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某些人的无所谓态度,殿内殿外厮杀在一起的兵士们,此时已奋战了一个时晨,司空晴与司空相如已然感到颓势,原计划理应是速战速决,可当下……

    司空晴怒喊:“碧绝凌飞残害先帝,刚才他自己都承认,你们还要护着这个昏君?”

    司空晴不甘,唯有做最后的呐喊。

    叶老国公叹气道:“司空皇后,老夫也算是看着你长大,本是个多么善良的孩子,难道你还看不出吗?皇上已彻悟,你何必要执着?”

    司空晴狠狠瞪视着叶老国公,几乎是瞪出血来,充红的眼中,满满的愤恨,狂笑:“叶老国公,你也说哀家曾经善良,曾经……还能追的回来?我与碧绝凌飞之间必是不死不休,是他毁去了我的一生,他用权利诱惑,用感情迷惑,将我劳劳困在这深宫,他得到了所有,我却失去了心,一个没有心的女人还能如何?”

    司空晴看向碧绝凌飞的儿子们,更加放肆地大笑:“碧绝凌飞,你看看你的儿子们,你的好儿子们!”

    碧绝凌飞神情莫测地逐一看了个遍,嘲弄地笑起来:“朕的好儿子们,真是好儿子,”然后又悲哀地看向司空晴,缓缓道:“除去肖儿,他们都不在意朕坐的那张椅子,可是,你却还要鼓动肖儿谋反,皇弟,皇儿,还有……”碧绝凌飞眸光闪动,轻轻看向直面他的叶贵妃,还有……他曾经的水贵妃,碧绝凌舟……

    “唉,不论今天的宫变是否发生,你、我……都会在此还去一身的孽障。结果总是一样的,也好,让你发泄了多年的怨恨,只是,司空晴,我负了你一生,你可还愿与我同葬?”

    司空晴愣了,怔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泪如雨下,若是能早一点,再早一点……

    耳边是杀与被杀声,眼中是不知焦点的迷茫,司空晴就那样,突然地,被碧绝凌飞的话击败,所有的心气,所有的伪装与努力强势,在这一刻,一溃千里。

    杀人的杀人,被杀的躺倒,凝视的凝视,魂游的魂游,漠视的漠视……直到殿内的鲜血染红大地,直到殿外震耳欲聋之声渐息。

    一切渐渐归于平静。

    司空晴知道大势已去,木然地看向碧绝凌飞,声音有了几分柔和:“你真愿与我同葬?”

    碧绝凌飞点点头:“我爱的女人都不爱我,而爱我的女人也只还有你,我负了你活着的一生,可愿让我在死后伴你长眠?父皇虽然因为悲伤而去,但,的确是我在推波助澜,若非我用药,父皇不会早早而去,父皇到死都不愿将我斩杀,而我,枉为人子。种豆得豆,种瓜得瓜,肖儿有今天的行为,完全是我自食其果。所以,错全在我,这些年来委屈了你。”

    就在二人深情相视时,梁上一君子噗哧笑出声:“你见过恶人忏悔真人版吗?今天算是开了眼界,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非亲见,还真不敢相信。”

    这是路白的声音,肖雨叹:“少说两句,好呆那是主子的同父异母兄弟。”

    这句话倒是又惊吓了不少人,看向碧绝凌天的眼神,有的更加恐惧,有的就不知道应当用什么神情去面对。

    凌墨宫啊,顶王爷原来是凌墨宫的主子啊!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叶老国公两眼放光,虽然是早早远离了朝堂,可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顶王爷,一直不相信那样一个聪慧的男孩子就那样瘫在床上,一直怀疑着他背后的真实境况,原来都被他料到了!先皇啊!

    碧绝凌飞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问:“皇弟可否容我和司空晴一个体面的死法?肖儿本就是个难成大事之人,可否饶他一命?”

    碧绝凌天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自己这些年的苦难就换来今日这样的一个结果,似乎太过容易,又似乎太过……眼睛寻到陵月夜,不过,都随便吧,不是吗?有一个温暖他的人就够了,母亲当年也从未要求过他任何事,只嘱咐好好保护自己,快乐地生活,若是愿意离开,便随心所遇。母亲与父皇及二皇叔、小皇叔之间的恩怨都已随风而逝,自己也尽了为人子的孝心,找了许多年的答案都未找到,曾经执念为母亲找回公道,可他又得到过什么?自年幼便成了一副残破的身体,多少年来,多少人在努力为自己打回健康,而他也确实找回,今日也算为母亲和洛家出了一口气,为自己心中的固执寻到了解脱。虽说看着是那么简单,现实也不过如此,没有过多的惊心动魄,更没有太多的华丽渲染,顺其自然罢了。

    碧绝凌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走向他心中的阳光。

    碧绝凌飞笑了,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想走向司空晴,回忆往昔,她也曾是那么美好,被自己毁了一个好女人,那么,自己便陪她走轮回吧!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碧绝凌飞转身之际,一个身影飞快地掠来,一把长剑从背后穿透了碧绝凌飞的胸膛。

    司空晴大喊着扑向碧绝凌飞:“皇上!”

