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安静初抱着儿子,有些尴尬地看着余家二舅爷,“那个……袁先生,这是我儿子和夫君。”

    她干巴巴地介绍着,面色窘迫。

    她突然想起来了,昨日言凛找到她后,他们就把人家侄子丢在了一旁,而且,还在人家的院子里……嗯,那啥。

    安静初脸色有些赧红,“这事情说来话长,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吧!”

    余家二舅爷看到言凛时,眼神闪了闪,“好!”

    这男子看起来非同凡响,单是不论他身上的衣服,光是看着那院中的几个侍卫,都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主。

    余家二舅爷的目光落到言凛禁锢在安静初腰间的手,虽然这男子一直不说话,可这霸道和占有,以及对他们的警告是显而易见的。余家二舅爷不禁想到了此时被他安抚在大堂傻乎乎等着的侄子,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客厅里。

    言子初小朋友心安理得地卧在他亲亲娘亲怀中,而言凛姿势依旧,一副霸道的模样将安静初搂在怀中。

    而余成风却是红了眼睛地瞪着言凛,“你是谁?快放开风儿的娘子!”

    然而,言凛只是挑眉看了他一眼,不仅没有松手,更是把下巴搁在了安静初肩膀上。

    安静初尴尬笑了笑,“风儿,他是我夫君。”

    “夫君是什么?”余成风问。

    未等安静初回答,她怀里的言子初便翻了一个白眼,“夫君就是相公!真笨!”

    哼!他虽然不喜欢丢下他又和他抢娘亲的大坏人,可也不要其他人做他爹爹!

    “不许说风儿笨!”他讨厌别人说他笨!村里的那些小娃就是这么骂他的,因为他笨所有人都嫌弃他……想到这里,余成风有些担心,小心觑了安静初一眼,红着眼眶委屈道,“娘子,风儿不笨……”

    傻子也有尊严,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余成风说出这话时,言凛置在安静初腰间的手微微一抖,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余成风一眼,然后,抱着安静初的手更加用力了。

    安静初正想开口安慰余成风,然而怀中的儿子却仿若炸了毛一般,“不准叫我娘亲娘子!小初的娘亲才不是你娘子!”

    “就是就是!阿娇就是风儿的娘子!”余成风也怒瞪回去。

    言子初,“不是不是!娘亲是小初的娘亲,不是你的娘子!”

    余成风,“风儿说是就是!”

    言子初,“小初说不是就不是!”

    余成风,“就是!阿娇就是风儿的娘子!”

    “才不是!小初的娘亲根本就不叫阿娇!不是你娘子!”这回,言子初小朋友抓到重点了,这傻子根本连娘亲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想说娘亲是他的,没门!

    “你……就是就是!阿娇是风儿的娘子!阿娇的名字还是舅妈给娶的,叫花娇!”余成风也回吼道,眼眶红红地,一副被逼急要哭的模样。

    安静初一听这个名字就有点头疼,当初她掉崖时脑受到了震荡,初醒来时记忆有些混乱和空缺,连带着自己的名字也忘了。所以,这一家人便欣欣喜喜地重新给她取了个名字,花娇,人比花娇的花娇,并把她定位成余成风的媳妇。

    后来,等她记忆复苏的时候,这个“余成风的媳妇”的帽子已经很难摘掉了,而且,面对余家人对她推心置腹的好,她也不忍心直接告诉他们她已婚的事实。只想着等找到言凛后,把余成风治好了再摆脱这顶帽子。到时候,她把余成风的傻病治好,相信余家人就不会再追究其他的事情了。

    而且,余成风相貌也不错,若是这傻病治好,也不愁媳妇儿,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上赶着做他媳妇,她这个已婚的妇女,自然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过,对于那个花娇的名字,安静初实在是觉得不好听。说是人比花娇的花娇,可她每次听的时候,总觉得是炒菜用的那个花椒!导致她每次吃饭时看到花椒都不禁恶寒一下。

    “娘亲才不是花椒!你才是花椒!你是辣椒青椒小红椒傻瓜椒!”在安静初思绪翻涌的时候,言子初小朋友又跟余成风吵起来了。

    安静初一听儿子话中的辣椒家族,不禁又为那个名字囧了囧。不过,傻瓜椒是什么椒?

    作为父亲的言凛不打算管,而余家二舅爷想阻止奈何现在余成风也是气上头,根本不听劝。若不是言子初被安静初抱着,而余成风也被他舅舅拦着,估计这两人可能早就打起来了。

    “我不是傻瓜椒!”也许是这些年来的伤害过重,只要一听到傻子,余成风都特别敏感,他红着眼睛气呼呼地等着言子初,“阿娇就是风儿的娘子!就是就是!”

    言子初小朋友猛地摇脑袋,“才不是才不是!小初才不要你这个傻子做爹爹!”就算不喜欢大坏人,他也只认同大坏人是他爹爹。

    “小初!”安静初发现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让儿子跟余成风道歉,“小初,快跟风哥哥道歉。风哥哥不是傻子,他只是生了病才这样,只要治好病了就好了!”

