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震剧烈的撞击,让洛鑫仿佛觉得整个身子都被撕裂了一般。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没死?自己还没死?

    她身下的树枝不断的颤抖着,原来,她竟是被树枝挡住了,架在崖边的树枝中间。她向下看去,离下面的河水也不过四五米的距离,可是,痛楚,向她全身袭来,那是毒,千红思下的毒。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千红思会狠下杀手。

    “为什么……为什么……”她蠕动着嘴唇,无力的喃语,心好凉,简直是凉透了,她到底还是没有看透人性的丑恶。

    毒素已经蔓延全身,她全身酸软无力、头昏眼花、嘴唇发黑,渐渐的晕了过去,迷糊之中,仿佛感觉到有一股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仿佛有人喊着她的名字:“洛鑫——,洛鑫——”

    那声音似乎很熟,是谁?是谁?她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扑通”一声,夜魅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割裂成许多片一般,他落在了河里,他想不到这下面竟然有河水,远远的,他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挂在树上,是她吗?她没死吗?

    “洛鑫……洛鑫……”他伸出手在河中挣扎,可是身体如同被砸碎的他完全没有能力摆脱河水的束缚,他徒劳的挣扎着,仍然被河水托着冲向了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黑了,洛鑫仍然在迷糊中挣扎着,也许她过了今天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姐姐……姐姐……”迷糊中,她喃喃的叫着,“姐姐,姐姐……”

    “嘶嘶嘶——”有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迷迷糊糊中,伸手向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拍去,“啪!”拍到一个冰凉凉的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

    “呀!”如同针一般刺在手上,洛鑫的手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抬起来,整个人完全昏死了过去。

    半夜,寒风吹起,一阵劲风吹来,崖上的松枝再也支撑不住人的重量,终于断了。

    “咚!”一声闷响,白衣的人儿软趴趴的落在河中,被水草缠在了岸边。

    “咕噜噜——”崖底的小路上,一辆马车的声音在黑夜中越来越清晰。

    半空中挂着一轮弯月,河中漂浮的白衣分外的显眼。

    “那是个人吗?”车上人发话了。

    “好像是,难不成是鬼?”

    “鬼?水鬼?”一句话,说的车上挤着的几个人直哆嗦。

    “天下哪里有鬼?我就不信那个邪!”一个粗大的汉子从车上跳下,大步走到河边,定睛看去,是个人,他伸手将那人从水里拉出来,心想大概这人是落水了,不知还有没有气。他将指头伸到洛鑫的鼻前探了探,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气息。

    “喂,醒醒,醒醒,你是什么人?”大汉摇着洛鑫的肩膀,洛鑫穿着男式的衣服,大汉只当她是个男人。

    “呃……”洛鑫微微张嘴,呻吟了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缝,又闭上了。

    大汉心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乡郊野外的,若是不救她,早晚让狼叼了去。

    他拖着洛鑫往车里走去,将人放在了后面装货物的一边。

    “喂!车夫啊,你干嘛平白的添个累赘啊?你可知道,我们都是偷偷去花迟国的,如果他是官府的人可咋办?”车中的人不满的嚷道。他们对于这个车夫的行为非常不满。

    赶车的大汉不满的皱起眉头,心里骂着这些番人真是没有良心的很,却没有顶嘴,赶着车继续向前前进。原来,花迟国和洪朝开战在即,这些在洪朝做生意的花迟国番人都被人围攻做奸细打,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悄悄潜回花迟国,连大路都不敢走,沿着这山中的小路弯弯曲曲悄悄回国,这才经过这里。赶车的大汉为了谋生收了许多银子,鼓起胆子送他们回去,不过这是将脑袋搁在刀子上的买卖,万一经过关卡被人发现还不给当做通番卖国给宰了?

    好在一行人运气比较好,一路行程颇为顺利,过了四五日便到了洪朝和花迟国的边界,过了界桥便算出了国。

    这几日里,洛鑫一直昏迷不醒,躺在货物堆里,每日赶车的大汉喂点稀饭给她,有的吃进去,有的没吃进去,至于其他的,赶车的大汉也没奈何,能不能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转眼间,到了花迟国境内,那些番人给了钱下了车,各自赶各自的路,大汉转了弯准备回洪朝了,往回走的时候,却看到界桥边把守着花迟国的军人,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出。

    “啊呀呀……这个怎么办呢?我还赶着回家呢。”赶车的粗汉子异常的着急,早知道这钱不好挣了,现在自己身在花迟国,要是给人查到当奸细抓起来可怎么办啊?

    他着急想办法,又看看车子后面的昏迷的人,有这样一个人呆在这里岂不是更容易招惹麻烦。他的确有些义勇之心,可是一想到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索性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洛鑫搬下来,放在了路边,叹了口气。

    “哎,就算是我做人不能善始善终吧,你就自求多福吧!”说罢,竟然赶着车子自顾自的去找生路去了。

    静僻的巷子中,白衣人静静的躺着,鼻中的气息若有似无,仿佛真的死去了一般。

    ————————————

    花迟国和洪朝的界河边。

    “郡主,别跑,别跑啊!奴婢跟不上了!”

    两骑人马一前一后在界河边奔跑着。

    “啪!”前面的紫衣女子抽了一鞭马肚,看了一眼对面,眼中露出一抹轻蔑之色,道:“哼!洪朝?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自称什么天府之国?有朝一日,定要收入我们花迟的界内!到时候,就连这条界河都是我们的!”

    说罢,她微微笑了笑,得意的向着河上望去。她浓眉大眼,褐眼黑发,俊俏之中韵着英挺之气,着一袭紫色劲装,披着一件白绒边的紫色绣金丝斗篷,乃是花迟最英雄的花康王爷的独生爱女花乾宁。

    “有奸细!”她看到河面浮着一抹黑影,以为有人偷偷的越过边界溜进花迟国来了。

    “来人!快点将那个奸细抓起来!”一声令下,守边的士兵得令,飞快的跃入了水中,向着那黑影游去。

    花乾宁下马,走到岸边。那奸细已经被人抓住用绳索五花大绑起来。

    “郡主!人抓到了!”

    花乾宁走近,那人的脸很苍白,一直垂着头,似乎受了重伤的样子。

    “抬起他的头。”

    士兵将他的头扳起。

    她拨开睁开在他眼前的黑发,他凤眸微睁,虚弱的看向对面的女子。

    登时,花乾宁惊得目瞪口呆。

    “郡主,那奸细长什么样?”后面的婢女跑了过来,凑趣的说。

    当她看到时,禁不住眼睛瞪得如铜铃大,掩住了嘴:“哇!”

    在他们花迟国,竟还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就连那花迟国的第一美男跟他比起来,只配提鞋呀,老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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