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炼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原本夕月告诉他,苏枫就是冥雲宫杀手的主子的时候,他还在担忧如果少主知道了会怎样,夕月对他叮嘱过,让他先瞒着不要告诉叶奕臣,这件事如果让叶奕臣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敢去料想。

    “北炼,不把话说清楚,我会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叶奕臣危险的眯起了眸子,勾人的狐狸眼挑起了一个让人心悸的弧度。

    “少主,属下这就去刑堂领罚。”北炼扯扯嘴角,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这事不会再说,竟然自愿去领罚。

    就在北炼转身的时候,一把泛着寒光的软剑,稳稳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北炼突然僵直了身子。

    “少主!”

    “少主!”

    在一旁的清歌和墨笙都惊讶不已,叶奕臣第一次这般,竟然不惜拔剑威胁北炼。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北炼你应该知道,我做得出来。”叶奕臣的声音有点阴冷,让周遭的人都突然间莫名的无所适从,这样的少主他们不说没见过,但是少主也是第一次这样拔剑向着了自己人。

    “北炼,你就告诉少主吧。”清歌有些急,他可真的不想叶奕臣和北炼打起来。

    架不住其他护剑使的劝说,更受不了叶奕臣的逼问,北炼实在是极其不得已的,对叶奕臣说出了他在忻州所知道的事情。

    听着北炼的叙说,周围的护剑使特别是跟着去了忻州的那些护剑使们,无一不是瞠目结舌,他们怎会想到,就他们跟叶奕臣离开忻州的这段日子,忻州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苏家那位可算是少主挚友的苏枫公子,竟然会成了冥雲宫的杀手主子。

    那位落星阁的大小姐留在忻州,恐怕也是深陷阴谋而无法抽身离开,就算是有离华在那护着,也难免出现纰漏,离华能护得了她一时,可是也总有离华无法护着她的时候,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少主会如何?

    “离殇是怎么回事?”谁料想到,叶奕臣竟然听完之后只字不提苏枫,却向北炼问起了离殇的事情。

    “离殇的事情,说实话属下并不是很清楚,属下只知道有天夜里离殇突然出现,跟离华动了手,还带走了小姐,而第二日离殇就亲自将小姐毫发无损的送了回来。”北炼尽量回想着他所知道的细节,可是奈何,对于离殇他所知的不过凤毛麟角。

    叶奕臣现在思绪有些脱节,在他的记忆中,沈寒星一直告诉他的是,剑阁第一护剑使离华,有个弟弟叫离殇,曾经为了保护他而被杀手杀死,所以从此以后剑阁的第一护剑使都只有离华一人。

    叶奕臣是知道离殇的,可是他知道的和为数不多的护剑使所知道的一样,甚至他知道的和沈寒星所知道的,也一样,除了离华之外没有人知道离殇还活着,也没人知道离殇是做为一个尸人活着。

    “那日的夜里,有个尸人监视小姐,并且还想带走小姐,被属下和离华给拦下了,就在拦下那个尸人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扬言想要小姐跟他走一趟,而且保证不会伤害小姐,属下只知道离华唤那个男人为离殇。”北炼眉峰微蹩,轻道。

    听着北炼越来越多的叙说,叶奕臣的心里很是担忧,夕月这丫头惹祸的本事还真是有增无减,他在的时候她就能身边缠着一堆理都理不清楚的事情,现在他不在她身边,她的事情反而更多也更危险。

    就北炼所言,离华确定了那个男人就是离殇,可是离华也的确说明了,离殇已经死了!

    “离华确定离殇已经死了?”叶奕臣的声音没有起伏,那样的冷漠清淡,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离殇是尸人。”北炼肯定的回答,让叶奕臣心里咯噔一跳,头疼的扶额。

    “墨笙,清歌,昀你们三个带上夜狂,立刻去忻州,无论如何把丫头给我平安的带回剑阁。”叶奕臣的命令,让被他点名的三位护剑使都有些发怵,让他们去把夕月带回剑阁是没问题,可是少主为什么会点上了夜狂的名?

