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瑟,站在军帐外头凤诀夜的目光看向齐国军营的方向,黑眸之中闪着璀璨的光芒,腰间系着明黄色的腰带,脚蹬金丝边黑靴,身披揽风纯黑色披风,威武不已。
    御赐金剑在手,铁掌握紧了手中长剑,心中的焦急加深,将披风系好,大步流星向着马棚走去。
    马匹不停的打着响鼻,或许是感觉到有人来了,战马躁动不安的抬着蹄子。
    圣钦洛和凤诀夜的战马有专门的马夫照顾着,单独关在另一个马棚之中,寒风瑟瑟,舞起了那一身的纯黑色披风,盔甲下高大的身躯颀长而健壮,每一步都稳健不已。
    正在给凤诀夜的赤红马喂食粮草的马夫见军中的先锋屈驾来到这小小的马棚之中,吃惊不已,:“先锋?这么晚了还来看赤红马吗?”站起了身子,给凤诀夜让出位置,让他可以靠近赤红马。
    或许是因为主人的来临,让赤红马雀跃不已,伸出舌头舔着凤诀夜的手掌心。
    薄唇紧抿,凤诀夜走近马棚将赤红马牵了出来,轩辕长臂一伸,扯住了缰绳,翻身上马,纯黑色的披风揽着寒风飞舞。
    寒目望着齐国军队的方向,寒彻之气渐渐重新凝聚在了他的周围,低喝一声驾马而去,让一旁的马夫瞧得一脸疑弧,这么晚了,先锋骑马是要去哪里?可是却也不敢多问,只好拿着粮草去喂其他的马匹。
    踏着尘土,赤红马儿四蹄奔驰着,圆月升起,高挂在天空之中,原本遮着月儿的乌云也渐渐散了去,等着马鞍,赤红马奔跑的速度越乱越快,越来越快,远远的望着,像是在草丛上头飞驰一般。
    紧扯着缰绳,顾不得寒风吹刮在脸上的冷冽,只希望可以快点达到齐国的军营,可以将挚爱的女子救回来,手被寒风冻得通红,可是他还是不停的加快着速度。
    空旷无际的大漠上荒无人烟,就连树木的影子都看不见,黄沙飞舞,迷失了眼睛,眯起眸子,马匹奔跑的速度未减少半分。
    纯黑色的披风被寒风吹的呼呼作响,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可是凤诀夜依旧紧扯着缰绳,夹着马肚,让赤红马不停的加快着速度,一会儿的功夫,赤红马便和他消失在了无尽的大漠之上。
    军帐之中,圣钦洛听见了马匹嘶叫的声音,是赤红马,他的辩听能力异于常人,有的动物只要听过一次叫声,他就可以分辨出是哪种动物的叫声,察觉到不对劲,他快步的走下帅位,掀开了帐篷,寒风之中,隐约看见了赤红马上的身躯,渐渐消失。
    “古将军,去马棚看看,先锋的赤红马还在不在?!孟泽,去先锋营看看,先锋还在不在!?”紧盯着那消失在眼帘之中的身影,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一定是凤诀夜同他的赤红马。
    这个凤诀夜,一定是去救寻儿了。
    面对着主帅位,将放在上头的盔甲穿上,墨染的长发至于头盔之中,只留下一捋钨丝发垂于耳边,转身之际,那身朱红色的盔甲已经穿戴完毕,倾国容颜,因为那身盔甲而显得倾城。
    绝世而独立,一股肃杀之气凝聚在了圣钦洛的身上。
    朝堂上的他,温文而儒雅,魅惑人心。
    战场上的他,冷峻而孤立,独有一身芳华。
    不同的他,却是同样可以轻易倏住人的心。
    “王爷?您?您这是?”瞧着一身戎装的圣钦洛,瓦将军甚是不解,王爷穿成这样是要作何?
