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开门迎南雒军进城,然后瓮中捉鳖将其一网打尽。”

    江继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全爷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要叛国投降。”

    全明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低低道,“我永不会叛国。”

    沈栖梧皱着眉想了半晌,还是摇摇头,“这个法子太冒险,大军遣回,仅靠戎州两万驻军与南雒八万军队抗衡,实在毫无胜算,新野已失,我不能再拿戎州百姓的性命冒险。”

    全明摇头,“不止是两万驻军。”

    景澜道,“还有各门派的支援。”

    沈栖梧沉吟半刻,问,“共有多少?”

    景澜答,“一万。”

    沈栖梧还是犹豫不决,全明道,“沈将军大可放心,这一万弟子以一敌十不成问题。”

    沈栖梧皱眉,众人也不便催他,营帐里安静得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半柱香后,林沛筠忍不住叫道,“栖梧。”

    沈栖梧手握朱笔在地图上圈圈点点,又过了半炷香,他抬起头来,“既然要投降,戎州的两万军队也不能要了”,他看向景澜,“景堂主可有把握守住戎州城?”

    景澜想了想,郑重道,“有。”

    沈栖梧似是下了极大决心,他闭了闭眼,沉声道,“拿条鞭子来。”

    卫兵很快送上来一条乌黑的蛇皮鞭,沈栖梧将他接在手里掂一掂,递给林沛筠,“拿着。”

    林沛筠惊疑不定,不知他要干什么,沈栖梧已将那条鞭子塞到他手里,“南雒人最是阴险多疑,决不能让他们找出一点儿破绽”,他转过身去背对林沛筠,“五十鞭子,动手。”

    林沛筠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忙忙将手中的鞭子丢出去,“你要玩苦肉计可别拉上我,若是书棠知道了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沈栖梧冷声道,“你若不说他会知道?”

    林沛筠躲的更远了些,“皇上派我来给你当副将,我可不敢打你,万一皇上打我板子我岂不是很冤枉。”

    沈栖梧脚尖一勾踢起那条鞭子来递给全明,“有劳了。”

    全明闪身一退,“沈将军三思,三日前南雒两万军队于戎州全军覆没,南雒人恨你至极,若是将你送去南雒军,恐怕有性命之忧。”

    景澜也道,“南雒人最擅用各种歪门邪蛊,沈将军若是落到他们手里,别的不说,就是这千百种蛊虫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沈栖梧拿着鞭子的手执在半空,良久,他收回手来,“这个法子本就冒险,南雒人若是起一点疑心都会前功尽弃,我怕到时非但救不了新野百姓,更会让戎州陷入险境。”

    陈萧道,“要打消南雒人的疑心也不一定要用这个法子,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殷连颂几乎寻遍了玉坤山每一处悬崖石壁,都未再见铁皮石斛的踪迹,他不甘心重又寻找了一遍,依旧未有任何发现。

    柳暮山点起许多支烛火,将整个屋子照的透亮,夏末初秋天气依旧炎热,他干脆坐在了地上,旁边放了一厚摞古籍文献,他一目十行哗哗翻书,很快就将一厚摞书翻看了一遍,合上最后一页,他忍不住闭上眼,心里愈发沉重。他取过灯笼来,想去看看顾朗星。

    屋子的门没关,他轻轻一推就开了。内室里一片寂静,剑寒川紧紧闭眼躺在床上,顾朗星坐在脚踏上,点着一盏烛火,他也在翻书,旁边摊了一地的书籍,柳暮山走过去翻翻,都是些《本草经集注》、《脉经》之类的医书。

    顾朗星冲他轻笑一下,就又埋进书里翻找。柳暮山知道他只是在做无用功,又不忍劝他,只得帮他把烛火挑的更亮一些。

    再回房时殷连颂已经回来了,他眼睛一亮冲过去,“怎么样?找到了么?”

    殷连颂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翻看着柳暮山看完放在一边的书。柳暮山呆呆站了半晌,坐到他身边抱着他,“真的没办法了么?”

    殷连颂也抱住他,良久才听他在耳边说道,“我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了。”

    “是谁?”柳暮山推开他问。

    “是朗星。”

    柳暮山一下子愣住了,大声喊道,“不可能!”

    “你听我说”,殷连颂拉过他来,“朗星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今日下山之时突然想到的,朗星吸入乌头草后,毒性还会在人身体里停留一段时间,若是他和庄主亲吻,毒物便会进入庄主体内,朗星身子弱,于是毒性提前发作了,而庄主体内的毒性则被内力一次次抑制住,直到拖到这具身体承受不了时毒性才一齐发作,所以庄主的情况比当初朗星中毒时还要严重。”

    柳暮山靠在他肩头,“万一庄主……”

    殷连颂拍拍他,“不会有事的,万一……咱们就踏平了南雒国。”

    柳暮山突然哭出来,“是不是因为我那天说的话庄主才会……”

    “小山”,殷连颂揽过他来哄着,“不会的,你不要多想,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先好好休息,好么?”

    他擦掉柳暮山的眼泪,轻柔地吻了吻他泛红的眼圈,“庄主不会有事的。”

    隔日,陆云归一身鹅黄色衣衫,手执缰绳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书棠。

    林书棠学着江湖人的样子抱拳,“陆姑娘。”

    陆云归“噗呲”一声笑出来,脚尖轻点,整个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呈飞燕之姿轻巧落地,“你还是叫我陆主使罢,我还真不习惯有人叫我姑娘呢。走罢。”

    林书棠带她到刘宜田的坟头前,“就是这里了。”

    陆云归抓起一把坟头土凑在鼻端轻嗅,又跳进棺中一寸寸地细细查看,林书棠蹲在坟边看了半晌,“发现什么了么?”

    陆云归摇头,从怀中摸出一个木盒,打开盖子后,一只通体雪白的蟾蜍爬了出来,陆云归将它捧在手心里,蟾蜍睁开一条眼缝,红色的舌头迅速弹出舔了舔她的面颊。林书棠从没见过白色的蟾蜍,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摸摸,陆云归毫不客气地打开他的手,“小心些,这可是世间至毒之物雪山蟾蜍,碰一下会死的。”

    林书棠白了脸色,缩回手去又担心地看向陆云归,陆云归冲他一笑,“放心,蟾蜍认主的,我不会有事。”

    雪山蟾蜍跳进棺中静伏着,腹部一起一伏。陆云归跳出棺材对林书棠解释,“雪山蟾蜍是万毒之宗,任何毒物它都会感应的到。”

    林书棠还是不解,“即便知道棺中有毒物的痕迹,那么陆主使要怎么判断到底是什么毒物?”

    陆云归不语,半晌后轻笑,“你看——”

    林书棠看向棺中,雪山蟾蜍通体的雪白不知何时变了颜色,微微发蓝,这蓝色还在不断地加深。陆云归又看了半晌,直到颜色不再有加深的趋势,才将雪山蟾蜍捏了出来。

    “蓝色……阴性毒物,是金线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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