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三弟、四弟,纷纷为民请战了!一个守西南,一个战东南!而你这个皇长子又在做什么?你安能置大义于不顾?你配坐上这个位子吗?”我再质问到。

    “你……我……”

    “宁清郡主此番言论倒真是让老夫佩服得紧!”突然吏部尚书张进从景泰宫里踱了出来,“不过,国不能一日无君!陛下仙逝,确是出自朱皇后之手!她用了了红尘之毒,日日让天启帝服下,十年才毒杀了陛下,你大可找名医查验,事实就是如此。待殿下赶来,皇后畏罪自裁亦是事实。殿下不是犯上作乱,是要进宫保护陛下,可惜来迟了一步!既然这样,由殿下继位名正言顺,并未有任何不妥!老臣以为,这一切合乎天意啊!”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忽然顺儿从身后奔了来,递上一封手书。

    我低头草草一看,胸有成竹,便朗声说道:“这立嫡立长还是立贤,并不是你张进一人说得算的!先帝的离世也是你们目睹,空口无凭,叫我等如何相信?况且,你们一伙人,在先帝在世时就结党营私,鲸吞国财,中饱私囊,就你们这群害国害民的鼠辈怎能但得起这天下黎明百姓的江山社稷!真是笑话!”

    我身后的老臣不住点头。

    那张进被我嘲讽得满面通红,“郡主有何凭证说我们结党营私、中饱私囊?你这是诽谤!是诬陷!”

    “哦?是吗?”我跳下马来,立在两军阵前,朗声说道:“那我就来说说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让大家做个评判!”

    ————————

    事情要从去年春汛说起。

    去年两江沿岸普遍受灾,沿岸州府纷纷向朝廷要银子赈灾。人命大过天,天启帝命南阳王为钦差,携带赈灾物资去往受灾的州县安抚百姓。赵霂在南下的途中,一路查探,发现朝廷十年间播下修筑堤坝的银两被多地挪作他用,更有甚者银子不翼而飞了!征召的劳力拿不到钱粮纷纷离去,留下尚未完工的堤坝多处。就是完工了的,也由于偷工减料,筑得不甚牢固,一次大规模的洪灾,这些豆腐渣似的堤坝当然抵挡不住,纷纷决堤。这不是天灾!是人祸!这些南麓的官员岂能如此拿政令当儿戏?拿百姓的安危当儿戏?

    南阳王痛心疾首之余,收集好相关证据据实呈报给了天启帝。帝王雷霆震怒,要求南阳王彻查此事,才有了后来江南贪腐大案的立案。

    这些官员串通一气,捏造证据,欺上瞒下,给整个查案带来了重重阻力。南阳王苦于不能时时亲历,便委派李千瑜为钦差,替他办案。那李千瑜历尽九死一生,一个七品的芝麻官单靠着一腔热血和孤勇与这些四品大员周旋,冒着性命危险搜集证据,这一干就是八个月!终于赶在腊月,一份详实的查案案报送到了南阳王的手中。

    这伙人坐不住了!是了!南阳王素来铁面无私,绝没有手下留情的道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他个杀人灭口!于是一个毒杀计划便实施了,由早就安插好的暗人在南阳王柳侧妃所做的饮食中加入了南麓特有的一种蜂毒花蜜,她知道只要是柳侧妃做的吃食王爷多半还是肯给面子吃下的,所以已经中毒的王爷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突然暴毙,且死因不明。本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切却被冬猎中突如其来的黑熊打乱了计划。这毒蜂花蜜有异香,让原本已经冬眠的黑熊都忍不住出来寻觅,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导致王爷被一兵士的护心镜击中胸口,过早得暴露了他中毒的事实。

    王爷的命虽保住了,可身体受损,需要将养。这贪墨一派便上下活动,让查案的差事落到了他们自己人手中,这才将要王爷性命一事丢在了一边!可惜,那被驳了差事的李千瑜不识好歹,依旧在暗中查案。最终他不负王爷所望,查到了关键证据,并冒险送了回来。等你们收到消息已经为时晚矣!

    我们的东临王赵祀终是忍不住铤而走险了!不然等着他的不光是牢狱之灾,更是与那个位子彻底无缘了。于是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呵呵可笑你一边用王爷的母妃来威胁我们,一边还指使暗人趁乱将证据偷出来毁掉。可惜那暗人终是败露了,被抓个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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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张大人,你还说依依这是诬陷你们吗?”我定定地看着道貌岸然的他。

    那张进白着一张脸分辩到:“郡主说的这些又有何证据?不过是杜撰而已!”