    将放在床头的钢炼长鞭拿起,环在腰际,走动之时,长鞭之声泠泠作响。
    掀开帐帘,古将军同孟泽一起进入帐内,瞧着圣钦洛的打扮,心中已经知晓:“王爷,赤红马都先锋都不在军营,一定是去营救军师了,王爷,您不可以去冒险啊,可以交给末将,末将替您去救人!”担心圣钦洛的安危,孟泽将军挡在了帐帘口,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让王爷去冒险。
    “让开,孟泽!”俊眉微皱,语气之中有着不耐,语气在这干等,不如亲自去救人,寻儿被关在了赫连日的军帐之内,如果被他发现寻儿是易容的,他能够想象到那赫连日会对寻儿做出什么样的伤害。
    “孟泽,古将军,瓦将军,好好守着军营,军师被掳走的事情暂且不要告知皇上,如果想将军师平安救出,只有夜探齐国军营,如果我塑立国大军攻打齐国军营,本王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军师在他们手上,他们就多了一个筹码,如果堂而皇之的攻打,一定会伤害到军师,先锋已经先去一步,他的作战经验和武功修为,本王了解,不会出事的,你们只管好好守着军营,以防敌人再次偷袭,如果天亮之时先锋和本王还未将军师救出,你们即刻攻打齐国,一定要战胜,懂了没有?”虽然对自己和凤诀夜都有信心,可是总要做好万全之策,万一失败的话,总要有人带兵攻打。
    “孟泽,如果天亮之前本王和先锋都还未回来,你就是主帅,听见没有!”沉缓开口,言语之中有着焦急,为了让无墨坐稳皇位,这次只许胜不许败。
    “王爷!”瞧着决心已定的圣钦洛,三人均向前一步,单膝跪下:“王爷,三思啊,您是千金之躯,万一受伤的话,末将等万死难辞其咎啊,王爷。”双拳抱着拳头,三人全部挡在了帐帘前头,不让。
    “本王不会有事,让开!”拉起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对于决心已定的他来说,再多的劝说已是枉然。
    撇去其他的不说,单凭被掳之人是舞千寻,已经够让他抓狂的了,他怎么可能还安心坐在这里等着探子的回报。
    “这是军令!让开!”冷下了那张绝色面庞,凤目微眯,他的耐心已经渐渐被磨尽。
    抬头望着圣钦洛的面色,三人再次低首,让了开来。
    追随圣钦洛多年,他们自是了解他的脾气,再多的阻拦只会加重他的怒气,语气再拦下去,不如让王爷去救人,毕竟对塑立国的军营来说,千寻是最重要的人,没有了军师,就没有了出谋划策之人,更别说战胜了,更何况,她还是军医。
    掀开帐帘,圣钦洛头也不回的向马棚走去,翻身利落的上马,挥动着长鞭,驾马而去。
    腾腾黄土之中,那抹朱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只在空中留下一片灰色雾霭。
    齐国的主帅帐篷之中,千寻仍旧死死的抓着身上的锦被,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坐在床边的赫连日,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够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威迫之气,很是浓郁,那股无形之中形成的威迫之气,让她有着压力。
    双目含笑,望着一脸防备的千寻,手,想要抚上她的面颊,可是却被千寻摇头甩开:“别碰我!”冷冷开口,柔唇之中蹦出这三个冷硬之字。
    他的碰触,让她感觉到恶心!
    微微愣了一下,眼中薄怒,看着千寻嫌恶的面庞,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被再挑战我的耐心!”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漠视他,纵然生的再倾国倾城,那也不行。
    习惯了征服的赫连日不允许别人抗拒他,一点都不行。
    “滚开!”没有好的脸色,对赫连日的厌恶完全表现在了脸上,如果不是她现在衣不蔽体的话,她一定会杀了这个男人。
    瞧着千寻薄怒的面庞,赫连日忽的笑出声来,一如往常的狂妄,邪妄的面庞放大在千寻的面前,瞧着面前这张清丽的容颜,邪魅一笑,让他滚开,他偏不让她如愿。
    双手放在后脑处,直接在千寻身边躺了下来。
    望着神情惬意的赫连日,千寻紧忙拉近了锦被,坐了起来:“你想干什么?!如果要杀我的话就痛快点!你是男人,别婆婆妈妈的!”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生怕赫连日会像之前那样侵犯自己。
    柔唇紧咬,面含防备,双手摸索到腰间,还有最后一根银针,如果赫连日敢再碰她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扎进他的死穴,纵然是死,她也要拉着这个敌国之人为她陪葬!
