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陆子艺按照柳清给的药方抓了药,不知道是药方开得好,还是陆子艺无微不至照顾得好,柳清的伤风终于被治好了,无病一身轻的感觉正是柳清现在的感觉,而她和陆子艺的相处也变得越来越和谐。

    今天难得的好天气,柳清坐在床上仔细检查她的双腿,前世她作为当地著名医院的妇科医生,虽说对骨科类疾病谈不上较深的专研,可对医学向来充满热情且执着的她,总是认为各个科室不分家,各科的医学知识总会在一点上有交集,所以在其他某些方面的疾病她也是有所涉及的。

    经柳清初步的观察诊断,她的双腿是由于摔下来时受到撞击导致的骨头错位,再加上长期不行走血液不循环,她的双腿部分肌肉开始萎缩,要想治疗她的双腿不是没有办法,但是在落后的没有先进医疗工具的古代,要治好她的腿恐怕要花上好长时间。

    “妻主你怎么坐起来了?你的病还没有好完,要是着凉就不好了。”

    陆子艺推开屋门走进来,脸上挂着大滴大滴的汗珠,手里捧着泥巴烧制的瓦罐,瓦罐中盛满了黑乎乎的东西,用不着柳清拿脑袋想,就知道那瓦罐里装的什么。

    柳清立马皱着眉头,一脸拒绝的盯着陆子艺,说道:“怎么还要喝,我的病都好完了,你看,我今天的精神特别好。”

    “郎中说这药要喝五天才行,现在是最后一幅了,喝完病才会好得彻底。”

    陆子艺看了看柳清的脸色,见她干净的脸上有了血色,已经相信她的病好得差不多,但仍然坚持让她把药喝完,大多的时候陆子艺都听柳清的,但有时候陆子艺却固执像头牛,所以不管柳清耍尽各种花招各种拒绝,最后都捏着鼻子乖乖把药喝光了。其实,柳清并不是真的不想喝药,在前世的家中,她的父母是高企的白领,几乎每天工作从早上忙到傍晚,哪有多余的时间关心她,像现在被一个人全心的伺候,她只想多多享受被关心的过程而已。

    “你刚刚去劈材了,衣服都湿透了,要不要先换一件?”

    尽管他进来的时候已经整理得很干净,可青衣上仍然留着少许的木头碎屑,汗水打湿了胸前一大片地方,衣服紧紧贴着他健硕的胸膛,把他性感迷人的身材完全展露无疑。

    被柳清直直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陆子艺拿过一件要洗的衣服擦了擦,说道:“不了,我进来给你喂了药,待会儿还要出去,今天到田地里摘了南瓜,娘和爹岁数都大了,其他人又都不肯去,我要去把南瓜背回来,换了衣服还得弄脏。”

    柳清替陆子艺感到挺不值的,自从他嫁进金家的大门,基本背负了前身所有的担子,家里的重活脏活全由他独自扛着,要是做了这么多事,能得到家里人半点称赞还好,可就算累死累活依旧不讨好,家里人除了觉得理所应当外,就是不休不止继续把人当奴隶使。

    可像目前这种情况,柳清只有心里憋着这口气,有怨而不敢往外面伸。

    古代孝字当先,村里人除非闹出令人无法接受的事,万不得已时很少有家庭会分家的,就拿现在的金家来说吧,柳清上面有两位大她很多的姐姐,当然嫁出去的哥哥不算在其中,而下面还有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再加上大姐二姐两房人的几个娃儿,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全部居住在一起,平时种地一起种吃饭一起吃,有点类似中国文革时期老百姓的生活,只是把这个大圈子划成了一个大家族而已,而这种方式存在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免不了有人偷奸耍滑,同样的金家也免不了存在这样的人,可他们总有本事以各种借口蒙混过去。

    一般,家里的事务都是一家之长说了算,其次年龄小的听从年龄长的,如果不服从安排就会受到惩罚,通常的惩罚就是罚你不许吃饭,对于常年累月吃不饱饭的农户来说,那算得上一个相当严重的惩罚。

    想起陶渊明的“不为五斗米折腰”,柳清突然觉得不现实起来,她也不否认世界上存在如此高风亮节的人,可当因为缺少五斗米而危及到生命时,为了顾及颜面而选择放弃生命,她是万万不赞同的,所以在有能力前都得按以往的生活过,目前她只管怎么治好腿才是关键。

    陆子艺来不及多说几句就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屋内就迎来了不速之客,是王金贵携着金如玉专门过来找金水草的。

    王金贵上次在陆子艺那儿吃了瘪,也不想接二连三的碰钉子,特地挑了陆子艺不在家时找上金水草,主要是金水草好说话,以前没少在她那儿捞着好处。

    “三妹子啊,看你红光满面的,想必这病是全好了,也多亏我这个当姐夫的,为你挑了个好夫郎,不然哪有你现在的好福气,不用像我忙前忙后的,只管躺在床上就有人伺候,真是让人羡慕啊!如玉你说,三妹子是不是有福气的人啊?”

    王金贵话里夹枪带棍的,又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他算准了金水草的性子,看在给她娶亲的份儿上,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不敢拂了他的面子。

    金如玉见王金贵给他使眼色,立马拉着嗓子帮腔说道:“那是当然,三姐姐是最有福气的人了,你看,我们全家有谁什么都不用做,就吃喝不愁的啊,要是说到镇子上去,那也只有叫人羡慕的份儿,不过,这也得多亏了二姐夫眼光好,给三姐姐挑了个好夫郎,不然哪有三姐姐今天的好福气,我说,这件事最该感谢的人就是二姐夫了。”

    说话之人是金水草的弟弟,金满箩最小最疼爱的儿子,据说,金如玉出生那年是大旱年,连着三四个月没下过一滴雨,可谁知金如玉一落地,外面就哗啦啦下起了大雨,那时候被人认为是祥瑞之兆,因此金满箩对他极为宠爱,再加之他的年龄是家中最小的,家中的人很少让他做活,以至于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子,要是平时谁惹他不高兴,他就跑到金满箩那里告状,仗着金满箩对他的宠爱,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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