    我微微一笑,“廉政淳廉将军曾在南麓领兵十年,接触过那独有的毒蜂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廉政淳抿了抿唇,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于他,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至于那潜藏在我王府的暗人,也被押了来!”

    “那快让她出来!与我们当面对质!”张进还心存侥幸。

    “好!如今就来个水落石出!”我拍了拍手,顺儿将一蒙面女子押了上来,掀开面巾,书画那张娇美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义父——快救救婳儿!”不待我出声,她便扭着腰肢想要挣脱束缚。顺儿一把按住她肩头,“老实点!”

    “义父——婳儿中了他们的圈套才被抓住的!求义父救救婳儿!”她哭得梨花带泪。

    “老夫——老夫不认得你!”张进一甩衣袖,仿佛她是什么肮脏玩意,撇头不再看她。

    “义父,婳儿、婳儿有了公子的骨肉,你连你的亲孙儿都不管了吗?”

    听到这里,我也是醉了,什么乱糟糟的关系!

    “你——你不要中伤我儿!”

    书画白着脸,一下跪倒在地,“义父,是真的!我已三个月未来月信,公子说一旦婳儿诞下麟儿就迎我过门,这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少贤怎会对你个烟花女子说下这等承诺,不过一晌贪欢,这些醉话你也当真?”张进极力替儿子分辩。

    “呜呜呜”书画见张进那张绝情的脸只剩下哭的份儿。

    “亲家,你当初承诺我儿,只等她生下嫡子之后,才让你儿纳妾!如今这女子都先怀上了身孕,你待如何?”廉政淳突然出声质问张进。也是,想那廉晴是他发妻留下的唯一血脉,这个做父亲的还是相当维护的。

    “她——她——那个晴儿亦有身孕了!”张进结结巴巴说到。

    “什么?”廉政淳惊道。

    “不是!不是的!少贤与我说他与那廉晴不过是逢场作戏,她肚里的孩子亦不是他的!”书画突然叫嚷到,“婳儿说的句句属实!”

    “你再说一遍!”廉政淳怒目圆睁。

    “你个贱人!”张进听得书画此言高叫起来,“休得胡言!”

    廉政淳返身一把楸住张进的衣襟质问道:“她说得可是真的?我家晴儿如何会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情!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如若她真与旁人苟合,你和少贤会容她到今日?”

    “我……我……”张进被死死钳制着,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如若她苟且的对象是本王呢?”赵祀上来替张进解围,“本王一直都很喜欢她,不过一次,她便有了身孕,还真是争气!如若廉将军保得本王登基,本王一定给她一个好位分!”赵祀恬不知耻,说话的时候全然不顾旁人的异样与鄙夷。

    “你——你——”那廉政淳难以置信,颤抖着手放开了张进。他瞪着这个效忠了十几年的东临王和与他称兄道弟的好亲家,晃似第一次认识他们。

    我皱了皱眉,这赵祀连□□都能霸占,这种德行实在是叫人不齿!那张进与他儿子竟也能双手奉上,献媚邀功的嘴脸更是令人作呕!我心里觉得廉晴必是不愿,定是他们弄得下作手段才成得好事。哎——且看廉政淳的反应吧!

    “晴儿、晴儿眼下如何了?”廉政淳颓然地发问。

    “在本王的别院养胎呢!”

    “好!多谢殿下抬爱!”廉政淳咬牙回道,他心中的痛只有他自己清楚。

    “理应如此!廉将军,还望你襄助本王,往后大家才有好日子过。”赵瑞朝一脸笃定。

    “是!”廉政淳一手紧紧握住剑柄,青筋毕现。

    “哼——”我开口了,“廉政淳,廉晴要是你想得那样,她必定失望极了!孤身一人在那虎狼之窝,无援、无助,该是多绝望啊!”

    “你——”

    “住口!”那两个人面兽心的人同时开口。

    “呵呵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我指着早已哭不出声音的书画说到:“她是我府上柳侧妃的近侍,看来柳学士也掺和了一脚。你们这些中饱私囊的国之蛀虫还有什么可辩解的!识相的就快快认罪,不要一错再错了,让这些无辜的兵士搭上性命陪你们玩一场豪赌!”

    “宁依依!”赵祀大笑,“事已至此,本王不会罢手的!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我也算没白活一场!生在皇家不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我望着披头散发、有些癫狂的他说道:“你这是自寻死路!”

    “哈哈哈,给本王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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