    “我不会杀你,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你。”转首望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千寻,眸中的笑意渐渐消失,双目紧盯着千寻的面颊,那朵罂粟花。
    罂粟花,诡异却又娇美,花开的那一刻,是毁灭性的魅惑。
    那朵罂粟花,似乎还没有完全的绽开来。
    塑立有女,面绣罂粟。
    容颜倾城,绝世芳华。
    素手翻转,挪定乾坤。
    得女之人,定得天下。
    嘴中喃喃念叨着,得女之人,定得天下,换句话说,只要得到了这面修罂粟的女子,就一定可以得到全天下。
    他相信,她一定就是齐国寻找多年的圣女。
    面绣罂粟花之女,天下,不会再找出第二人。
    只要得到她就可以得到全天下,想着,征服之心再次燃起,他赫连日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女人,只要露出几分宠溺之色,便会让她迷失,凡是女人,都不会例外。
    刚刚他面目宠溺的时候,她的神情似乎微微愣了一下,想着,赫连日信心倍增,不过三日,他一定可以征服此女。
    思绪翻转,大手扯上了千寻的锦被。
    眸光潋滟,望着赫连日的大手,锦被下的纤纤细指捏紧了那最后一根银针,是生是死,全凭刹那之间。
    “殿下。”帐帘外头传来达图的声音,有些迟疑,不知道应该开不开口,不过,最后还是唤出。
    放下了准备拉扯棉被的手,眉宇之间有着不耐:“什么事?”
    “巫师发现了异况,让殿下过去。”恭敬的站在帐帘外头,微微垂首。
    异况?!翻身下床,大步朝着外头走去,掀开帐帘之际回首望着紧裹着锦被的千寻:“等会我会让人重新送套衣服过来。”说完被钻出了帐帘,留下千寻一人。
    “好好看着。”吩咐着达图,望了一眼烛光闪动的帐帘之后,向巫术的帐篷走了去。
    烛台如同八卦阵一般,摆放在帐篷的四周,帐篷最中间是一个看着像是用来祭祀的火盆,一些奇异的图案呈不同的位置画在了帐篷上头,空中还吊挂着各种各样的符号,长长的黄色符咒全部都挂在帐篷顶端,悬挂了下来,一个身着灰色的男人坐在中间那悬挂在空中的火盆下头,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副奇怪的图画,那人手里端着一盆清水,清水不停的洒在那副画上,嘴里念着让人听不懂的咒语。
    将清水放在一旁,双手合十,叽里呱啦的一通念叨着。
    那人的脸上覆上了一具面容极其狰狞的面具,红色的獠牙看的让人心生胆颤,那双赤眸更是恐怖不已。
    走近帐篷,瞧着做法的巫师,赫连日没有打扰,只是盘腿席地坐下。
    巫师,在他们齐国相当于国师,极受爱戴,上至君王,下至百姓,没有一个是不拥护他的,在齐国,巫师象征着神灵。
    紧紧的等待着,虽然有些不耐烦,可是赫连日却没有表现出来,必定这次让巫师随军出战,他也是同意的,很多时候他还要靠着这巫师的法术。
    叽里咕噜念完一遭之后,巫师这才睁开了双眼,眼珠浑浊,却是精光四溢,只瞧一眼,那眸中的算计之意让人清清楚楚,这齐国巫师,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
    “殿下。”微微颔首,却没有起身。
    在齐国,巫师是不用向皇帝行礼的,更别说赫连日这小小皇子了。
    “巫师。”原本盘腿而坐的赫连日对着那巫师跪了下来,双手向前一伸,怕了下来,尔后才站起身子:“巫师找我有何事?难道巫师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了?”