    “哼!”言子初小朋友酷酷地转过了脸。

    “小初,他是娘亲的救命恩人!”

    言子初小朋友这才瞪大眼睛转过身来看向余成风,犹豫一下,才不情不愿道,“对不起……”

    余成风被气得眼泪模糊了眼睛,他不理会言子初的道歉,转看向安静初委屈地唤了一声,“娘子……”

    “风儿,我真不是你娘子!我已经有相公了,而且我们连孩子都有了,看,小初就是我和言凛的孩子!”

    “我不信!你们都骗我!”余成风说完便捂着眼睛冲了出去。

    明明娘和奶奶还有舅妈,都说阿娇是他的娘子……呜呜呜……阿娇骗他,和那个讨人厌的小孩一起骗他……

    “小德!快去追!”余家二舅爷急忙吩咐身边的随处。

    安静初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袁先生,我儿子不是故意的……”

    “无事!童言无忌,何况也没伤着风儿!”而且人家说的也是事实。余家二舅爷叹了口气,看着黏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转看向她身后的言凛问,“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余家二舅爷的语气带上一份尊敬,并不是他清楚言凛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多年经商养成的习惯,面对比自己富贵的人时谨慎小心的态度。虽然言凛此时没有表明身份,可从墨书等人以及他们身上的衣衫,他也可以断定自己惹不起。何况,还不知道阿娇他们和初言背后的神秘老板到底有什么关系。

    “言!”出乎意料地,言凛没有像安静初所想的那般保持沉默不理人,而是主动道出了自己的姓。

    余家二舅爷立马会意,“原是言公子,幸会幸会!”余家二舅爷想的是初言背后的神秘老板,毕竟他的经商神经有些敏感,诸多原因让他不得不想到这方面上。

    安静初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给人介绍称呼,“袁先生,他叫言林,双木林的林,我姓安,单名初。这是我们的儿子,叫……”

    “我叫言小初!”言子初小朋友抢话道。

    安静初捏了捏他嫩白的小脸,笑了笑,没有说话。坠崖时,她身上没有带任何信物,若不是因为没办法,她也不想暴露初言商行出来,虽然觉得余家人不会是敌人,但还是谨慎一点好,毕竟初言商行还算是言凛暗中的产业。

    她身上同样没有带初言商行的信物,但好在初言商行的徽章当初在设计的时候,她巧妙运用了一些视觉盲点,若不是内部的人,基本没人知道这些盲点的分布。所以,她才有自信那掌柜见到她送过去的信后,会把这边的事情通知言凛。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言凛竟然这么快就赶来了,她本以为还得等好几天呢!

    “阿娇,啊不,安姑娘,袁某是个粗人,就不与安姑娘说那些弯弯道道了,敢问安姑娘,我们之前说的约定可还算数?”不得不说,袁石青是个很有眼力的商人,他一下就看出言凛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所以便很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自然算数!袁先生叫我言夫人就好!”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个称呼,尤其是她和言凛历经这么多的磨难之后。

    安静初不知道的是,她这一句话落下之后,身后的人眸中的温柔都能掐出水来了。

    袁石青点头,“好,言夫人!”这么说着,袁石青在心底又是遗憾又是羡慕。遗憾的是,这安姑娘和自家侄儿定是不可能的了,羡慕的是,这一家人的感情非常好。那言公子必定是爱惨了这位安姑娘,要不然,怎会商行和儿子的名字,都是和这安姑娘的名字有关。

    和袁石青谈妥接下来的事宜,安静初随言凛回了他们的别院。那个院子是南茗城这边的人知道他们要来,给提前准备的。想着待在别人家里总是不够方便,而且她也很想与丈夫儿子叙旧,所以便决定和言凛他们一起回别院住。

    “袁先生,等过两日药材凑齐,我会过来给风儿看诊行针的,若是有任何事情,也可以去城西沐阳街上,门前有一棵芙蓉树的院子里找我们!”

    “好!风儿的事,劳烦言夫人了!”袁石青那日来到县里,便也拿着安静初说的那些草药去药铺里问了,得出的答案不是稀有药材就是高价难求的宝物。凭他们余家和袁家的本事,哪怕努力一辈子也买不上一棵,就别说自己寻来给风儿治病了。

    “言夫人放心,风儿那边,袁某会劝住他的,绝不会让他给言夫人带来任何困扰!”那个言公子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风儿对这安姑娘的称呼,也该改改了!

    “好!”安静初并不推辞。

    余成风对她的称呼及观念早就该改了。她之前一直纠正不过来,希望这一次袁石青能纠正过来吧!

    回去的路上,由于两父子都没有坐马车过来,她也打算和他们手牵手走回去,所以便没让墨书他们把马车驾来,而是一路走回去。

    残阳把一家三口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言凛看着身边沐浴在金色阳光里的女子,忽然觉得空缺了一年多的心被填满了。

    “夫人,真的是你吗?”

