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蹊什么也没问,坚定地拥紧了颜沐,莹润粉红的嘴唇带着安抚,轻柔吻上她的鬓角。

    “怎么会,小沐哪里没用了。”他声音低缓而有力,“对我来讲,你是最重要的,你聪明又努力,性格坚强乐观,没有你,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顾自蹊,嗯?”在他绝望得自己都抛弃自己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还有颜沐的陪伴,他或许只会邋遢潦倒地混迹在病床上,哪还能像现在这样重

    新开始。

    自蹊的手抚摸着颜沐后背,眼神在颜沐看不见的视角,毫不掩藏的温柔眷恋。

    颜沐听了他的话,垂下眼皮抿紧唇,头埋得更深了些。

    自蹊心里默叹口气,看来自己近日的心不在焉,害得她又误会多想了,免不得又陷入到莫名其妙的愧疚漩涡中。

    该愧疚的其实是他。

    多说无益,他的唇,顺着颜沐面颊缓缓移动,轻啃细啄,最后来到她嘴唇处,带着喘息,撷取她的双唇。

    舌头探入,耐心勾缠,对方还有些羞敛,顺从地任由他的侵入,后来情迷之下也会小幅度地回应一些。

    顺理成章,自蹊解下颜沐的衣服,一个横抱将人放在床上,然后自己压上来,从脖颈处,一直往下,缓缓啃噬她的小巧锁骨。

    撩拨到底,两人坦诚,颜沐早已想不起先前的抑郁,自蹊眼里也是隐忍着的意乱情迷,咬住牙微微起身,双手稍一施力,两人位置对调。

    颜沐以女上男下的姿势,趴在他胸前,眼神迷乱,抬头不满地看他。

    他对她微笑,“你来吧,你喜欢这样的。”说罢微微侧开一些脑袋,轻蹙眉头,有意无意的引诱。

    她需要一个宣泄口来发泄,用身体的劳累冲减心里的郁愤不快,他不介意用这种方式来减轻她的压力,让她不再妄自菲薄,惴惴不安像个树洞的松鼠一样没有安全感。

    颜沐得了鼓励,也没畏首畏尾,将一切暂且抛开,只专心接纳他。他确实挺了解她,知道她喜欢占据主动地位的奇怪趣味,只当做两人的情趣,双手轻搭在她腰间,尽情配合她。

    为了让她开心,自蹊竭力配合她,微微皱眉,“嘶——轻些。”雪肤配着红肿嘴唇映入颜沐眼里,让她浑身一紧,心里发痒得像蚂蚁在爬。或狂风骤雨,或和风细雨,顾不上再多,随着自己性子,在受不住的间隙,自蹊会适时引导一些,最后她自己酣畅淋漓,倒头躺在旁边的枕头上。

    隐隐只觉得,自蹊似乎比之前最瘦的时候结实了不少,身上硬邦邦的。

    被自蹊横抱着去了浴室简单冲洗一下,又再抱回到床上,长臂一搭,颜沐陷进他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

    在自蹊的劝慰下,颜沐没有放下手中的任务,放缓了些进程,三天两头的去报社办公室里,只写些无关紧要的文稿。

    医院里,主治医生帮自蹊检查完腿部复愈情况,摘下口罩,将手套随口递给身边的小护士。

    “恢复得不错嘛,从片子上看你的身体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以防万一,以后一年来检查一次

    就行。恭喜你,不用领残疾证了。”

    自蹊从床上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没理会他的毒舌,点点头,“嗯。”然后想起什么,又问

    道,“阴雨天的腿部疼痛痉挛,是会伴随一辈子吗?”

    医生在桌旁写着病历,没有否认,见怪不怪安慰道,“能恢复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不如意事常□□,心情放平和一些,适当锻炼,记得出远门随身带好药,以后日子长了,症状会慢慢减轻的。”

    自蹊听罢这话,倒没有很失落,平静地接受了。

    主治医生放下笔,掩饰自己好奇的心思,抬头看似随意问道:“你和小沐……看来是走在一起了,还发展得不错吧。”

    自蹊一顿,顺着医生探寻打趣的目光低头望了一眼,随即微恼地别过头,将衣服拢得更严实了些。

    “这有什么害羞的,我是医生,什么没见过。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以前不是挺照顾你的吗?”医生笑眯眯地追问。

    “时候不早了,既然你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自蹊不理会他,只清淡回了这么一句,旋即往

    门外头走去。

    他可没忘记,以前住在病房的时候,这人仗着自己是他的主治医生,没少趁机同小沐搭话,他对颜沐的好感显而易见。

    那时他自卑脆弱,心思想不通透,年轻有为的医生与他相较对比,差距太过悬殊。无可奈何,他什么也没说,只当尊重颜沐的选择。好在她从未过多搭理过这人,满心放在他一人身上,只想着