    由于巫师在齐国地位崇高,言语之间,赫连日自然不敢放肆。
    “听说殿下找着圣女了?”将面前的那副画收起,闪着精光的眸子望下了赫连日,里头有着让人厌恶的算计。
    “是找着了一个面绣罂粟的女子,可是却不知是否是圣女。”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赫连日不敢说是。
    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巫师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身上沾满了明黄色的符咒,看着像极了捉妖的道士。
    拿出系在腰间的金铃递给了赫连日:“将这金铃挂在那女子的脚上,如果有风之时,这银铃不响的话,那女子一定就是我国的圣女,只要得到她,皇位就一定是殿下的。”皇上曾经下旨,得到圣女者他的皇位就会让于谁,三位皇子之中,让巫师最为看重之人只有赫连日,如果想得到更多的权势,这赫连日就必须做皇帝,这样,他这个齐国巫师才能得到更多人的拥护。
    接过巫师手中的金铃:“无风不响?”向来只有风吹响金铃的,哪有吹不响的金铃,还真是怪异。
    “殿下照做就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这个巫师来办。”扯下其中一个悬挂在空中的符咒,塞进了金铃之中。
    “如果确定是圣女的话,巫师打算怎么做,那塑立国的军师虽然是女子,可是性子刚烈,我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征服她。”看着手上被千寻咬破的伤口,赫连日第一次对自己没有了信心。
    “如果确定她是圣女的话,只要让她喝下含有殿下鲜血的符咒,往后,她一定会尽心伺候殿下,只要符咒一日不解,她就一日忠诚于殿下,到时候,无论是她的心,还是她的人,都会是殿下的,请殿下放心。”他的巫术不但能够牵制人心,还能够牵制人的思想,一个小小女子而已,还轮不到她来抗拒殿下,听着巫师的话,赫连日握紧了手中的金铃,为了皇位,他一定要得到那个女子。
    无论是身,还是心,他都要。
    赫连日的军帐里,千寻见他出去,裹着被子走下了床,打量了帐篷一周都没有发现可以遮羞的衣服。
    垂下的发丝遮住了面庞,面含怒意,看着地上那被赫连日撕碎的衣服,眼中浮出杀机,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男人,她的清白,不允许任何人玷污。
    耳边一阵轻笑,警觉的抬起眸子,她的面前站着一抹红色的娇俏身影。
    眼含惊奇,上下打量着千寻,视线最终定格在了千寻那张绣着罂粟花的面颊上,容颜娇美,虽是被发丝遮挡住了一半的面庞,可是却遮不住那张绝色的左边脸颊,还有那一身桀骜的芳华。
    三千青丝倾泻而下,寒风顺着帐帘的缝隙吹进,舞起了那墨染一般的青丝,根根发丝划出道道绝美的舞姿。
    赤足站在地上,小腿修长,手中的锦被微微滑动,露出了圆润而白皙的双肩,蝴蝶骨妙曼到绝美,深陷的锁骨如同丘壑一般让人惊艳。
    美眸之中含着孤傲,冷眼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陌生女子,那一身红衣让千寻似乎看见了圣钦洛。
    他,似乎也极爱红衣。
    “你是谁?”扯进了身上划下的棉被,望着女子手中的衣物,淡淡扫了一眼之后重新望上那张娇俏的面庞。
    “圣女!”没有回答千寻的话,赫连菱惊呼一声,瞧着那朵绣在脸上的罂粟花,眼中充满了惊叹,好美的罂粟花,一种绝世的孤傲。
    泣血一般的红色,如同一只展翅的凤蝶一般,在面颊之上偏偏而起,好美。
    她从未想过,有人面绣罂粟会是这样的绝美,如仙如灵,让那朵妖魅的罂粟花多了一种遗世的清冷。
