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冰头欲裂,喉咙干得要冒火,迷糊中,慕玉冰轻吟出声:“水,水……”

    “清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耳边响起一个既惊喜又焦急的女声,口干舌燥的慕玉冰没有多余的脑力去想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是谁的,只又重复着刚刚的话。

    “水,水……”

    “水?清儿,你等会儿,外婆这就给你倒来啊!”女声落下,慕玉冰便听到耳边传来脚步声,和茶杯与桌面接触的声音。

    在等水的过程中,慕玉冰的脑海中不断地涌上陌生的记忆,使得她的头更疼地厉害,疼得她忍不住发出痛苦地喝足声。

    “清儿来,喝口水就会好的啊!”耳边又响起那个陌生却带着关心地女声。

    喝过水后,慕玉冰感觉好多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人的话起了作用,反正她现在的头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而她也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是一张饱经风,两鬓斑白,花白的头发整齐地在脑后梳成一个纂儿,插了一根木钗,年约五十上年的阿姨,可她脑中的记忆却告诉她眼前这个满慈爱看着她的女人是她的外婆梁氏。

    再转眼看着眼前环境,木头做的房顶,草编的顶棚,糊着窗纸的木格子窗。

    还在发疼的太阳穴,使得她不得不相信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

    想起穿越的原因,慕玉冰就一阵发囧,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在自己家里也能被撞死。

    她记得,自己好不容易腾出空闲到乡下探望爷爷,想着多陪爷爷几天,于是就住下了,现代的农村虽然很多人家都建了楼房,可夜晚还是不如城市热闹,小路上并没有路灯,除了屋子里和门口点了灯的地方,其它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即使农村的夜很黑很安静,但慕玉冰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可她却有起夜的习惯,而且她还有夜盲症,事情就发生在她起夜,她摸索着找开关,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被绊倒了,她一头撞到了墙壁上,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就成了寄养在外婆家小孤女席丹清了,想起现代有疼她的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富裕的生活,慕玉冰只想穿回去。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慕玉冰立即闭上双眼,希望借着睡觉能够穿回去。

    看到慕玉冰睁开双眼又闭上,梁氏心慌了:“清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外婆。”

    清儿可是她闺女给她留下的唯一念想了,想起闺女的任性和苦命,梁氏忍不住伤心,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听着耳边的抽泣声,慕玉冰无奈地睁开眼,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她是回不去了,最可恨的是,她发现她舍不得眼前的老人,也不知道是这具身体的天性使然,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而且梁氏向来疼爱这具身体的原主席丹清,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想着她。

    如果暂时回不去,那她就先做席丹清,替她好好地孝顺她外婆吧。

    “外婆,我没事,你别哭。”席丹清想抬手,却发现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好,外婆不哭。”听到席丹清安慰的话语,梁氏边擦眼泪,边说到,但看到席丹清无边抬起的小手,又一阵难过。

    都怪她没用,连唯一的外孙女都护不住,她一个做婆婆的还被媳妇欺负也就算了,可连清儿都长期吃不饱,看着已经十二岁的外岁女瘦小的身子,梁氏更加的难过。

    看到梁氏难过的神情,搜索着原主的记忆,席丹清知道梁氏这是想起她那便宜舅妈马氏来了。

    席丹清才想着马氏,门外就想起了马氏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个老不死的,整日里就只想着那个低贱的赔钱货,一个臭不要脸的生下的贱种宝贝得跟金子似的,可怜我家景辉和景煌可是伍家正经的孙子,也不见你个老不死的关心一下。”

    声到人到,马氏骂骂咧咧地就走进了屋子,席丹清抬眼望去。

    马氏身材很是娇小,席丹清估计她也就一米四五左右的高度,皮肤偏黑,瘦长脸,薄嘴唇,尖下巴,一脸的刻薄相,眼角有细纹,此时正瞪着不算大的眼睛看着她们婆孙俩,恨不得吃了她们俩似的。

    “翠花,清儿这不是病了,你又不让请郎中,我只好来照顾她了。”梁氏是那种心地善良,任劳任怨,典型地古代妇女,说白了梁氏就是那种属包子的性格,话也说的弱弱的。

    梁氏也是个命苦的,早年丧夫,留下一儿一女,好不容易把儿女拉扯大了,托人说房媳妇,不想却娶回个泼辣,尖酸刻薄的。

    她辛苦拉扯大的儿子,性子又随了她,媳妇说一不敢说二,标准的妻管严。

    女儿又不顾脸面跟男人跑了,多年后却自己一个人带着个六岁的女娃娃回来,丢尽了伍家的脸面,但再怎么不是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伍氏求着儿子媳妇勉强收留了女儿和外孙女。

