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其实挺冤枉的。

    这不,最近迷上养猫了吗。

    听赵臻说:想抓住一只猫的心,先要养刁一只猫的嘴。

    白玉堂没有做菜的手艺,只能在食材上下功夫。听说猫咪要吃新鲜螃蟹,白五爷难得没赖床,一大早就溜哒到集市挑螃蟹。其实按白五爷的眼光,开封的海产都不上档次,还是陷空岛的更好。

    万幸,再过几天就能把猫咪拐回家!正好提前给家里捎个信儿,让厨子们把看家本领使出来,谁能把猫咪留下,五爷重重有赏!——为了引猫进窝,白五爷也是拼了。╮(╯_╰)╭

    白玉堂挑好了螃蟹,让人直接送到开封府去。

    卖海产的小贩一听就乐了,“哎呦,您要往开封府送啊!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展大人对咱们有恩,卖给开封府的海产都半价,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找钱嘞~!”

    白玉堂拿着小贩找回来的银子,心情很微妙。

    作为一个从来不讲价的贵公子,白玉堂的人生字典里,第一次出现‘半价’这个词。

    拿着盛情难却的银子,白玉堂决定顺路给展昭买零食,犒劳一下省钱的猫咪。

    ——东边有家豆沙包,展昭喜欢吃;西边有花雕酒,展昭喜欢喝;南边有家点心店,展昭没吃过;北边有家……北边有家临江楼,是展昭的最爱,但五爷一听这名字就心塞,略过!!

    对了,还有展昭最爱吃的酥糖,这个绝对不能忘!

    新出锅的酥糖,白玉堂买了一大包,亲手拎着准备回开封府。酥糖的味道这么香,展昭隔着三道门都能闻到,不晓得会不会扑过来?扑过来啊、软软的猫咪——陷入幻象不能自拔的白玉堂。

    白玉堂边走边想,虽然神游天外,直觉依然很敏锐。

    当感觉到身边有东西倒下来时,白玉堂下意识转身避开,动作潇洒利落,完美避开可疑物体。这时候就听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哎呀”一声惊叫,似乎是个姑娘。

    白玉堂回头看,一个粉色裙装的少女,正五体投地趴在地上……

    粉色少女挣扎着爬起来,灰头土脸的模样,估计是一下摔狠了,两条蜿蜒的鼻血流淌下来。少女大概不知道自己在流鼻血,双眼含泪凝视着白玉堂,扶着额头摇晃两下,又弱不禁风地晕倒了。

    白玉堂:“………………”用六个点已经不能形容白五爷此刻的心情了!

    作为一个深度洁癖的贵公子,白玉堂实在不想靠近一个流着鼻血的姑娘。

    作为一个行侠仗义的好青年,白玉堂又不能对一个晕倒的姑娘视而不见。

    白玉堂站在原地纠结啊纠结,忽然看到负责采买的厨房大娘,拎着一篮子水果路过。厨房大娘听说了白玉堂的遭遇,一拍胸脯说道:“交给我了!您放心吧!”

    厨房大娘把水果篮子交给白玉堂,自己挽起袖子,一把扛起昏迷的少女回府。

    开封府前院都是大老爷们儿,厨房大娘直接把人扛回后院大厅,吩咐小丫鬟去请公孙先生。女眷们都围上来看热闹,也不知怎么传来传去,就变成‘白玉堂英雄救美,带回一个昏迷的女子’。

    由此可见,三人成虎实在可怕!

    *************

    听说白玉堂带回一个昏迷的女子,众人都跟着公孙来参观,展昭的脚步尤其沉重。

    这女子年纪不大,身材婀娜有致,只是看不清容貌,因为都被鼻血糊住了……

    展昭四周看了看,没发现白玉堂,心塞的感觉稍缓。一回头,发现白玉堂从门外急匆匆的走进来,展昭下意识捂心口:唔……又塞住了!

    白玉堂早看见展昭了,在门外晃了晃手中的糖袋子,面色如常,尾巴却稍稍翘起来,得意的摇晃摇晃。还是逗猫比较有趣,英雄救美什么的不记得了~

    展昭的鼻子多好使啊,离老远就闻到酥糖的香味儿,想到螃蟹和酥糖,心塞什么的不记得了~

    赵臻表示想!退!票!

    一般韩剧情节应该是产生误会——误会加深——摔门离去——出门撞车——车祸失忆——恢复记忆——重修旧好——查出癌症——最后发现是误诊,怎么也得纠缠个两百来章吧?

