醒我父亲的回家时间已经临近。我只好转身准备离开,角落里传来的是喧闹声,还有女孩忿忿不平的声音。

    “哎呀,这个小姑娘,长得可真俊俏可人,陪哥哥去喝一杯吧。”挑逗的语气让我的正义感油然而生。我掏出了迹部之前送给我的军刀,明晃晃的泛着光,尽量冷静的走了过去。

    “你们再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大概是声音出场得突兀,那几个人被吓了一跳。抬头的角度,正好使我的双眼藏在了帽下。还好。

    我感觉自己的脚在渐渐地发软,慢慢地支撑不了我。手里,紧紧地握着迹部送给我的刀。“小橘,这是本大爷给你的生日礼物,随身带着吧,别让那些没有格调的女人欺负你。”希望能得到一点力量。

    是的,我要坚持。我摘掉了头上的帽子,抿唇笑了笑:“还是说,你们闲得没事,真想去警察局走一圈呀。”

    不出所料,人群马上就散开了。我这才看清楚被围住的女生,是之前在看龙马和阿桃学长比赛的橘色短发女孩。

    她走向前来:“你好,我是橘杏,这次多谢你了。”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一种自然的磁场在吸引着我,还有一种,她有一天会取代我的预感......

    不过她看起来是个很爽朗,没有心计的女生,可那双与我神似的眸眼,却一直让我有些烦躁不安,大概是我多心了吧。我没有仔细听她说的话,自然也没有留意到那一闪而过的狠辣。

    工崎叔叔催促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我连忙慌乱的道了别,就往亮着橘黄色车灯处跑去。

    那场可笑的比赛之后,因为自尊心,龙马很快的和阿桃学长默契地申请了双打,虽然有些悬念的获胜了,不过却被教练罚了。不过能把双打比赛打成单打的,也的确让人哭笑不得。还有一个突然出现的黑马队伍,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统一的黑色队服,和以队长为中心的超强向心力。那种团队合作能力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

    黑色队服的队尾,一个人拿着球拍侧面随意地抬着球,控球能力显而易见,是不动峰的......

    “哒,哒,哒...另一个规律的声音在椅子上响起,龙马一只手正仰头喝着饮料,另一只手正拿着球拍抬球。

    “看来这几场的冷板凳让越前也需要释放一下。”

    “小不点一定是故意的,他这是在挑衅呀挑衅!”菊丸学长在一旁捂着嘴笑着说到。

    不,我知道不是,龙马在遇见可以一拼的对手,只会心奋,因为骨髓深处,还带着南次郎叔叔对网球的热枕和追求。他是那种遇到更强,才会激发自己的人。

    青学和不动峰的正式交锋即将开始了......

    手机铃声意外的响起,是迹部,我有些惊讶,他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还有一封刚刚传来的邮件,是以前街头网球场的伙伴。

    邮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theaalreadygoba。我正准备回复,迹部的电话又来了。

    “小橘,出事了...

    我的听觉好像被电波打断了一样,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挂断了电话,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龙马是单打二号,离出场的时间还戳戳有余,我答应了他会去看他在日本第一次出赛单打的比赛。

    我没有再犹豫,急忙跑向了出租车站。

    对面的红绿灯还只剩5秒了,我咬了咬牙,快步的准备冲过去。

    车子急刹车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瞬间传来尖叫声,人群朝着一个地方围了过去。我的腰被重击后,躺在了地上。我的视线像被雨模糊了的雨刷,渐渐的变得不清晰起来。马路对面,是樱乃的满脸惊恐。手机离我的距离好远,我伸出手指拼命地想要够着,却无济于事。周围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可她的身影却坚定不移地走开了,怎么回事......