    秀眉微蹙,不明白这女子为何有这样的反应,瞧着她那一身和赫连日差不多的装扮,千寻这才想起她就是那个闯入帐帘的女子,如果不是她的冒昧闯入,她身下唯一的一件遮羞之物恐怕就被赫连日给扯了下来,她,好像是赫连日的妹妹。
    想着,千寻的心中不但没有半分感激,脸上的态度更加的恶劣起来。
    蛮夷,这齐国之人个个都是蛮夷。
    “请你出去。”走回床边走下,她不想让太多人看见自己裹着锦被的狼狈模样。
    同为女子,赫连菱怎么会不明白千寻的心情,被敌人剥去衣服,没有人会觉得开心的。对女人来说,这是耻辱,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了千寻,微微一笑之后,并没有多说话,转身向帐帘走去,接着,又像想到什么死的,转过头来,眼中清灵:“我叫赫连菱。”说完便钻出了帐帘,只留给千寻一抹娇俏的红色背影。
    赫连菱……
    看着床边的衣裳,千寻顾不得其他,拿起就穿上,就算是死,她也要衣裳完整的死去。
    穿好赫连菱送来的衣服,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长发垂肩,一身鹅黄色的衫子,头上戴着金丝绣的小帽,帽边插了一根长长的翠绿羽毛,革履青马,旖旎如画,这齐国的装扮穿在千寻身上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望着床上的那柄小刀,千寻拿了起来,斜插在腰间,有一利器防身,总比没有来得好。
    打量着军帐,想看看还有没有可以用来防身之物。
    战马嘶鸣,铁骑铮铮,寒风之中朱红大马呼出的热气在冷瑟的空气之中形成一股淡淡的雾气,接着淡薄的月光,凤诀夜看清了齐国军营缩在的位置。
    一共十八顶帐篷,分别都有着重兵把守。
    帐篷呈圆形模样围绕驻扎着,中间燃烧着熊熊篝火,彻亮了齐国的军营,别说偷袭了,就连鸟穿进去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种扎营的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呈圆形围绕,只要站在帐篷口就可以看见其他十几顶的情况,视野开阔,一顶帐篷有情况,其他的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渐渐减慢了赤红马的速度,凤诀夜的心中想着对策。
    铮铮铁骑,马蹄飞奔的声音闯入了耳际,回首,月夜之中,圣钦洛驾马而来,朱红色的披风舞向天际,停在凤诀夜的面前,眸子望向齐国的军营,同凤诀夜一样,面露惊奇,这样的扎营方法圣钦洛同样也是第一次见。
    望向主帅帐篷,烛光之中,上头倒映着剪影,身形消瘦,一定是千寻。
    帐篷上头只有一抹消瘦的身影,想必那赫连日应该不在里头,想着,原本忐忑的心放松了不少,最起码,她现在是安全的。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翻身下马,将马儿拴在了一颗歪脖树上头,那人握紧了长剑,钢鞭,弯腰慢慢向齐国的帐篷靠近。
    趴在地上匍匐着前进,杂草瘙痒着脸颊,望着守在最外头的齐国营兵,凤诀夜心中生出一计。
    这齐国的人都喜欢用面罩将脸给覆住,单凭身型根本瞧不见谁是谁,竟然不能直接闯进去,倒不如装成齐国小兵混进去救人。
    看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齐国小兵,凤诀夜朝着圣钦洛微微点头,示意他先行动。
    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缓缓的在草尖匍匐着前进,将大拇指放进嘴中,发出动物的叫声吸引着那小兵靠近。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一阵阵奇怪的叫声传进那小兵的耳朵,拿起长矛,那小兵向着凤诀夜的方向靠近。