    夜狂,剑阁第五位的护剑使,人如其名,极其的轻狂,凡是得不到他认可的人,他谁都不会放在眼里,若是得不到他的认可,哪怕叶奕臣是剑阁的少主,他也一样不会买账,至今在剑阁中,他或许是比离华更让人觉得奇怪的一位护剑使。

    “少主,剑阁如今也不是太平之地,你确定要将落星阁的大小姐带回剑阁?”叶奕臣还没回到墨笙他们的质疑,一个狂傲的声音就自藏剑阁外响起。

    “说曹操曹操就到……”墨笙抽抽嘴角,赶紧闪去了很远的地方。

    说起来,墨笙跟夜狂还有些不太对付,曾经在剑阁护剑使的比试上,墨笙可是被夜狂打得趴在地上差点起不来,那一次要不是风朔拦着夜狂,恐怕墨笙得在床上躺上几个月不能下地。

    这夜狂下手可是极其狠的,哪怕是对同样身为护剑使的他们,因为这家伙就是个只认命令的死脑筋,想要得到他的认可,第一点你首先就得揍得他开口。

    说,他服你!

    叶奕臣现在能够命令夜狂,想当初可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叶奕臣现如今能够挑战剑阁三十六护剑使,这其中就包括了排名第五的夜狂。

    当然,除了夜狂之外,叶奕臣还真的拿上边的四位没辙。

    离华别说他叶奕臣见不着人影了,就算见到了他也真不敢说他能打得过离华。

    第二护剑使琉荧可是剑阁里唯一一个女的护剑使,虽然是个女的,但是能够排到仅次于离华之下的位置,你可别真当她是吃素的。

    当然,叶奕臣一向认为他只有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打女人,所以他从来都没想过挑战琉荧。

    第三护剑使被剑尊沈寒星安排看守埋剑谷,叶奕臣几乎也没见过他。

    第四护剑使风朔除了剑术一流,更是有着一身不俗的轻功,虽不及以轻功见长的昀,却是比叶奕臣要好。

    由此一来,叶奕臣就盯上了第五护剑使,夜狂。

    “就算不似往日平静,可是司空暮瑾现在还不敢公然得罪剑阁,若是他想强行给我扣上什么帽子,他司空暮瑾现在也没这个能耐,当今皇上并不昏庸,司空暮瑾想要栽赃我什么必须要经过皇上,我就不信当今皇上会对我没有顾忌。”叶奕臣冷冷道。

    看了看一脸傲然的夜狂,叶奕臣有些皱眉。

    “你要对丫头摆着这张臭脸的话,我敢保证,她会整得你面目全非。”

    叶奕臣说完,起身离开了藏剑阁,那意思也就是摆明了,他安排墨笙,昀,还有清歌和夜狂去忻州把夕月接来剑阁的事情,就是这么板上钉钉,确凿无疑。

    对于叶奕臣离开前丢下的话,夜狂不屑的冷哼一声。

    落星阁的大小姐不过一个刚刚及笄不久的少女,就算身后有落星阁撑腰,就算少主疼惜她,她也不过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子,少主凭什么那么肯定,她会把自己整得面目全非的?他夜狂的确比武输给了叶奕臣,但是如果连花夕月一个女子都赢不了的话,他又凭什么称剑阁第五护剑使?

    夜狂如此狂傲的想法,其实几乎都表露在了他的脸上。

    昀和墨笙都忍不住的别过脸相视一眼,皆是露出了一脸同情的神色。

    “夜狂,你还是记住少主的话比较好,小姐……可真不是你惹得起的。”只有清歌,好心好意的拍了拍夜狂的肩,对他劝诫着,尽管清歌也挺想看看夜狂在花夕月的手里吃瘪,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花夕月带回忻州。

    至于夕月整夜狂的话,回了剑阁,还怕夜狂不被夕月给整崩溃掉?

    剑阁一行四人,策马飞奔,朝着塞北之上又开始急行,而此刻还在宣王府中做客的夕月,莫名的觉得鼻子一痒。

    “阿嚏!”

    响亮的喷嚏声,让夕月一脸无语的抬头,看着深蓝的夜幕中挂着那轮明亮的玄月,夕月似喃喃自语:“这是着凉了吗?”