    “废话!不是我你以为是谁?”安静初回头瞪了他一眼。

    “没有谁。”言凛眉眼弯弯地,嗯,他知道是她,他就想再确认一下。

    底下言子初小朋友摇曳着安静初的手,“娘亲娘亲,你以后能不能别再离开小初了?”

    “当然!以后娘亲会一直陪着你和爹爹!”安静初摸着他的小脑袋道。

    未来的十几年人生,她都会陪他们一起度过。他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

    缺失了父子俩一年多的时间,安静初很想知道他们这一年来的情况。

    “小初每天都在想娘亲!”言子初小朋友时刻不忘表达自己的思念。

    安静初高兴地亲了他一口。

    “夫人,这一年来,我都在找你!”找她、想她、念她。除此外,他便没有理会其他事情了。

    “现在朝堂是不是很乱?”安静初到达县城的时候,就听说了,老皇帝病重意志不清,三皇子不知何时笼络了朝中的大部分重臣,意欲和皇甫云卓争夺皇位。而太后,也在这一年中,病逝了。

    其实,安静初挺意外的。她原以为,就算是要争夺皇位,也是那位性情有些阴沉的大皇子和皇甫云卓争夺,没想到,却是那为逆来顺受的三皇子突然策反了。果然是人受到的逼迫久了,就会爆发么?

    “嗯。”言凛淡淡地点头。

    “言凛,你是不打算插手吗?”

    “嗯。”皇甫一家,已经把他的最后一点耐心都给消耗殆尽。若是他插手,他不敢保证这江山还是姓皇甫的。

    安静初不知道的是,在她消失的这一年中,皇家不只一次给言凛赐人。其中还有几个女子,不仅外表与她相似,行为举止也和她几近相同。几乎是她消失的消息一出,皇家就往国师府塞人了,还美名其曰为言凛父子好。

    当然,那些女子都被言凛拒之门外。但也因此,被定了个抗旨不遵恃宠而骄的罪名。皇家人主导的舆论,让言凛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一降再降。除了那些真正受过言凛恩惠的人还相信仰望他外,现在大靖百姓们对言凛这个国师的拥护和信任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言凛并不打算将这些糟心事情与她说,只是轻问,“夫人想要为夫插手吗?”

    “不了!你不想插手就不插手吧!让他们皇家的人自己斗!”其实,她是挺看好皇甫云卓当皇帝的。虽然皇甫云卓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不过,他会是个合格的君王。而那个三皇子她也见过几次,印象虽然没有很差,但也不太好,感觉心思太深沉太重了。

    言凛听了她的答案,微微勾唇。

    嗯,他也知道。相对几位皇子来说,不,应当是目前大靖上下,应当没有比皇甫云卓更适合这个皇位了。不过,他不会让他如愿。大靖上下,若是找不到第二个储君人选,那他就自己培养。

    言凛还在担心安静初凤命的事情。他不敢以此做赌注。所以,即便是皇甫云卓在这次争权中有获胜的苗头,他也会打压下去。

    安静初不知道言凛的心思,只当他是累了,“言凛,没事的。反正战火烧不到南茗城这边,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玩一番吧!”

    回京城之后,她也有事情要做。她可没忘记茹静薇和宇文乐容这两个女人,她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可也不是圣母,别人都欺负她欺负到头上来了,她自然要反抗。只要想起一年前儿子被摔到墙上,明明很痛却忍着不哭的画面,安静初就忍不住心疼。

    “言凛,你还记得宇文乐容那个女人吗?”

    “那个恶心的公主?”

    “对!她后来怎样了?”不知为何,安静初总觉得言凛念这个公主时听起来很像公猪。其实,安静初真的没有听错,言凛就是这么叫的。

    言凛拧了拧眉,他没有注意那个恶心的女人。

    “不知道。稍后我让人去查查!”

    “不急!等我们回京之后再说吧!”现在没必要让旁人破坏他们美好的心情。

    三人回了院子,早早吃了晚餐便洗洗睡了。安静初昨日见了言凛后,便被他拉着做了一宿的运动,本就疲倦。而言子初小朋友昨日为了早点赶来见娘亲,在车上一直强撑着不肯睡觉,虽然后来被寒香点了睡穴,但也没有休息好,此时母子两人,一沾床便睡了过去。

    言凛出来时,便见到母子俩双双熟睡的模样,他站着静静看了一会,终是在安静初另一边的位置上躺下。

    他本来想问问夫人,这一年来,她到底历经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南茗城这个地方,为什么那个傻子会叫她娘子。

    言凛相信安静初不会背叛他,而且,那个余成风无论相貌家世钱财,哪一样都比不上他,他根本就不担心自家夫人会变心。

    只是,夫人在清醒的时候,却依旧任由那个男人叫她娘子,他承认这让他心底很膈应,但是,他相信夫人,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夫人……”真好!她又回到他身边了。

    ------题外话------

    囧,今天还是晚了,本打算下午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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