    尽快帮助他康复,才叫他的心日渐宽慰下来。

    医生自觉没趣,撇撇嘴继续埋头手中的病历,突而叫住自蹊,“那方面多注意些,两年内别要孩

    子。”

    自蹊停住,转身回望向他,眸色深沉。

    “不,不是我公报私仇,你之前做过一大堆手术,放射线对以后的孩子不好……”他有些委屈,声音越说越小,本来他就没说错啊,虽说自蹊已经二十八,一般人早结婚生子,孩子都能走路了,但这种事,他作为医生还是有必要告知的。

    只是那姑娘……能等就等吧。

    自蹊神色依旧没有太大变化,羽睫轻颤,抿紧的双唇微启,“知道了,谢谢。”

    从医院出来,他本想去公司看看项目,走了两步又生生转道,来到马路前,挥手招了辆的士。

    报社大楼前不停有人出入,赶在下午五点半,颜沐和同事一起下楼,时不时说笑两句,正欲一起走出大门,无意一撇头,视线顿时挪不开。

    大厅内安静而修长男子在一群匆匆走过的男女间,有一种别样的容雅气质,此时他站在边上抬眼

    专注审视墙上装饰的壁画,周遭一切好似都无法侵扰他。

    如琼琚在侧,自有一番清华气韵。

    颜沐收回目光,将脚步停下对身边的人抱歉说:“阿芸,你跟他们说一声,我突然有事,晚上就不去聚餐了。”

    “啊,这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去了?”阿芸应下,有些不解。

    颜沐眨眨眼,向她的右前方指了指,道:“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我家那位吗。”

    阿芸小女生的心思,借着颜沐手指的方向探过去,仿佛看见不逊于电视里的光芒万丈的明星,精妙绝伦的人物,叫她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变成星星眼。

    “这,这……”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反复确认这是真的吗,得到颜沐再三肯定的回答,最后她拽了拽颜沐的手臂,感叹道:“你真幸福啊!”

    恰巧这时,顾自蹊似是有感应般,如水双眸朝这边望过来,两相对望住,他微笑走来。

    颜沐朝他回之一笑,“你怎么过来了。”

    她的意思是,虽说平时他每天都准点下班,可辛苦程度不比她少,这么突然找来,还以为是他父母家里有什么事情。

    自蹊回答得从容,“没什么事,就想过来等等你,今天没来得及买菜,不如我们出去吃吧。”

    颜沐点头,没有意见。

    “对了,这是我同事阿芸。”颜沐强行把躲在她身后害羞的小姑娘扯出来,给两人做了个介绍。

    自蹊笑着点头示意,嗓音如春风和煦:“你好。”

    阿芸也不再扭捏,笑嘻嘻地回了两句,礼貌问声好,还真诚地夸他长得真好看。

    三个人总在大厅里聊天也不太好,颜沐担心自蹊意兴阑珊,对阿芸道:“那……主编那边就拜托你说一下了。”

    “明白明白,我先走了啊!”她挥挥手,一路像个少女似的小跑着出去。

    然后颜沐和自蹊两人直接到停车场,颜沐驾驶她的白色轿跑,直接开去离公寓不太远的一家西餐厅。

    自蹊端然而坐,低着头,修长双手施刀细致切割着细嫩牛排,然后自然而然地把这份切好的牛排递给颜沐,自己再端过她面前的。

    “谢谢。”颜沐微微僵硬,有些不习惯,还是低眉道了声谢。

    对方一愣,低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半晌,颜沐开口,“阿芸和我那时候很像吧,大大咧咧的,说话又直爽。”

    顾自蹊嘴角翘起,面色柔和,“是啊,你大学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远远地见着我,明明脸上都红了,还特意挂着笑过来,找机会和我聊天说话。”

    他说这话纯粹就是怀念,他对她大学的记忆不多,所以现在每每想起来一些,都觉得弥足珍贵。

    时光匆匆流过,那份简单得一往直前的勇气,被淡化在琐碎的生活里,他现在就算有心也再难体会到了。

    颜沐听得这话却是被拆穿的不自然,轻咳两声,道:“原来你那时候早就知道我的心思,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自蹊心思深,惯于云淡风轻地掩饰,其实她是早就知道的,现在说出来,自然心里也想开了,当作笑谈反噎他一下也好。

    看到她促狭又得意的目光,小脸精神得白里透红,自蹊嘴角笑意不变,低头优雅使用刀叉。

    如果可以,他也想回去,抛下自持的教养狠狠揍一顿那时候的顾自蹊。

    颜沐也没再继续纠缠下去,吃饱了牛排,沉默地喝着海鲜浓汤。

    沉静间,自蹊声音飘然,再度开口:“过两天,我得去国外一段时间。”

    干脆又突兀,语气虽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缓慢,却又那么直接,那么不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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