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天气白天还暖和,可晚上就不那么好过了,特别深更半夜的时候,风也大雾气也大,站在外面叫人直打哆嗦。而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在敲金家院子的大门,一阵咚咚的响了之后,停歇了一会儿又接着敲,反反复复怪异得很。

    等了好长时间,才看到金满萝披了件外衣出来,嘴里还在不停地打着哈欠,脚踩到地上东一步西一步的,踉踉跄跄的好像喝醉了酒似的,完全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谁呀?”金满萝的嗓音有点哑,她趴在门上朝中间的小缝望去,不过天色太暗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人影。

    “娘,开一下门,我是子艺。”熟悉好听的声音传来,又伴随着几声敲门声,听得出陆子艺非常着急。

    “老三夫郎,你咋这个时候回来啊?都睡觉了。”金满萝一听是老三夫郎就赶紧开了门,不过大半夜冒着寒风起来开门,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牢骚几句,这老三夫郎也真会挑时间回来。看看,现在哪家的灯火还亮着,要是赶不回来明天再回来不一样,这急匆匆的还以为赶着投胎呢。

    陆子艺穿的还是那件出门时的衣服,白天太阳那么大穿着都不热和,更何况像这样寒气逼人的傍晚,都冻得他不停地在那里搓手哈气了。当听到门开的响动后,陆子艺连眨眼的功夫都顾不上,马上推着旁边的一个板车进门。

    “我……”陆子艺愣愣站在金满萝前面,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解释,当他再鼓起勇气开口的时候,又被刚上完厕所的王金贵打断了。

    王金贵受了惊吓似的抚着胸口说:“我说老三夫郎,你长得这副德行白天出门就慎得慌,别说这深更半夜的,你是想吓死几个人啊,我看你早就存了心眼,想把咱们全家害死了才高兴。”

    王金贵是第一个听到门响的,不知怎么的,自然就想起了今天的一些事。一大早就听说大元村死了人,而且一夜间一家死了好几个,他就想啊,死人的财还不好发呀,于是猪草都没打就回了家,拉上金小虎就慌里慌张出门了。

    他那一篮子花生就是在死人那家的地里挖的,那么大片花生地连一个看管的人儿都没有,当时就把他给乐得笑翻了,有便宜不占当他傻啊。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金贵偷鸡摸狗的事做得不少,白天又去别人家地里偷了花生,当他一听见那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时,心里一震,以为是被偷那家死人的鬼魂找来了,吓得他还没解开裤腰带就尿了。

    后面才知道是陆子艺回来了,他心里那个气啊,裤子湿嗒嗒的就跑出去了,当场就给陆子艺扣了顶大帽子。

    王金贵的脾气陆子艺还能不知道,他平时就对自己有很大成见,总是鸡蛋里挑骨头各种数落他,要是平时他忍忍就过去了,可他硬说自己存了心害他们,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能乱说?

    “娘,二姐夫,我不是存心要吓你们的,更没想过要害家里面的人。”陆子艺挺直腰板坦坦荡荡的,目光扫过板车,一下子又变得担忧起来,“娘,我回家看爹去了,爹他生病挺严重的,家里又没个人照顾,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想把他接过来住几天,结果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才挨到这个时候才到家。”

    今天刘老夫人家大女儿娶小爷,抬着一顶花轿一路上敲锣打鼓,与拉着板车的陆子艺正巧撞上,看见板车上的人半死不活,直说犯冲,刘老夫人家说什么也不让陆子艺过去,结果一拖拖到天都黑了。

    说这话时陆子艺是担心的,二姐夫从他进门开始就看他不顺眼,金满萝又对他的事一向不上心,他就这么突然把爹接过来,一点征兆都没有,恐怕任谁心里都不舒服吧,只要他们不撵他们出去就好,天气这么冷,他年轻身体又好还抗得住,可爹生那么重的病哪能挨得住。

    本来陆子艺是不用急着往回赶的,但他又不放心妻主一个人在家,想到妻主的腿脚不方便,要吃要喝连个送的人都没有,他这心里始终悬吊吊的,最终才决定把爹一起带了过来。他想好了,到时候金家对他要打要骂都行,他不吃饭也没关系,重要的是能够照顾妻主和爹。

    而金满萝和王金贵一听这话,发现板车上果然躺了一个人,天黑乎乎的,加上刚才又没仔细瞅,以为陆子艺推了什么宝贝回来,现在才得知上面放的是陆子艺的爹。

    板车底下铺了厚厚的一层谷草,又破又旧的棉被紧紧裹在身上,连脸和头都是被衣服包住的,好像生怕见了风似的,难怪金满萝和王金贵一开始没看清。

    多一个人就要多一张吃饭的嘴,王金贵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拉开嗓门就冲陆子艺大吼道:“什么,你还把你家那老不死的带来了,你当我们家是收容所啊,活该养活你们一家子啊。你家那口子成天白吃白喝还不算,你又带个你家病老头子回来,真没想到你的心这么黑呀,要把全家掏空了才高兴啊。哼,我告诉你别怪我给你甩脸子,想把这死老头留下门都没有,你现在赶紧把他推出去,太晦气了。”

    像这种半死不活的人留在家里,最容易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了,那晚上还要不要睡个好觉了,王金贵就想等把这死老头轰出去了,赶明儿最好请个道士到家里驱驱邪。

    “咳咳……”正当王金贵东想西想的时候,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发出,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陆子艺心里一急,赶紧跑过去看,着急地问道:“爹,你怎么样了?”前一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又咳上了呢?

    按理说郎中也请了药也吃了,病该好点才是,可爹吃了药就一直睡,白天还不怎么咳嗽,这晚上睡了一觉反而咳得厉害了,陆子艺感到越来越担心了。

    这时陆子艺的爹杨林颤巍着伸出手,尽管他手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却咬着一口气紧紧拽着陆子艺的衣服,努力地说着:“子艺,我们走,我们走……”

    是他这当爹的没用啊,要不是为了他不被村里人嘲笑,他哪能嫁到这样不讲道理的金家来,嫁给一个不认识连站都不能站的人呢,这孩子的下半生都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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