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抱着阿旭从房梁上飘下来,脚下踩着一团薄薄的雾气。她双脚一着地,那雾气就自动散去。

    “小旭儿,瞧你爹招惹来的女人……心真够狠的,幸好你娘我有先见之明……她怕是没有想到你娘我会躲上房梁,才没有搜上面,不然……”沈沫低头看一眼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我定叫她有来无回!”

    阿旭被沈沫逗得一笑,张开小嘴,露出他可爱的小牙床,也不知他有没有听懂沈沫的话。沈沫忍不住在他柔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继续说道,“好歹是个公主,怎生得这么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竟不知?”

    她抱着阿旭若有所思的站到窗前,想要她命的人是皇家公主,明目张胆的便敢取她性命。倘若她真的出事,众人即便怀疑建安公主所为,没有抓到确切的证据,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建安公主或许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敢无所顾忌,找上门来动手。即便侯府发现不对劲,光是顾忌建安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侯府就不敢轻易动她。但若对方仍不死心,她不介意给对方吃吃苦头。

    高深莫测的一笑,沈沫抱着阿旭再次回到床上。阿旭倒乖,不哭不闹,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转来转去,也不知他到底在好奇什么。

    而沈沫,早已盘腿而坐,目前的身子还太虚弱,她必须在出月子前调理好自己和阿旭的身体。那建安公主来着不善,此次不成功,待她出了月子,对方只怕有更多的机会前来找茬,她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且说前厅之中,忽然少去一人没有人注意,但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人,便无法不引起人的注意了。

    见自己的人如此冒冒失失的走进来,西凉月不满的蹙起眉头,看向她的眼神露出不满来,“林影,不要以为这是宫外,就越发没有规矩。”

    “公主恕罪,奴婢刚刚一时内急,便偷偷去了……请公主责罚。”那林影正是刚刚潜入沈沫院子里的女子,此时在西凉月面前,全然没有刚刚那份冷静与犀利。只见她微微低垂着头,双肩微微抖着,跪在西凉月面前,宛然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宫婢。

    闻言,西凉月看向林影的目光中多了份凌厉,似乎真的只是在责罚婢子不懂规矩般,严厉的道,“没用的东西!回宫后自去领罚!”

    “是。”林影声音颤抖的领了罚,起身时,小脸已是苍白毫无血色,默默无声的退到西凉月的身后。

    华清秀蹙紧眉头看一眼林影,刚刚看见喜儿和夏草过来,她已觉奇怪,此时出现这么一出,她心里隐隐升起一抹不安,但碍于有西凉月在,她不好询问。

    “让商老夫人见笑了。”西凉月面带微笑看向华清秀,面上已无刚才的凌厉与怒气。不过一瞬间,温柔端庄的公主又回来了。

    “公主驭下有方,何来见笑之说?”华清秀收回飘远的心思,与西凉月寒暄,心里却是巴不得西凉月赶紧离开。

    然,西凉月说完这话,并没有立即起身告辞,又默默的坐下喝了好几杯茶,期间与华清秀偶尔说上几句,大多数时候,二人都是沉默的。

    半个时辰后,西凉月大概终于喝茶水喝饱了,再喝下去,只怕要吐了,她才缓缓的起身,仪态高贵大方的朝华清秀告辞,领着一群人离开定远侯府。

    然,离去定远侯两百米不远,西凉月就传唤了林影。公主的马车很是宽敞,更何况西凉月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那马车豪华且宽敞,比起普通的马车,要大上一倍。

    林影被传上马车,单膝跪在马车上,将自己如何潜入沈沫院子,如何再三折回,却未发现沈沫身影一事如实道给西凉月听。

    西凉月听后,大怒,“饭桶!本宫养你在身边多时,却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杀不了,养你何用?”

    林影见西凉月眼中已有凌厉杀气,立即伏地跪拜下去,求道,“公主息怒!请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定能取她贱命!”

    西凉月目光阴冷的看着伏地而跪的林影,冷哼一声,却并未开口说话。她刚刚在侯府多呆的那半个时辰,可不是为了喝茶,而是在想还有没有补救的方法。她派出去的人如何,她心里自然有数,却无功而返,可见侯府已经对她有所提防。

    如此,她对徐嬷嬷的办事不利,也很是气愤。若不是她接连两次失手,引得华清秀的怀疑,侯府也不会草木皆兵,处处提防……

    越想越气!西凉月深吸一口气,端起一旁的茶水要喝,送到唇边之时一怔,猛然想起自己今天已经喝了太多的茶,刚刚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升起,她将手中的茶杯往林影的头上一砸,冷声怒道,“最后一次机会。”

    那茶水是婢子刚刚烧滚的,在西凉月上车时奉上的,此时砸到林影头上,立即冒起一股子热气,而林影被茶水浇了满头满脸却不敢闪躲半分,只见她原本生的不错的脸蛋立即被热水烫红,娇嫩的皮肤上起了一层小泡。

    然,林影却不敢大声叫疼,只是呼吸略微重了几分,在西凉月冰冷的注视中,默默的收拾好洒落在跟前的茶杯及茶叶,还不忘朝西凉月保证道,“是,奴婢此次一定会成功。”

    再说这西凉月离开后,华清秀将她送来的两个丫鬟纷纷发配到了徐嬷嬷房中,美其名曰让徐嬷嬷教一教侯府中的规矩,交会规矩后要不要往沈沫院子里送,得令说。

    “喜儿,你怎么过来了?”华清秀将徐嬷嬷和西凉月送来的两个婢子打发离开,便抓住喜儿的手问起来。

    喜儿闻言,不仅疑惑的看向春草,但却不见春草人影,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开口说道,“秀姨,不是你叫春草唤我和夏草过来的吗?”

    语毕,她忽又想起春草来唤她们时貌似并没有说是华清秀寻她们帮忙。春草是华清秀身边侍候的丫鬟,让她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华清秀要她过来。

    华清秀闻言,心跟着一跳,着急骂道,“你这个蠢的,我即便要唤夏草过来帮忙,也不会连你也唤来……”

    她心中不安,脚下步子越发快的往沈沫的院子走去。

    被华清秀这么一骂,喜儿几乎要哭了!沫姐姐接二连三的出事,到现在她还不懂被人利用了,她就真是蠢死了。

    夏草懵懵懂懂的看一眼华清秀,再看一眼喜儿,也跟着往沈沫的院子走去。但是,发生什么事了?和春草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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