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为看官,上章写到了些侠客武功,实不是本书立意所在。

    侠客武功这些都是个套子,右过是些武功高上,却不动凡心的仙侠,又故意拟写一佳人,一发淫邀艳越,月下偷谋,最后九九八一弯,终与侠客一结连理。还硬说是佳人,连影儿都没有!这种假佳人一见了模样怪英俊威武的男人,也不顾是亲是友,便中邪思,遂想起自己终身大事,那男子左是一篇《登徒子好色赋》。这女子的心思鬼不鬼,贼不贼,哪一点是佳人?更有一种荼毒人家子弟的宝墨,故意写出些风月情浓,假拟两个男女之名,又傍出一支笔写一小人在其间拨乱,如戏中小丑跃然纸上。胡乱拉扯,乍然离开,忽忽而至,满纸才子佳人,著书人是自己看书着了魔,就编排出这些取乐,不过是想要写出自己那两首淫曲艳赋,其间却又自相矛盾,反而不近情理,也顾不得了。

    列为看官且细细想来,若书中人人都会些轻功,那皇宫禁地中,岂不是各个妃子都飞檐走壁?皇帝更是武功一流!越发连宫中内侍、宫女都会了轻功,那翻墙不在话下,翻出了紫宸殿墙更不在话下。皇帝若高兴,宠幸某个妃子,两人便飞至后宫的偏僻处,行周公之礼。这样满宫里都是飞来飞去的人影,侍卫自然也不用写了,写了也无用武之地。连太后都练会上乘武功。这种写来成何文字?成何文章?

    所以本文立意不在写侠客武功,若凡有不得不写武功者,只略用一笔稍稍带过。

    前话且说申政宜被黑衣蒙面大侠救走,黑衣人扯下面具手一挥,手令现,田嬷嬷见此手令,众人慌得和的黑衣人进了闺房。政宜双目微微地闭了,犹如酒醉,身子动弹不得,全身软瘫。抱琴和碧绦哭了起来,自己姊妹命怎么这么苦!又骂清笛怎么守夜的,有了动静声响也听不见?清笛吓哭了,一把鼻滴一把泪。田嬷嬷喝道:“哭什么哭!人都还没死呢!就这么着急哭!”一面向那大侠问道:“究竟怎么个解法?”那大侠道:“只是被点了穴罢了,我解了就是。只是……”“只是什么?”田嬷嬷急地问道。“天突穴不难解,这五枢穴却在侧腹只间,男女有别。点穴之人对五枢穴下手不重,解了天突穴,这五枢穴将养一个月便可下床走路。“田嬷嬷一听要一个月,也顾不得了,这穴位不解,小姐何时醒来?且申老爷修书已经在紫宸都城物色名门。“你立即解了,我们众人看着呢,不会有不轨传言。”这大侠伸指在她腰口点了一下,只听政宜“哎哟”一声叫唤,便昏了过去,那大侠道:“无妨,明日睡醒就可走路,初起有坡脚症状,两日就好。”那大侠自去换了黑衣,在闺阁门外护守,田嬷嬷并众人在闺阁门内一夜不曾合眼。

    第二日,政宜只觉得手臂火辣辣的,及至微微睁眼一看,看田嬷嬷在她手臂上点红,就知道是在点“守宫砂”,这种制法她在古书上读过,莫衷一是,只记得是用雌性变色龙,在繁殖季节,捕获捣烂后和着朱砂混合,“守宫喜缘篱壁间,以朱饲之,满三斤,杀干末以涂女人身,有交接事,便脱;不尔,如赤志,故名守宫。”又昏沉沉陷入梦的漩涡,最后只听到田嬷嬷一声:“阿弥陀佛,幸好……”

    醒来,见一男子佩剑立在阁窗,着一件紧身紫色绣蟒衣带黑色箭袍,显得虎背熊腰,臂长手巨,头上竖着紫金冠,身长约莫三尺三寸,踏着黑豹靴,鹤立鸡群,身形越发显得鹤势螂形。往来虽随意,浑身却天然威力,慑住了阁楼众人。

    有诗赋曰: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只是众人皆留意政宜身子安然无恙,却不想政宜刚醒,脖颈上的八宝璎珞并那红玉不见了,便唤道:“田嬷嬷,你把我的红玉收哪里去了?”田嬷嬷心中又伤心又气恼,冷笑道:”定是被你那爱哥哥拿去当信物去。“这时她方看清这大侠的脸,不是大侠,是个少侠,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丰神隽朗,风度翩翩,虽一身紫色锦袍,服饰华贵,却沉着稳当,无恃物而骄等纵习。

    政宜欲起来谢过,却被那人按了回被子睡下,只听稳稳道来:“小姐,不必行礼,愧不敢当。”

    政宜道:“敢问少侠名字。”那人回道:“无情。”

    好啊好啊,无心无情,当真是应了政宜心中景色。

    无情道:“我该死,几次三番看到贼人接近小姐,那贼人却不起杀心,便掉以轻心。”

    何止你掉以轻心,我政宜何尝不是?一滴泪滑了出来,心里痛却说不上来。

    那天玑子此时方说:“无情不必苛责,一路不是你保护周全,怕我也半路遇险,犹未可知。”

    抱琴和碧绦坐在床沿,看守闲聊,三人的手握在一起。

    抱琴骂道:“怎么申大老爷只排了一个侍卫,还是暗中保护,就算男女授受不亲,也该多派几十个来!”

    无情耐心解释道:“这位姑娘误会,申老爷何尝不想在此布下天罗地网。”

    碧绦帮嘴道:“那就布啊!”

    无情无嗔怪之意,缓缓说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十三年前紫宸后殿曾被刺客闯入,太后生命垂危,至此紫宸金殿命各郡禁卫军杀了所有帮派中习武之人,烧了所以武林秘籍,几年来江湖上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能逃都逃了,至此再无江湖。“

    政宜正要开口,无情说道:“我知道小姐想问什么,我怎能堂而皇之的伴在申都督左右?那年紫宸稽国大战,稽国大败,紫宸吞食稽国土地,贴出官榜:”凡稽国男子杀无赦,稽国女子可免死罪。“申都督善心,见我小屁孩,就混入了紫宸境内,让高人教习我武功。如今我的玉佩在申大人手上,便是当年凭证。”

    天玑子叹息一回,抢田嬷嬷之前问道:“我知道十三年前江湖灭门,当时有人传言有个紫宸江湖好汉榜,你看行刺之人出自哪门哪派?”

    无情道:“查阅过紫宸江湖好汉榜,记载上的功夫并没和昨夜相同,那人轻功胜我五层,但内力却不及我七层,又有人助他用链子刺刀。”说道此,无情恨恨地咬牙道:“若没有那飞出来的刺刀,贼人早被擒获。”

    贼人早被擒获!早被擒获!政宜定要问问无心到底是任是无情也动人?还是全部是一场精心经营的的逢场做戏?想到此不免咳嗽起来,政宜心生一计。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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