    离夕月不远处的屋顶上,离华静静的坐在月光下,目光紧紧的锁定着在院中沐浴月光的那个女子。

    “离华,要不要来陪我聊会?”夕月突然歪过头,看着屋顶上离华的身影,轻声道。

    离华没有理会她,万年不变的僵尸脸就好像他此刻只是一尊雕塑。

    夕月看着都懒得搭理她的离华,频频的猛翻白眼。

    五日。

    说长时间倒也不长,这五日,司空帝染一直想尽一切办法,似乎是想要笼络夕月,利益诱惑也好,各种向夕月许诺也好,甚至是威逼胁迫,可是无论司空帝染对夕月说什么,她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也不搭理。

    “夕月小姐,你是聪明人,你若是能够与本王合作的话,将来你落星阁在江湖上的地位只高不低,若是你一直如此一意孤行,只怕会给落星阁带来不小的麻烦。”再一次的,司空帝染开始以落星阁威胁夕月。

    “宣王爷,这话您都说第六遍了,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夕月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个江湖女子,散漫惯了,不喜欢涉足你们官场的事情,至于会给落星阁惹麻烦的事情,我从小到大惹的麻烦可是不少,我娘亲早就习以为常了,没什么麻烦是落星阁无法解决的,这点不劳王爷操心。”夕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刚想离开。

    “报!”

    一个守门的士兵急匆匆的从外面闯进来,让司空帝染本就不悦的脸色,更加的阴鹜。

    “王爷,门外来了四个人,说是剑阁的护剑使!”

    听完守门卫兵的话,司空帝染突然一愣,剑阁那边他明明收到消息,他弟弟棋王司空暮瑾带兵围了剑阁,可是为何会有剑阁的护剑使跑来忻州?而且还直奔他宣王府而来?

    夕月一脸诧异的看了看一直隐身暗处的离华,后者只是在暗中给了她一个不知的眼神。

    看样子连离华都不知道剑阁会有护剑使来忻州的事情。

    当卫兵把四人领进大堂,夕月看着那熟悉的四张脸,杏眸一翻,大白眼直接扔了过去。

    “墨笙,我不是才把北炼打发回去,怎么这一下子又来了四个?嗯?这是谁?”夕月一边吐槽一边看着墨笙赔笑的脸,在走到夜狂面前的时候,夕月好奇的皱了皱眉,这个护剑使,她没见过。

    “小姐,他是第五护剑使,夜狂。”墨笙嬉笑着给夕月介绍。

    “夜狂?黑夜轻狂,唔,名字不错。”夕月难得的赞赏,却得到夜狂一声冷哼,让夕月莫名的看了看墨笙。

    她记得,这肯定是她第一次见到夜狂这个护剑使吧?怎么这家伙是炸药桶还是火药包?对她那么不友好?

    “既然剑阁来人,那么本王就不打扰夕月小姐与各位护剑使谈事,夕月小姐,本王的提议还希望小姐好好的考虑清楚。”司空帝染见如此,也知他想笼络夕月的事情现在没法谈下去,很自然的就带着人离开吧空间留给了几人。

    “小姐,少主让属下几人接小姐去剑阁。”墨笙四处看了看,发现离华竟然没有跟在夕月身边,稍微有些诧异。

    “走吧,落星阁的大小姐。”夜狂的声音虽然很醇厚,可是那轻蔑的口气,怎么听怎么都让夕月极度不舒服。

    “离华,揍他!”夕月突然冷了一张脸,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端着茶盏轻轻唑了一口清茶,开口的话却让在场的几位护剑使都通通楞了。

    一道黑影从角落急速的扑出,目标赫然就是刚刚被夕月一句话说楞住的夜狂,不过毕竟是在剑阁排名前面的护剑使,立马反应过来就横起了手里的长剑去阻挡。

    铿锵的碰撞声之后,夜狂从原地堪堪的退后了五部才站稳,再一看,一个一身青衫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男子正稳稳的站在夕月的面前。

    “离华?”夜狂看着男人,不可置信。

    “夜狂,你的处事方式我不管,不过你最好对小姐客气点。”离华冷冷的话,让夜狂不满的蹩眉。

    这剑阁的护剑使一个个都怎么回事?剑阁的主子是剑尊沈寒星,少主是叶奕臣,这花夕月是落星阁的大小姐,可不是他剑阁的大小姐,怎么剑阁的护剑使护她花夕月比护叶奕臣还要过度?

    若是其他护剑使也罢,可是现在竟然连离华也?

    这个女人到底对他们都做了什么?

    夜狂不知道的是,他今日质疑其他护剑使对夕月的态度,他日来夜狂他自己对夕月的袒护可是丝毫不逊于其他的护剑使。

    至于原因和理由,自然跟叶奕臣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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