    压低着身子,继续吹着。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将长矛拨开了面前的杂草,那小兵缓缓靠近着,低下头,看着离自己不过一丈远的一双黑靴,凤诀夜腾空而起,速度快如闪电一般,扣住那小兵的咽喉,压着他一同倒下,单膝顶上小兵的腹部,还未等他唤出声音,被扭断了他的颈脖。
    只听咯吱一声,脖颈扯断,一命呜呼。
    对着凤诀夜露出赞许的神色,圣钦洛向他靠了过去:“快,换上。”将那小兵身上的衣服拨下,丢给了圣钦洛。
    转首望向了另一边的守夜小兵,他似乎对凤诀夜这边提起了警戒,和身旁的人打了招呼之后,两人一起拿着手中的长矛靠了过来。
    长手中的长剑剑剑拔出,寒光一闪,刺得那两个小兵闭起了眼睛,刷的一声,长剑出鞘,见血封喉,两个小兵直直倒下,喉间的鲜血立刻喷洒而出,伴随着丝丝的喷血之声,齐国的军营铃声四起,寂静的夜中,那刺耳的铃声那样突兀。
    不经意间碰触到小兵的腰间,一根长线,黑色的长绳,拉出一看,长绳扯动了齐国的警铃,他们已经发现了圣钦洛和凤诀夜的闯入。
    扔下手中还未换出的衣服,长剑出鞘,钢鞭甩出,两人迎上了齐国从帐营之中冲出来的小兵。
    一身黑色戎装的凤诀夜身姿矫健,如同黑夜之中的猎豹一般,长剑出手,必定见血。
    一身红色盔甲的圣钦洛身型轻盈,腾空而起,如同泣血的血鸾花一般,虽是绝美,却也嗜血,长鞭挥出,那些齐国小兵应声倒下。
    两人配合着向那顶主帅帐篷靠近,杀出了一条血路,防是阻挡他们道路的齐国兵,只有死路一条。
    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钢鞭之声刷刷作响,长剑更是凌厉而舞,所刺之处,必定见血。
    温热的鲜血喷洒而出,溅在两人脸上,来不及拭去,长鞭不断的挥舞着,在空中划出道道影子,带血血珠。
    鲜血喷洒在帐篷上头,听着外头的动静,千寻想要从帐篷之中冲出,可是却被达图拉了下来。
    清研的面庞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多了一丝焦急,一定是他们来救自己了,听着不像大军来犯,好像只有几个人,拔出腰间的小刀,警惕的望着挡在帐帘前头的达图。
    看着千寻手中的短刀,达图一脸嘲讽,一个女子而已,竟然还敢吓唬他。
    缓缓向千寻靠近着,想要夺下她手中的短刀。
    一手放在身后,手中捏着的是那最后一根银针,这根银针,她一定要扎上这人的麻穴,让他不得动弹。
    望着向自己靠近的达图,千寻小步后退着,瞧着她眼中刻意装出的惧怕,达图脸上的不屑笑意渐渐加深。
    “把刀给我……”威吓着向千寻靠近着。
    摇了摇头,千寻更是握紧了手中的小刀,脚下后退的步伐却是缓慢了下来。
    看着向自己靠近的达图,压下嗓子尖叫一声,脚,狠狠的踢下了达图的裤裆,那一脚,极重,够他绝子绝孙。
    哇呀着倒下地上,捂着裤裆不停的哀叫着,这一脚,要了他的命。
    “你,你这个卑鄙女人,你们,你们塑立国,全是,全是卑鄙小人,我,我要杀,杀了你……”断断续续的说着,豆大的汗滴落了下来,痛的浑身痉挛。
    指着千寻,放着狠话。
    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达图,冷冷一笑,手中的银针准确的扎上了他的麻穴,尔后,补了一脚之后将小刀重新插进腰上,钻出了帐篷。
    可是还未走出几步,就让人拉了回来,回首,是赫连日。
    望着抓着自己皓腕的大手,抬起一脚,向他踹过去。
    踢人裤裆这一招,是无墨教他的,他说,凡是男人都会吃不消,只要朝死命里头踢,一定会要了人命。