    事实证明,赵臻这个脑子里有坑的家伙,明显是想多了。

    公孙做人坦荡,没有赵臻那么多纠结,他好奇这女人的身份,就直接问白玉堂。白玉堂比公孙还坦荡,痛快说了经过,表示自己从没见过这女人,只是单纯的祸从天降。

    公孙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大夫,自然是不嫌脏的,他帮女子止住鼻血,发现没什么别的问题,至于女子为何迟迟不醒……不解风情的公孙先生,大概一辈子都搞不明白了。

    赵臻看女子装晕装得很辛苦,主动说,“既然她没事,我们还是出去吧。”

    众人都点头,虽说是在人来人往的后堂大厅,他们一群大男人围着个姑娘也不好。

    众人正准备离开,昏迷的女子终于‘悠悠转醒’……

    在赵臻看来,这姑娘演技还不错,看来也是刻苦练过的,只是没有镜头感,而且用力过猛,演得稍微过了些。骗骗一般被美色迷惑的男人绰绰有余,可惜这里都是正人君子。╮(╯_╰)╭

    姑娘睁眼后,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吓得脸色微白,小小的惊呼一声,就像一只受惊的雀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看众人,视线忽然停在白玉堂身上,朱唇微起软软道:“恩公……”

    赵臻叹气: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前面都演得挺好,最后这一句演过了。白玉堂虽然外表冰冷,其实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从他的爱好就能看出来,喜欢没有攻击性的、软软的、乖乖的猫咪。

    赵臻经常因为嘴欠挨揍,就那么可怜兮兮地瞅着白玉堂,但他从不会开口求饶,更不会黏糊糊地叫‘白大哥’。因为那样会让白玉堂恶心,然后就更加卖力,加倍揍他……

    (= ̄ω ̄=)果然,白玉堂听了那声黏黏腻腻的[恩公~],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玉堂下意识一抖,伸手拽住展昭,直接用轻功遁走!

    公孙一脸莫名其妙,赵臻偷笑两声,拉着公孙也要走。

    总算公孙比较善良,临走前吩咐小丫鬟照顾昏迷的女子,又叫衙役待会儿送女子回家。

    女子大概误会了,眼神一直追随着公孙的背影,可惜媚眼都抛给瞎子了。别看公孙脑子聪明、学问又好,他在情商方面比展昭还低。如果展昭还能坚持吃药挽救一下,公孙直接可以放弃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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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大人没跟去看热闹,他对年轻人的感情纠纷不感兴趣,查案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乐趣。

    众人都走了,包拯正好问问询问侍卫头领。

    包拯对这个傻乎乎的侍卫头领印象不错,老实人总比奸猾之辈讨人喜欢。包拯年轻时候就是个愣头青,经常因为耿直太过,得罪上官、得罪同僚、甚至得罪下属,不知被人使了多少绊子。后来也是四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后,才学会把握耿直的尺度。

    侍卫头领似乎挺崇拜包拯的,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才说明白。

    侍卫名叫刘白,昨天晚上他照常巡逻,正好遇到展昭送赵臻回宫。赵臻懒得等近卫过来接,就直接叫他们护送回去。回去的路上,刘白没觉得有啥特别,直到内侍忽然惊叫,发现蛇群。

    包拯问的非常仔细,把每个有特别举动的人都问到了。

    刘白实在记不清楚,就把赵臻昨天教的话又重复一遍,刘白老实巴交没啥心眼,直接道:“包大人,我昨晚上啥都没看见,您问我也是白问,还不如直接问皇上呢。”

    “问我什么?”赵臻和公孙一起走进来,奇道:“师傅和白大哥呢,他俩明明先走的。”

    公孙又给刘白看了看伤,不厌其烦地叮嘱道:“你回去卧床休息几天,等伤口收口再下床,半个月内别洗澡,一个月内别泡澡,坚持上药别嫌麻烦,伤好之后就能活蹦乱跳了。”

    赵臻问刘白,“你昨天问出什么来了。”

    刘白愁眉苦脸道:“您说的三个人,都没什么特别的。身上爬满蛇的内侍说,他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路,因为怕丢了好差事才隐瞒不报。第二个轿夫说,他天生怕蛇,一听到蛇就腿软,这是老毛病了。第三个大喊‘蛇没毒’的侍卫说,他也不知道蛇有毒没毒,就随口一说,稳定人心。”

    赵臻看着他,“这不是都问出来了吗。”

    刘白傻傻地看着他,“啊?问出来了,可是没有线索啊……”

    赵臻彻底无语了,“你也真是的,线索都摆你鼻子底下了!”

    见刘白还是一头雾水,包拯好心给他解释,“内侍和轿夫的理由都说得过去,仔细调查未必查不到。唯有侍卫的说辞死无对证,什么叫‘随口一说’,在皇上面前随口一说也是欺君之罪。”

    刘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公孙道:“那个侍卫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的?”刘白想了想,忽然斩钉截铁道:“他眼睛有问题!”

    三人一愣,“这话怎么说?”

    刘白道:“因为他娶了指挥使大人的千金啊,娶那么老的女人做老婆,眼睛肯定有问题!”

    三人:“…………”

    这才是指挥使想把你屈打成招的原因吧!

    ╮(╯_╰)╭这可真是傻人有傻福,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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