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养病的四合院坐落在半山腰中,地处偏僻,少有人至。清浅身份尴尬,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她的下落,不过有心要找他们,总是会有办法,他们一行人身份显赫,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难免不引人注意。南宫意风得知他们下落,也知道他们就是救走清浅的人,很快就下令带着大军以及其余几国受魔女所害之人的家属,匆匆赶到了山下。之舟见山下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心知下山离开是不可能的,现在能做的就是翻过山,去往别处。他们所在的秦山,林深树密,中间小道甚多,一旦进入山中,很难被人找到,之舟定计,兵分几路,引开追兵,大家在靠近星月的小镇会合。落等人身份特殊,不适合与清浅同行,如果被找到,还会影响三国的战局,便由之舟带着清浅往山上去。两人走了没多远,清浅便觉得腹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咬着牙,继续走,之舟察觉她的不对,上前扶住她。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清浅摇摇头,“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脚下的林子里传来喧嚷的人声,两人对看一眼,放轻动作,继续往山上走,慌乱中清浅脚下一滑,踢落几块石头,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拉着她的之舟,之舟握紧她的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他们在那里。”

    一声呼喊打破两人间的和谐,清浅略一皱眉,被神色凝重的之舟拉着,快步往山上走去。呼啸而过的剑落在他们脚边,越来越近的人声紧跟在他们后面,之舟暗暗皱眉,看着清浅满头大汗略显虚弱的样子,不由松开她的手。

    “你先往上走,我拦着他们。”

    清浅迟疑着,摇了摇头,“要走一起走。”

    之舟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我不会有事,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清浅凝眉,点了点头,“你要小心。”

    她向上走了几步,回头看向之舟,眉间似有挣扎。他不会有事,为了不让他有事,她必须离开。她叹了一气,转头快步朝树林深处走去,身后隐约传来的打斗声,她不想去管,眼前越来越重的绿色,遮挡着她越来越重的呼吸,她停在脚步,看着面前的两条小路,犹疑着回过头,担忧的望向远处,嘴唇轻咬着终是决然地转过头,朝着左边的小路走去。崎岖的小路,道旁横生的枝叶阻挠着她,她烦躁地拨开横在面前的树枝,快步走着,心里却牵挂着身后的情形。前面渐渐出现了光亮,她快步走出树林的桎梏,踏上一片空旷,换来一声苦笑。悬崖,竟然是悬崖。她不自觉地走到悬崖前面,眺望远处丛生的绿色,刺目的阳光让她眩晕,她闭上眼,重重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来时的路。从路中鱼贯而出的士兵,围到她的身边,她冷笑,抬眼看着一身白衣的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布满血丝的眼闪着恨意,眼眉间带着一种让她熟悉的感觉,她目光一颤,如果没有猜错,他一定是南宫意风,南宫晔的父亲。

    “魔女,你杀我三子,今日朕必取你性命!”

    三子?清浅困惑,“南宫晔,他死了?”

    他的眼中露出沉痛,“魔女,你还敢狡辩,那日你血洗酒楼,一干人等无一幸免,可怜我苦命的晔儿,竟连尸首都没有……”

    清浅皱眉,她隐约记得那日她杀了南宫锦,还打伤了众多侍卫,至于南宫晔,就算心生气,也没有伤了他,怎么可能会死,酒楼中的人也是,之舟他们一定不会用血洗酒楼那么残忍的法子去隐藏她的去处。她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如果她解释,他一定也是不会听的,那她何必多此一举。扫了一眼他带的侍卫,这样的数量,不是她能摆脱的,唯一的出路由他们堵着,身后又是万丈悬崖,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跳下去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天下大势未定,她不信自己会这么容易死。

    “杀了你的儿子,的确是我的过错,很对不起,但要用我的性命还,不可能。”

    “你以为你有命离开,来人,拿下她,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众人得令,举刀朝清浅砍去,清浅还未出手,忽觉面前人影一闪,围上来的人纷纷被他踢倒在地,他站在清浅面前,转过头自信满满地笑着。

    “有我在,不用担心。”

    清浅盯着眼前的人,沉淀在心里深处的记忆涌上心头,她退后一步,冷冷看着他,“就算我死,也用不着你救。”

    “你还在记恨那件事?”北堂临春愧疚地皱起眉,“我并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的,”她冷笑,指着南宫意风,“就算我无心杀他的孩子一样,你以为他会因为一句无心就放过我吗?”