    这一招虽是对付了达图,可是却被赫连日避了过去,望着笑的悠然的他,另一只没有被捆缚住的手狠狠的扇上了他的脸颊。
    又是一巴掌,狠而凌厉,扇的赫连日面露凶光。
    抓住千寻的另一只手,目光阴狠:“又敢打我!你是不是想死!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心。”没有一个女人敢扇他耳光,这个女人,居然打了他两次,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望着一脸愤怒的赫连日,千寻露齿一笑,倾倒众生,望着那绝美笑容赫连日这才注意到她那一身齐国装扮,刚想说话,却是面色涨红。
    千寻的脚,乘他不注意,狠狠的踹向了他的命根子。
    她就不相信,躲过第一次,他还能躲过第二次。
    望着靠在帐篷上头不能动弹的赫连日,含着同情,啧啧出声,唾弃了一口之后,这才又举起一掌,又是狠狠的扇了上去,又是啪的一声,望着赫连日被打偏的脸,千寻冷笑着:“就就是你侵犯我的代价,我说过,总有一个我会亲手杀了你,这,只是开始而已。”冷眼瞪着,凤诀夜打斗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帘。
    黑色的身影不停的在空中翻转着,如同展翅的雄鹰一般,肆意挥杀。
    篝火之中映着他的倒影,金色的火光洒上了他的面颊,真乃人中枭雄,御赐的长剑之中沾满了齐国小兵的鲜血,他仍旧厮杀着。
    一抹清丽的红色身影在火花之中闪出,赫连菱拿出手中的金钩迎了上去,火舞黄沙,如同翩翩红蝶,金钩迎上凤诀夜的长剑,应招之际,望见了站在帐篷旁的千寻。
    朗目瞬间睁大,心中溢满了狂喜,想要施展轻功来到千寻的身边,可是却被赫连菱挡下。
    面含杀气,看着挡住自己的赫连菱,出招更是凌厉,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有半分的留情。
    乍见凤诀夜,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火花之中,他正在为自己拼斗着,这个一个男人,为什么从前那样不知道珍惜自己,心已惘然。
    长鞭挥出,在千寻的面前甩开,穿透一个想要抓住千寻之人的胸膛,血,洒了千寻一脸,愣愣抚上面颊,看着手上的鲜血,再回首,望着那被穿透胸膛直直倒下死去的齐国小兵,千寻拔出腰间的短刀。
    刀光剑影,齐国的小兵全部都涌了上来,向凤诀夜和圣钦洛两人靠近着。
    抽回手中的长鞭,圣钦洛望着距离自己不过几米远的千寻,魅惑一笑:“寻儿,别怕,有我在,别怕。”大声吼出,让她安心,那张血鲜血洒满的面孔不但没有让千寻觉得可怕,反而觉得分外的可爱。
    他们,都在拼死救自己啊。
    握紧手中的小刀,她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挥剑断天涯,长剑和金钩相触,火星四舞,没有想到赫连菱这小小女子武功却也这样出穷,因为她的阻挡,凤诀夜根本就靠不近千寻本分,胸腔之中熊熊怒火,出剑的速度加快,他没有时间和这女子纠缠,唯一的任务就是要救出千寻。
    看着越来越多涌过来的齐国小兵,千寻心中的焦急不免加重了几分,即使圣钦洛和凤诀夜两人的功夫再高,也抵挡不住这如同潮涌一般的齐国兵,到时候两人的体力一定会透支的。
    齐国的巫师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着同赫连菱纠缠的凤诀夜,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药粉,趁着赫连菱蹲下身子躲过凤诀夜那致命一击之时,将手中的药粉洒了出去。
