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莹看着他喝啤酒像喝水一样流畅,会给她一种错觉,啤酒是很好喝的东西。拿起只喝了一口的啤酒,大口灌下去,结果还是很苦。打了个酒嗝,偏头问,“你酒量很好?”

    她的脸已经微微泛红,唇角的酒窝随着她的浅笑若隐若现,“我算是喜欢喝酒。喜欢醉了的感觉,…像是重新活过一次。”说完他俯身扶开梓莹额前的乱发,梓莹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几乎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绒毛,性感的喉结。

    “你喜欢做梦啊。”这种情况下,梓莹发现自己的脑袋竟然没有罢工,仍在正常运转。

    近在咫尺的人,笑容暧昧,“应该是。”

    下一秒,他就俯身轻易地占领了她的唇,迟到的酒意上涌,梓莹感觉到整个人被抱起,下一秒落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的头落在床边,头上的头绳被人一拽,头发四散开来,发丝尾端在地毯上方荡漾。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她手胡乱抓,想抓住什么。一双有力的臂膀抓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回床中央,酒气混合着热气的呼吸交错而过,两道冷热不同的身体叠在一起,因为突然的重量,梓莹惊呼出声,温柔缱绻的吻再次落下,她感觉自己在一张大网之中,理智叫嚣着抗拒挣扎,但是身体远比头脑诚实,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他温柔的亲吻下苏醒,叫嚣着解放,夜晚的序幕才刚刚开始。

    早晨第一缕阳光已经不知停在哪里,远处的街道已经有了车声人声,梓莹动了动手指,再动动脚,她浑身犹如火车过境,散了架子一样,酸酸的不像是自己的。

    她嘤咛出声,睁开眼睛,强烈的光亮,她下意识闭了一下,再慢慢睁开,模模糊糊中看到窗口那站了个人,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电话。

    “什么事?”华皓隐自己都没有发现,声音是以前没有过的温和。

    “严彩昨天接受媒体采访了。说你们订婚就在最近。”

    媒体都报道,那她…他心里一惊,声音冷硬命令,“封锁所有新闻,不管是花钱买,还是威胁主编。”

    徐航叹了口气,他也想这么做,但是没用了。“已经太迟了,已经报道出来了。几乎a市所有媒体都在报道。”

    电话里没有了声音,徐航有些着急,现在的情况不止这些,“你什么时候回来?”

    华皓隐气得直接掐断了电话,用手机浏览了a市新闻,头条就是他和严彩订婚的消息。洒满阳光的窗口,男人大臂一挥,手机呈抛物线下坠,飞出窗外,落入房子在的草地中。

    转身就看到床边站着的梓莹,勉强冷静,掩饰刚才的一幕,“起来了,过来吃早餐了。”

    头还是很晕,身后手里的手机握紧,回了一个笑容,“你起的很早。”

    梓莹洗漱好,坐在沙发边,看着华皓隐一样样把买好的早点拿出来,等一切差不多了,她才慢吞吞坐到饭桌边。

    华皓隐知道她吃不惯西餐,早餐清一色都是中餐,小米粥,茶叶蛋,鸡蛋饼,还有油条。她知道在这附近是没有中餐馆的,他应该是去远一点,才买到这些的。

    她喝了一口碗里的粥,突然说,“回去后我就不会再去起翔上班了。”

    华皓隐放下筷子,眉头皱在一起似的,“为什么?”

    知道他会是这样的态度,但她是很冷静地说出这句话的。她放下勺子,声音平静,“我问你几个问题。”

    看到他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胸中的悲伤出乎了她的意料,平复后才继续,“你会和严彩订婚,甚至结婚。是不是?”

    华皓隐绷紧的表情没有一点放松,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既然这么问,就一定是知道了今天的新闻,也一定看过了。现在再解释还有用吗?

    梓莹了然地看着他的表情,网上并没有写错,他现在已经变相承认了。

    拿起碗,喝了口小米粥,本来香甜的小米粥就有苦涩的味道。“你对悦华有很大企图!”

    其实从他们认识之初,她就这么怀疑过,而现在几乎是确信了。

    最后一个问题,梓莹转头看窗外,足足几秒没出声音,最后下决心似的转头,望进他的眼睛里,“你本来是打算要出差之后辞掉我的,是不是?”

