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伊放开了她,拿大叶子将火堆余烬彻底拨灭,又麻利将浴缸扯回斜坡下方,然后飞快抓了兽皮等物,果断将她带进怀里,攀上巨树上缠着的粗藤。

    前后不过几秒,两人就落进了树洞里。

    树洞洞口处并不显得多大,直径仅能容下西伊这样的体型爬进来,但是进了洞沙奕就发现内里大得出奇,像是被人刻意开凿过一样,横截面被挖开一大块,而且比洞口要低出一截来,洞口内侧则放着一块类似酒瓶塞子的厚木,沙奕觉得那应该是用来堵洞的,就像当初在山洞里一样。

    果然,她刚一产生这样的猜测,西伊便推了那厚木塞到了树洞口,虽说吻合度差了点,但不得不说这样塞上去确实令人心安许多。

    她忽然想起了树梢上趴着的那个名为狨貊的小东西,忙招呼了西伊,他听不懂,她便自己伸手去推厚木,西伊倒也没阻止,帮着她把厚木推开。

    沙奕终于如愿以偿,捞回了那只仓鼠样迷迷糊糊的家伙。

    洞口再次被堵上。

    在狨貊的发光双眼作用下,本该一片黑的洞里勉强有了一丝昏暗光亮。

    因为知道那只剑齿虎很可能要经过这里,沙奕不太敢用打火机,半躺着逗弄狨貊,没一会,那个家伙身上摸起来又有了刺剌剌的感觉,实在不太舒服,沙奕无奈地将它放到了一边。

    另一边,西伊顺手就将狨貊挂到了洞内一块翘起的凸起上,它一直迷迷糊糊,被挂起来的时候一双莹亮大眼睛倒是一直忽闪着,蓬松的大尾巴也不同于之前,此刻翘着,像要炸开似的。

    沙奕看不太明白,但她知道西伊一定是看懂了,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矛盾。

    她想问他的时候,他恰恰看过来,小声说道:“内洱瑟鲁。”一边指了指狨貊,用手做了个游动的动作。

    沙奕想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她看他所做的动作很像蛇游动的样子,但她不明白蛇跟那挂着的小东西会有什么关系,所以最后仍然是没搞懂。

    倒是西伊,面对她的茫然,完全表现出了一副了然的样子,沉默了片刻便将那挂着的狨貊从树洞跟厚木之间的一个缝隙中塞了出去。

    沙奕急了,一下坐了起来,张口欲言时生生被捂住了嘴,她不解,西伊却径直将她压倒,轻嘘了声。

    沙奕停止了挣扎。

    少顷,一阵缓慢而细密的沙沙声从树洞外围传来,由上至下愈滑愈近,沙奕感觉到整个树洞都跟着树身颤了颤。

    就在这时,树洞外传来一声类似幼鸟的叫声,渗人沙沙声骤然消失。

    沙奕一惊,沙沙声基本可以断定为巨蛇,而那幼鸟般的声音……她怀疑是狨貊那个小东西的。

    她转了转脑袋想看西伊的表情,可树洞里实在太暗,她不得不改用肢体碰触西伊,然而西伊似乎并不打算理会她,只是把捂着她嘴巴的手拿开,握到她的手上。

    就这一晃眼的时间,塞洞的厚木上那数个小孔突然极有规律地时浅时暗起来,沙沙声再起,却是萦回在耳边。

    听起来,树洞外那条蛇正与他们处于一个平行面,只是它在外他们在内,又有狨貊的干扰,所以它暂时还未曾发现他们而已。

    可她知道,蛇这种冷血动物是靠红外线感温的,只要有体温就能感应到,沙奕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巨蛇之灾再至,她已经害怕得发抖。

    西伊发现了她的不安,安抚似地轻轻蹭了蹭她,把满是胡茬的下巴搁到了她颈侧。

    感受着西伊的动作,沙奕觉得心下安定不少,却还是免不了紧张,直到西伊的强壮手臂环上她腰际她才彻底安下心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树洞外的幼鸟叫声一下转为尖细灵动,整颗巨树开始剧烈颤动,随后便是一阵疾速奔跑与跳跃的踏踏声,树体上的颤动越发剧烈。

    不多时,尖细灵动的鸟叫再度袭来,树身也像是受到挤压似的吱嘎作响,但这挤压状况并未持续太久,吱嘎声很快被击打树身的巨响替代,不同于之前扰人心肺的吱嘎声,沙奕差点被这巨响震破了耳膜。

    好在持续得时间不是太长,片刻后,树洞外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沙奕大大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太敢动,半晌才颤颤巍巍地拿指戳了戳半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这个小动作取悦了西伊,他闷笑了声,也伸手戳了戳她的腰。

    沙奕无语至极。

    他以为她在挑逗他,可这种情况下她怎会有心情,再者,他一股子蛮力下手没轻没重,又是黑灯瞎火的,他再使点力她那老腰估计都得断了。

    叹了声,沙奕想挪挪自己被压得难受的身体,却发现背部摩擦力过大,胸腹间也是被压得闷闷的,于是没好气地推了推身上人的宽厚胸膛。

    这一推,西伊的身体便完全沉了下来,沙奕有些怒,却是后知后觉想起,西伊这是当她跟他闹着玩呢,她这戳一下他都要戳回来,她这一推还了得?

    沙奕心下暗叫不好,却是根本来不及阻止西伊“礼尚往来”的动作,只一刹,西伊的温热大手便落到了她胸前。

    起初那手还带了丝逗闹的推力,然而在罩住她胸前柔软时,大手上的推力便消失殆尽,完完全全落了下来。

    沙奕懵了,西伊的呼吸却沉重起来,他不但没拿开那只耍流氓的手,还将另一只手探到了她的兽皮裙里,并有继续深入的意图。

    丝丝麻痒传来,沙奕一下惊醒,大力挣扎着去踹身上人,也不知道踹了几脚踹得轻还是重,原本根本不把她的踹踢放在眼里的西伊低哼了声便彻底放开了她。

    沙奕觉得自己好像有一脚踹错了地方。

    等到她摸到打火机并打上火时,西伊已经满头大汗地跪坐在了她身侧,面色有些扭曲,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按着兽皮档处,姿势十分古怪。

    沙奕觉得自己实在是糗大了。

    言语不通是罪魁祸首,行为举止不尽然相同也是原因之一,说到底这其实是她先撩拨了他,他的反应也是最原始最自然的,而且他尚未做出太出格的事,她竟然……

    沙奕有些不敢去看西伊,抬头低头间手伸了又缩,好一会,直到那无辜遭罪者握住了她的手,她才敢看他的眼。

    他看起来有些迷惘,似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让他过多触碰,之于其他,除了脸色差一点,他倒是没有要怪她的意思。

    许久,他终于长出一口气,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沽那玛。”

    这是睡觉的意思。

    沙奕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顿了下,也躺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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