    “小心!诀夜!”大声呼喊而出,看着那卑鄙的巫师,千寻心中一急,奔到篝火那里从里头抽出一根长棍,向那巫师挥打了过去。
    可是,为时已晚,那包药粉还是洒了过去,全部洒上了凤诀夜的脸。
    来不得闭眼,那些粉末有一些洒进了凤诀夜的眼中,啊——一声低吼,眼中刺疼,让他睁不开眼睛,直直的从空中落了下来,如同折翼的雄鹰一般。
    “啊!”双手不停的揉着眼睛,眼皮通红,那包药粉闻着像极了石灰粉。
    “你这个卑鄙小人!”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凤诀夜,那张俊美的面庞上布满了痛苦,听着千寻撕心肺裂的骂声,噤了声,没有因为那剧烈的疼痛而叫出声,他感觉到了千寻声音之中的颤抖,她,还是关心自己的。
    想着,嘴角上浮上一丝笑纹。
    “凤诀夜——”望着倒在地上的凤诀夜,圣钦洛将长鞭挥向了熊熊篝火,火星四舞,全部都向齐国的巫师飞舞了过去。
    可是,却被厚厚的盾牌挡了住。
    “凤诀夜。”跑到凤诀夜的身边,看着双目紧闭的他,那一脸的石灰,如果不救的话,那双眼睛恐怕废了。
    丢下了手中的燃烧着的长棍,看着那一脸的石灰,他是为救自己而伤的啊,那个卑鄙小人,望向站在盾牌后头的巫师,眸光之中充满了恨意。
    抽出腰间的小刀,毫不迟疑的割破了手腕,血,全部撒上了凤诀夜的双眼,洗刷着,潺潺流着,那样的殷红与绝美,冲尽了他眼中的石灰。
    闻着血腥味道,凤诀夜摸索着双手,却被圣钦洛压下:“别动。”
    看着一脸血渍的千寻,圣钦洛胸腔之中被疼痛溢满,她,竟然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救人!等到凤诀夜的脸冲刷干净之后,他赶紧扯下了束带,紧紧的扎上了千寻的手腕,她是医者,他不能阻止她救人,就算是这种接近自残的行为,他也不能阻止,。
    抹去凤诀夜脸上的鲜血,被血冲刷之后,他的眼睛微微动着,可是仍旧不能睁开,但是已经好了许多。
    望着千寻那张长吁一口气的面庞,圣钦洛伸手紧紧的抓住她:“走……”扶起凤诀夜,无论如何,他也要带着他们一起走。
    他们是一起来的,不管怎样都要一起回去!
    咻的一声。
    长箭破空,箭,深深的没入了圣钦洛的后背,忘记了后面还有人,这一箭,刺破了他的披风,穿破了他的盔甲,扎进了他的血肉之中。
    唔。
    听着那声轻不可闻的声音,千寻回过头,望见了那躲在暗处偷袭的射手,箭,深深的扎在圣钦洛的背后。
    “小五!”吼声叫出,那凄厉的声音,划破九天云霄,望着那张苍白而绝美的面庞,两个为自己拼搏的男人都在自己面前受了重伤,她却是无能为力。
    “我……没事,呵呵……”虚弱的笑容如同凋零的樱花一般,弹指一挥间的逝去,拿起凤诀夜的长剑,撑住了要倒下的身躯,挺立着。
    听着千寻痛心的叫声,凤诀夜大概也察觉出圣钦洛受伤了,拳头紧紧握紧,他要杀光他们!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阴笑着,望着受伤的两人,那巫师心中得意。
    一个是塑立国位高权重的王爷,一个是所向披靡的煊御战神,如今都败在他齐国手上,他,是何等的得意啊。
    可是还未等那些齐国小兵靠近,千寻拿出小刀抵住自己的脖子:“放他们走!”声音虽是不大,可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望着迟疑的齐国人,手中的刀刃又向自己划进几分,血珠,顺着刀柄流下:“放他们走!”
    望着在手下的搀扶下站起来的赫连日,一字一句逼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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