    碧绝凌飞却不可思议地扭身看向来人,双手摸向自己的胸膛,要不得好死吗?想死得好看些都不可以吗?果然是报应不爽,疑惑地问:“小冯子,为什么?”冯公公陪了自己多少年啦?他好像记不清楚了,为什么?

    冯公公哼笑,冷冷地看着他,道:“昏君,人人可诛!你当年为了一己之私,毁我冯家上下三百多条人命,我忍了这么多年就在等此一刻,那个视你为天的公公早就死了,而我,不过是李代桃僵,这么多年来,你居然就没有发现我与那冯公公的不同之处,可见你是如何漠视这些奴才。顺便再告诉你一声,你所中之毒中也有我一份。”

    噢!原来是自己太过不得人心啊!碧绝凌飞点点头,再次转身,面对上为了他而痛心不已的司空晴,拉住她的手,说:“我本想和你一起走入皇陵,可见我有多么招人厌烦啊!到底要带个血窟窿去见父皇的,正好告诉父皇我罪有应得。”

    司空晴哭中带笑:“皇上莫怕,我扶你,你我夫妻走完这最后一程。”

    “好”!碧绝凌天最后眷恋地看了眼水滟色和叶贵妃,然后是他的儿子们,最后对碧绝凌天道:“皇弟,这天下,终究是你的,无论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只求你善待皇儿们,父皇一统中尊的梦想,看来唯你可完成。”

    “你的皇儿们,我必会善待,至于这天下,与我何干?在父皇为你抛弃洛家之时,便注定了我不会为碧绝氏守护任何东西,即使父皇将皇家秘军交与我,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心,想必父皇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哪怕父皇如何期望,我也不会令碧绝氏一统中尊,甚至会拖后腿,若碧绝氏只想守好这邛国天下,父皇的直系子孙也休想。”

    “你”!好绝情!皇弟你好绝情!

    碧绝凌飞没有说下去,只是很悲伤,权利是一把双刃剑,他就曾是权利的奴力,而碧绝凌天是权利的主人。他很明白碧绝凌天说到做到,那么,碧绝家的后人中……

    碧绝凌飞涩然地看向碧绝凌舟和水滟色,嘴角再次流出一沫鲜红。

    “你不必再猜测,煞儿会是邛国的新皇,不过,煞儿不是你的种。”

    一语惊人!

    碧绝凌飞喷出一口黑血,苦笑:“皇弟从未打算让我好死,是吗?”不舍又无奈地看了眼碧绝煞,他是真的真的爱这个儿子啊。这皇宫中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总以为自己掌握了所有,却原来是自以为是,连最心爱的女人都不曾真正得到,最后一点念想,也被皇弟无情地打碎。自己是不是一直当着小丑?碧绝凌舟和碧绝凌天联合起来定是天下无敌,为什么让自己坐在那把冷椅上这么多年?他们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吧!

    自己的确是个大大的笑话,竟然还得意了许多年,可怜、太可怜!

    碧绝凌飞想,也亏着自己服了‘悔’之毒,这些日子,无论是主动反思,还是被动悔过,才令自己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若非被折磨地看透了自己,自己或许会当场被刺激地毙命。

    无限哀切地拉起司空晴的手,摇摇头:“走吧。”

    司空晴点点头,与司空相如和碧绝肖做最后的对视,然后,慢慢地远去……

    司空相如起初是呆怔,不明状况,直到司空晴和碧绝凌飞的身影迎光渐远,他才犹如被惊醒的兽,怒喊:“司空晴,不许走,我怎么办?司空家怎么办?”

    怎么办?我还有办法吗?司空晴没有理会司空相如的嘶吼,而司空相如真正意识到再活路时,一下瘫软在地上。

    碧绝肖自从听到凌墨宫前来后,便一直在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又虚汗淋淋,哆嗦着跪在地上,不能言语。

    ------题外话------

    家中长辈生了重病,这一两年一直没有断过去院,很是忙碌,文章更的太慢了,真对不起,还错过了推荐,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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