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的人闻此,诧异地朝老管家看去。

    当时被虐待的是紫娴?

    他们想一想,有记性好些的,点头道:“好像据说是,说是珂儿身边自小陪伴的贴身婢女,所以当时才闹得满城沸沸扬扬,听说是把那孩子的腿给打瘸了。”当时因为传得各个版本都有,到后来,也分不清真假了。

    可至此,秦珂暴戾的名声是落下了。

    “老管家,你先请起,这件事是我们秦家对不起你,对不起紫娴。”秦老爷让人把老管家扶起来。

    “老爷请听老奴说完。”老管家摆摆手,拒绝起来,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当初完全是由刘姨娘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让大小姐自此一蹶不振。”

    “你胡说!你跟秦珂她串通好了,老爷!你一定要信妾,妾绝对没有这么做过……”刘姨娘眼神里闪过一抹慌乱。

    “闭嘴!”秦老爷到底不是个真蠢的,先前是不想细想,觉得都是一家人,可如今这么多事情都摆在眼前,他要是再想不通,就真的可以蠢死了。转头继续看向老管家:“你继续说。”

    “当时因为紫娴被大小姐不小心给伤了,当时伤的并没有那么严重,还是能治好的。可后来,来给紫娴医治的两个大夫愣是不知道怎么医治的,把紫娴的腿给医坏了。老奴想去求大小姐给再请个大夫瞧瞧,可那时候大小姐因为内疚闭门不出。老奴求了几次都见不到,只好去见了刘姨娘,可没想到,当时却听到了刘姨娘的话,说是大小姐故意让人给医坏了紫娴的腿……老奴当时蠢,竟是信了,并未去向大小姐求证,就忍了下来。后来,就传出了大小姐不好的事……老奴因为嫉恨这件事,所以这么久以来,心灰意冷就不愿再管大小姐的事了。”老管家心里是愧疚的,若是他当时能……也不至于让大小姐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秦老爷的脸色此刻已经不能用黑沉来形容了。

    “老爷,他冤枉妾,妾当真没有这么说过!他肯定是跟秦珂串通好了,想要陷害妾……”刘姨娘立刻反驳,只是对上秦老爷黑沉的眼,剩下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你说他跟珂儿串通好了,老管家是什么为人老夫比你清楚!他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孙女开玩笑!”秦老爷低吼出声,猛地一拍桌子,“咚”的一声让人心惊。

    秦珂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了勾,既然是好戏,既然是要出其不意。

    这样才能打个措手不及嘛。

    “第二件罪状是什么?”秦老爷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下,才继续问道。

    “这些年,刘姨娘把秦家的人几乎都换成了她的人,把持了几乎大半个秦家。这是老奴收集的这些年的罪证,虽然不全,可足以了解刘姨娘到底包藏了怎样的狼子野心。”老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叠宣纸,有些很是陈旧,有些却是新的。

    秦老爷到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睨着脸色发白的刘姨娘,摆摆手。

    仆役立刻上前,从老管家手里接过了罪证。

    递给了秦老爷。

    刘姨娘想上去夺,可此刻腿软得根本站不起身,更不要说去抢。

    秦老爷一张张看过去,脸色越来越黑,死死盯着那些单子上记着的东西,许久之后,深吸一口气,沉默地盯着刘姨娘:“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爷,妾身只是……只是……”刘姨娘额头上滴落冷汗,心里起伏不定,老管家怎么会有她的罪状?这些年她一直小心谨慎,没想到,没想到……早知道,她就早些把人给处理掉了。

    “这上面写的,可都是真的?”秦老爷眼珠黑漆漆的吓人。

    “妾,妾……”刘姨娘唇哆嗦了几下,才骤然哭嚎了起来,膝行过去抱住了秦老爷的腿:“老爷你听妾说,妾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众人唉声叹气地看着这一幕。

    这些事情一起压下来,莫名冲淡了这秦家二女的死,如今瞧着这一幕,只能感慨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让老夫很失望。”秦老爷面无表情道。

    “再给妾一个机会吧……”刘姨娘哭得泪眼婆娑:“妾这些年对老爷你怎么样你也知道,妾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你这些年到底做假账贪了秦家多少银子?”秦老爷揉了揉发痛的眉心,闭上眼不去看她。

    “这……这……”刘姨娘犹疑不定,眼珠子转了转。

    “说!”秦老爷耐心彻底失了,低吼出声,底气十足,震慑力还在。

    “也就……几万两白银……”刘姨娘小声说出一个数字。

    “是吗?”秦老爷幽幽盯着她。那目光仿佛在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要是再抓不住,那就不要怪他无情了。

    “妾说!妾说实话!老爷你别气,妾也就是贪了二十万两白银。真的只有这么多了……”刘姨娘小声开口,却是让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十万两?还也就是?

    那她想把整个秦家都掏空了吗?

    秦老爷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吓得刘姨娘手一松。

    秦老爷指着刘姨娘,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你!你!你可真好!真够好的!”他怒极了,眼睛都开始充血,猛地手一甩,那些罪证都被挥落在地上,刚好落在了刘姨娘面前。

    她急忙看去,可等看清楚了上面的东西,气得差点厥过去。

    说的什么罪证,根本就是一些白纸。

    竟是一个字都没有!

    “哈哈哈……”身后,秦珂低低嘲弄的笑声听得刘姨娘猛地站起身。

    “秦珂!”

    “怎么?刘姨娘有何指教?”秦珂懒洋洋吹了吹指甲,单手托着下颌,点着面颊朝刘姨娘笑。

    “你!”她生生被自己气得狂咳了起来。

    有离得近的,看到那些白纸,顿时就了然了,再看向秦珂的视线,多了几分赞赏。

    果然不愧是他们秦家的人,够聪明的。

    “老大家的,虽然这么多年,你也听不进去我这族长的话,不过,今日有件事,我代表整个秦家要帮你做个决定。”老族长站起身,环顾了一圈大堂,斩钉截铁道:“把秦刘氏赶出去秦家!从族谱上除去!并送去衙门,还回那二十万两白银!否则,我秦家决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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