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老三,你把话说清楚,难道还赖账不成?”李郎中把药箱砸在桌子上,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这年头赖账的人多了去,但若有人敢赖她的帐,即使她不报官,也非叫那人脱一层皮不可。

    陆子艺见势不对,一个闪身挡在柳清前面,深怕李郎中一时冲动,上来将他妻主怎么样。

    柳清自身后拉住陆子艺的手,冲他轻微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心,陆子艺这才让出一条道来,只是他紧绷的表情好像随时都会上来拼命。

    “银子你自然可以拿走,不过,你得先治好我的腿,让我的腿完全康复。”柳清不在乎那二两银子,却不想白白便宜了李郎中,尤其是这种缺乏医德心的人。

    镇上,一斤猪肉才十六七文,一斗大米才六七十文,如果仅凭一个药方,就获取二两银子,岂不是太容易了。

    李郎中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目光游弋在柳清的腿上,说道:“我说了,你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即使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不好,凡是我李英治过的病人诊过的病,你就算花再多钱请再好的郎中,也是于事无补。”

    村里很多人知道,李英在来村子之前是朝廷的官员,在太医院担任主太医的重职,凭借一身了不得的医术升到了正五品官,却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村子。

    不过冲着这一层关系,村里的里正待她如坐上宾,赐给她几块良田又赠送她一些银两,于是,李英顺其自然的在神女村安家落户了。

    像这样穷山恶水的地方,往往是最缺乏医疗条件的地方,人们一旦生病无异于在家中等死,如果村上有一个能看病的郎中,那绝对是村子里所有人的福气。

    所以李英尽管收取高额诊金,找她看病的人却多如牛毛,这也让李英更加不可一世。

    柳清并没有被她嚣张的气焰所吓倒,淡定自若地将裤腿高高挽起,露出如牛奶般细腻的肌肤,陆子艺看见了羞赧的掉过头去。

    “我的双腿没瘫没瘸,只是折断了里面的骨头而已,若是将断裂的伤口拉开,进行正确复位的话,我相信等过一段时间,下地走路是不成问题的。”柳清手落在伤患处,有条不紊地细细说来。

    在医疗技术先进的时代,接骨仅仅是一个小手术而已,而如今到了这里却是闻所未闻,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接受呢?

    “撕开重接?”李郎中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清,“金家老三,我看你是疯了。”

    她行医多年,这种方法还是头一次听说,别说腿能不能治好,单是打断骨头的痛苦,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妻主,要不……要不我们先别治了,我会给你请更好的郎中。”连陆子艺听了也涌起了担忧,想起那种血淋淋的场面,他心里就一阵毛骨悚然。

    通过人的眼睛可以望到人的心灵,陆子艺的思虑柳清心里清楚,只是这次接骨她势在必行。

    柳清看着陆子艺,认真地说道:“我的腿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与其这样还不如试试呢,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她的语气充满自信和坚定,让陆子艺心中一软,在这最艰难的时刻,她肯定希望有人支持她,而他作为她的夫郎,本应该站在她一边才对。

    “好,我们治。”陆子艺满眼都是心疼,“要是受不了了,你就咬我,我皮糙肉厚,不怕疼的。”

    “好。”柳清嘴角上扬,笑得有些顽皮,“我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你去给我拿来,一会儿好用。”

    陆子艺点头,马上从门背后取下两样东西,一样是两块用刀削成的木板,不得不说陆子艺的手艺很好,削得不仅长短一致而且厚度适中。还有一样是柳清摸黑缝制的布袋,布袋里塞了些从被子里取出来的棉絮,棉絮都是她拿到空间里泡过药水的,绑在接骨的地方,这样更有利于伤口的愈合。

    “金家老三夫郎,你妻主疯了,你也跟着疯吗?你以为凭这两样东西,就能治好你妻主的腿。”李郎中打小就跟着父母学医,自认在行医方面经验相当丰富,她不相信她穷极一生想治好的病,居然只靠个布袋子和两根木头,这让她怎么能相信呢?

    柳清理解李郎中的心情,也不要求她相信自己,说道:“李郎中,我今日请你来治病,主要是想你为我做这个手术,事后我自然会把银子给你。”

    “手术?”李郎中疑惑的看着柳清,却瞬间摸清了她的意思,“不可能,我不可能为你接骨的。”

    李郎中连片刻犹豫也没有的拒绝,倒让柳清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这个李郎中虽然及其爱银子,可在某些方面却保留着自己的原则。

    “李郎中,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有什么后果我自个儿担着,你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在之前,柳清有想过让她夫郎替她接骨,但考虑到接骨对经脉和骨骼的熟悉程度,这种念头她就放弃了。

    李郎中脸上已经松动了些,却仍然迟迟拿不定主意。

    柳清又继续说:“要成为一个好的大夫,不应该只是一味的墨守成规,每治一种疑难杂症,每个药方都是经过无数次试出来的,我想,其中的道理李郎中再明白不过了吧,难道李郎中就不想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这……”

    柳清的话说到了李郎中的心坎里,不,她做梦都想找出接骨的方法,只是这种方法从柳清嘴里说出来,从一个半点都不懂医的人的嘴里说出来,让她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

    尤其柳清说的方法有根有据,仿佛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而且又是那样的简单易懂,这无异于一根又粗又重的棒槌,敲在了李郎中致命的脑门上,敲在了李郎中了不起的尊严上,让李郎中的颜面都丢尽了,这就是李郎中最难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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