    可女儿却经不住村里的说三到四,上吊死了,留下外孙女孤零零一个。

    “请郎中,她在这个家白吃白喝了六年,我都没问她要过一个铜板,还想给她请郎中,门都没有,还有你,地里还有一堆的活儿没干完,你倒好,把活都扔下,跑回来偷懒来了。”

    一听梁氏护着席丹清,马氏更加火大,话也说得更加难听。

    “她有那样一个臭不要脸的娘,我要是她,早就学她娘一样拿根绳子到外面吊死,省得活着丢人现眼。”

    “翠花,你怎么可以这样咒清儿,她可是文忠的亲外甥女。”梁氏被马氏气得浑身发抖,虽然知道女儿做的事不容于世,但也容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说女儿的不是,还是自己的儿女媳。

    梁氏虽然气愤,但软弱惯的她,即使在表达自己的气愤之情时,气势上还是弱马氏一大截,一点气势也没有。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她娘都能做那么不要脸的事儿,还怕人说,怕人说就不要做,还有你,还不快去干活,再啰嗦我就把这小贱种赶出去,让她到外面当乞丐。”

    见梁氏敢顶撞她,向来在家作威作福惯的马氏,直接撩下狠话,她就不信制不住这偏心眼死老婆子。

    听着马氏威胁梁氏的话的,席丹清很是气愤,也很想大声吼回去,奈何她现在不但病得浑身无力,就算她出声了,估计马氏也听不到。

    而且她悲催发现,以她目前的情况,只能继续寄居在伍家,即使马氏不给她饭吃,但起码梁氏还会分她一半,让她不至于被饿死,也总比被赶出去的强,所以席丹清在出声与沉默之间徘徊着。

    “不行,你不能赶清儿走,你把她赶走了,你让我百年后怎么跟她娘交代。”听到马氏要把席丹清赶走,梁氏立即护在席丹清前面。

    “那你还水快去干活。”马氏指着梁氏的鼻子气势汹汹地命令道。

    “可清儿还没好,等她好了,我就去。”和外孙女的身体相比,梁氏还是选择了席丹清。

    “好啊,你个老不死了,原来你们伍家娶我回来就是让我过苦日子的啊,我不活了啊,这都什么世道啊,婆婆只要外孙女,不要孙子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这又穷又苦的日子叫我怎么过下去啊!”马氏见硬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便拍着大腿,对着门口干嚎起来。

    席丹清目瞪口呆的看着撒赖的马氏,这样的人,她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见,算是给她长见识了。

    这边席丹清还没消化完,那边梁氏却急急地上前去扶起马氏,还弱弱地说道:“翠花,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看清儿是真的病了,刚刚还一度没了气,现在好不容易醒了,我只不过是想多陪陪她。”别看梁氏软弱,可遇到与席丹清有关的事,她都会坚持到底。

    而每每这样,马氏都会对着梁氏河东狮吼兼撒泼,而每次只要马氏一撒泼,梁氏就会败下阵来。

    席丹清和马氏也都以为这次梁氏会像以往一样妥协,可情况却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只见梁氏扶起马氏,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后,就又回到了席丹清的身边。

    她的清儿还在发着烧,她怎么能扔下她,地里的活又不急。

    看到梁氏不向自己妥协,马氏彻底怒了,当即暴跳起来指着梁氏的鼻子就骂:“你个老不死的,活做得不多,吃得比别人都多,钱也赚不了,你留在这个家还有何用,干脆和这个贱丫头一起到外面去做乞丐。”

    听到马氏要赶梁氏出门,席丹清气得从床上弹跳起来,可她却忘了自己还在发烧当中,又浑身无力,双脚刚一沾地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往下倒。

    幸好梁氏手快接住她往下倒的身体,不然她可是要和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了。

    得了,她这口还没开,气势就矮人一大截了,席丹清很郁闷,可她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梁氏因为她而被马氏赶出家门。

    “清儿,你怎么样?有没有磕着哪儿,你别吓外婆啊。”梁氏被席丹清的举动吓得脸都白了。

    “死不了。”马氏说着风凉话。

    “外婆我没事。”度丹清给梁氏回了个弱弱地微笑,直接忽略马氏的话,看向马氏有气无力地说道:“舅妈,你不要赶外婆和我走,等我病好了,我,我就去赚钱。”

    席丹清很不想向这个不讲理的女人妥协,可在现实面前,她不得不低头,赚钱,报仇什么的,都得有个健康的身体,一切等她病好了再说。

    “你赚钱?别笑死人了。”马氏嗤笑道。

    “真的,舅妈,我在梦中见到我爹娘了,这个赚钱的法子就是他们告诉我的。”

    “什么?”席丹清的话,让梁氏和马氏同时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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