    雨慢慢的小了起来,海棠学长的比赛也终于落下了帷幕。他以那种拼搏到底的精神,死死的咬住并打乱了对手引以为傲的速度,拿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局。

    下一场是龙马的比赛了,他在赛场上环视了一周,却意外的没有看见那个想见的身影,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应对这一场比赛。

    周围满是唏嘘声,的确情有可原。一个是初出茅庐,毫无名气的青学一年级正式队员,另一个却是靠大比分战胜柿木中学的九鬼,一战而红的黑马选手。周遭的还议论说这一场单打二号是牺牲打。

    龙马在开场就以拿手的发球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大家很快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之后,龙马更是以压倒性的优势,一直占据着领先的位置。

    坐在场边的队长倒是一直很有自信,右手抚摸着下巴,嘴里念叨着:“深司,你......

    渐渐的,龙马的肢体开始不协调,肢体的暂时麻痹更是让他气愤,难以冷静。红色的球拍,撞向了他的琥珀色的眼睛,血迹斑驳......

    一哄而上的关心,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去。医院里,迹部披着紫色休闲外衣,双手插着倚在手术室的门旁,一向镇定的冷静面孔少见的出现了紧张无措。

    阿桃学长正准备将龙马的断了的球拍装进袋子里,“阿桃学长,顺便把我袋子里的拍子拿出来吧。”阿桃学长会心的笑了笑:“好!”激烈的争吵,大石学长担心龙马的伤势,却忘了以他的性格,怎么能够忍受就这样弃权而不战而败,他宁愿就这样被打败。最终还是拗不过他,给了他十分钟的时限。

    樱乃慌乱地冲进了场内,大声的阻止这场比赛的继续。包扎伤口的手帕随风飘起,伴着的是龙马的呵斥声。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的执着。樱乃有些委屈地站在场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那个血淋淋的手向前伸的场景挥散不去。手术室外的灯终于变了色,迹部倒吸了一口气:“走吧,桦地,去看看小橘。桦地机械地应声,高大的身躯却提着一袋不搭调的奶酪。病床上是惨白的面孔,没有一丝生机和往日的灵气,迹部捏紧了拳头,骨头之间碰撞的关节声清晰可见,后悔自己的决定。桦地在门外安静地等候着。

    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挎着一把吉他,从医院的安全出口出来,默默地蹲在墙角哭泣了一会。她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走到了病房前,看着那个本该拥有同样姓氏的血缘之亲的名牌,轻轻地扣了扣门。

    开门的是迹部,面色似乎有些憔悴:“thea,跟我走。桦地,你看好小橘。”语气中,满是严肃,似乎在担心床上的那个身影再受到一点伤害。

    夜色很浓,像是墨汁被打翻铺卷了整个天空,一轮弯月下是一片寂静的樱花林,鸟叫声隐隐约约。远处是一片灯火。而近处的街头网球场边,只有隐约的声音,两个人在一块空地上坐着。面前是与病床上的极相似的面孔,她的眸子里映着迹部那张面色铁青的脸。

    “怎么了,景吾哥哥,怎么就没见,不想念我吗?”脆生生的声音和那张伪装得纯良无邪的面孔,黑色长发女生同样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靠在几步远的一棵树上,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和那双无辜的眼睛,迹部开始有些感叹眼前这个人的演技了。

    “之前是你自己不辞而别,怎么,现在后悔了?”迹部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和挑衅。

    “不不,怎么会,我只是回来看看我亲爱的姐姐,不过真可惜,她现在还没睁眼呢。”

    “不要在那里假惺惺,小橘她一直反感你和你母亲,所以知道高山叔叔辗转找到你以后,才会这么心神不宁。”

    “景吾哥哥,这么大的罪过,可别压在我的头上。”女孩摆弄着大拇指和无名指上的戒指,莞尔一笑,“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我愿意,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从小就是,无论是谁,都找不到我躲的地方。

    “你果然,是别有用心。”

    桦地的身影在身后出现,看来是病床上的眼睛终于有了动静......

    病房内,是虚弱的女声。

    “迹部,龙马的比赛...我得去...

    我不能再失约了,可是手指支撑着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腰上的层层白布,动弹不得。

    迹部叹了一口气:“你真是的,倔得。”他拿起了手机,搜索到比赛的结果的网页,给了我。已经结束了,赢了,还好。我的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准备躺下。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个活在我梦里一直不散去的声音:“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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