    梓莹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怀疑,为什么出差这样的事情找一个已经停职的人,而她的怀疑在看到华皓隐的那一刻逐渐形成答案。果然她猜对了。

    那昨晚是什么?算是一场意外吧。他们被舒适的气氛,迷人的晚霞,醉人的美酒迷惑。

    她看了一眼桌上几乎没动的早餐,再难下咽,转身要离开。身后许久没说话的男人开口,“如果我不和严彩订婚,你会走向我吗?”

    有那么一瞬间心底柔软泛滥,但下一秒理智就占了上风。她还没有再次接受一段感情的准备,更何况是这样一段复杂的感情。唇角挽起,冷静讽刺,“你是个生意人,这样赔本的生意不要做。你会后悔。”

    华皓隐站起来,“我不会。”

    梓莹闭眼,再睁开,“我怕我会。”

    “你真残忍。”窗外风吹过,并不大,她却分明听到了风的呼啸,在她耳边。

    “残忍如果是真实的回答,那就是应该的。”说完回到屋里,关门,华皓隐仍然愣愣站在那里,幸福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原来它走的更快,但是却伤筋动骨。

    他们坐了当天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来。他仍然是头等舱,她只是经济舱,离他很远的地方。

    临出出机口,华皓隐拉住梓莹,“努力做工厂,会很有发展的。”

    “谢谢。”语气是最开始的客气而疏离。

    他不知道以后他们还会不会见面,却不想就这样分开。“以后有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号码不会变。”

    “我走了。”梓莹拖着行李箱走了,再没回头,背影干脆冰冷。

    熟悉的音乐声,严彩一看屏幕,滑动接起,声音欢快,“你回来了!”

    “你找我来着?”电话里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没有生气的迹象。

    应该是没生气吧。她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转换成柔软,“昨天参加宴会碰到记者朋友,只是私下聊天,没想到她竟然登出来了。…你生气了吗?下次说话我一定注意。”

    严彩把话筒贴近旁边严毅的耳朵,和他一起听那端的回答,“我知道了。早晚都会被报。我刚回来,有点累了。”

    没有任何责怪,还认同了她的话,严彩脸上都快开花了,笑容扬起,安慰他,“那你休息吧。”

    挂了电话,严彩表情就开始纠结在一起了,她碓了旁边的严毅胳膊一下,有点担忧,“哥,这样会不会把他逼得太紧了,你也不怕他翻脸?”其实她真怕华皓隐直接说不订婚了。悦华和起翔的合作也算是互利互惠,不是起翔非要攀上悦华的大腿才行,起翔本身的实力摆在那,合作公布后,悦华算是沾了起翔的光。

    所以她怕弄巧成拙,怕华皓隐不高兴,到时候直接和她也没有未来了。

    严毅弹了弹烟灰,语气莫测,“要逼迫就要手里有筹码的时候逼迫,要不等到没有筹码了,你想逼迫也不行了。”

    虽然好像是工程需要悦华一起,但是不合作起翔自己投标,应该也有很大胜算的,差别就在于人脉,那都是可以培养的。

    严彩还是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顺利,“我还是有点担心。”

    其实她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她不是经营者,她不明白商场上对于同盟者的重视,他们要的不只是一次的胜利,好的同盟可以开拓更大的疆土。

    严毅站起来,拍了拍严彩的肩膀,“现在他的意思就是不反对。…你就安心准备订婚仪式吧。”说完,严毅摁灭手里的烟,然后离开。

    华皓隐站在窗口,窗外华灯初上,霓虹旋转。他背对徐航,听着徐航的报告,“下午工程部说悦华取消了后面几天的商讨会。…投标书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交了。现在这样…?”

    徐航没把话说完,因为悦华摆明不配合。

    华皓隐看着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点燃了一根烟,思绪有些乱,总感觉他好像仍然在米国的小屋。

    “总裁。”徐航叫了他一声,他不相信,却不得不相信,刚才华皓隐走神了。

    华皓隐没有转身,也没有熄灭手上的烟,只是看着它兀自燃烧,升起缕缕白烟。

    “严毅就是要我给一个明确答案。…我会看着办的,你出去吧。”

    徐航点头,准备出去,碰到刚进来的秦璐。擦身而过,他叹了口气,低头出去了。可惜来的不是能解决问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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