    北堂临春无语,傲然看向南宫意风,目光带着询问。南宫意风应付地笑笑,指着他身后的清浅,“临王最好不要插手此事,这个魔女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我不除她,等会儿还会有很多人找她报仇。临王难道要为了一个魔女,得罪天下人吗?”

    “天下人?”北堂临春轻蔑一笑,“世上我看中的只有一人!与天下人作对又怎样,我何曾怕过。”

    看着他狂傲的背影,清浅暗暗皱眉,这样置天下于不顾的人,怎么会理会别人的感受。她从他身后走出,站在南宫意风的面前,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北堂临春沉下脸,拉住她的手,清浅重重地挣扎,却换来他更紧的挽留。

    “你放手,我的事,不用你管。”清浅恼怒地说,不停扭着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看伤我的,也只有你吧。”清浅忍着手上的的痛,忿恨地瞪着他。

    他略有些困惑,见她隐忍的样子,不由松开手,抓着她的手臂,心疼地看着她手腕上的红印,暗恨自己弄疼了她。南宫意风皱着眉,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忍不住咳了一声。

    “临王,如果你一定要阻碍我们杀了这魔女,今日,我们便要对临王不敬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清浅无奈地被他控在怀里,从林中出现的黑衣人护在她们身前,她冷笑,早就知道北堂临春不可能一个人来送死,如果没有安排好一切,他怎么会来充一回好人。她漠然看着,顺着他的动作,退到一边,他带的人好像并不多,不足以应付南宫意风众多的手下,用不了多久,整座山上都会站满南宫意风的人,到时候,真是要算是插翅难飞了。不断涌进来的人,占据了悬崖边的空位,躺在地上的尸体不时绊倒后来的人,清浅忽然觉得想看,这大概是她看过最拥挤的打斗了。她在偷笑,左边的人忽然倒了下去,她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不觉皱起眉,他是中了暗器死了,如果不是他忽然出现在她左边,中暗器的应该是她了。她望向左边的树丛,中间似乎有人影闪过,不像是南宫意风的人,如果他有心这么安排,躲在暗处的人不会只有一个。她挣扎北堂临春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要碰我,我不想跟你一起死。”

    北堂临春不解地看着她,刚要伸手拉住她,她闪过身,几枚飞镖从他身边擦过,射中了身后的人,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没一会儿便气绝身亡。清浅略一皱眉,连毒都用上了,那人一定是想致她于死地,她现在仇家众多,随便哪一个都想要她的命,有人会这么做,她一点也不吃惊。北堂临春恼怒地盯着飞镖发出的地方,飞身抓出躲在那里的人,他想要保护的人,怎么能允许别人伤害。那人落在他手中,还未等他下手,便倒在地上,一命呜呼。清浅困惑地看着,又不以为意地笑笑,想要她死的人太多,何必在乎那一个两个。前面有人向她袭来,她退了一步,摆好架势,北堂临春挡到她面前,替她拦下那人,清浅厌恶地退了一步,让他帮忙的感觉实在让她不爽。她退向另一边,与另外的人交手,北堂临春了结了手上的人,转身却帮她,将她拦在一边,对付她正在交手的人,清浅皱起眉,愤愤地走到另一边,北堂临春很快又出现在她前面,她不由叹了一口冷气,懊恼地瞪着他。攻向他们的人,毫不留情地对清浅砍去,北堂临春沉着应付,清浅远远地站在他身后,盯着攻向她的另外一些人,双拳重重握紧,对付一个两个侍卫,她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恶的是不断出现在她面前的北堂临春,她气愤的跟三人过招,不自觉地移到悬崖边上,从她身边闪过的风,让她皱起眉,她气恼地看前再次拦在她面前的北堂临春,故意闪身到他面前与他人交手。北堂临春皱眉,坚持让她留到身后,她被他一拦,脚步微晃,左脚一踩空,一时无法回身,直愣愣地朝崖下坠去。她皱起眉,看着天空,和北堂临春惊慌的样子,她就知道只要他在,她就一定会出事。还未等她心出恶言,他忽然纵身一跃,落到她身边,将她拥在怀里。她惊讶地看着他,他却笑得一脸温柔,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她听着狂啸的风声,眉头渐渐皱起,跟他一起坠崖,真是人生最大的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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