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唯没有睁眼眼泪成串的落在左南枫脸上,她的嘴唇只是轻轻的印在左南枫唇上,没有多余的动作。

    左南枫看着这个少女,她明明闭着眼睛,眼泪还是不停的冒出,睫毛在颤抖,唇是那么冰冷,刚才的她,明明是醋意大发了。

    “左南枫,我有哪里对你不好吗?你要这样对我?”花唯的声音有些颤抖,泪眼婆娑。

    她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如果是平时,左南枫哪里舍得她流泪,一定把她拥入怀里安慰,可是他现在只能忍着,如果叶送说的是真的,他还会和花唯决裂,还谈什么恋爱,搞不好就人鬼殊途了。

    花唯也没指望左南枫会回答她,低头咬在左南枫肩头,后者疼得差点没忍住叫了出来。

    咬着咬着,花唯的眼泪又流出来,左南枫今日所做之事,实在超出她的承受。

    “花唯,你爱我的是吗?”花唯的表现,已经让左南枫心里有了定夺。

    花唯附在他耳边轻声:“从古至今,爱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害。”

    “花唯,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魔族的公主?告诉我。”

    这下花唯沉默了,她看着左南枫,看着他的眼睛,而他也不曾回避。

    “你告诉我,我只信你说的,你说不是我也相信,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话啊!”左南枫扶住花唯双肩,手上几道不禁加大,骨节已经发白,“花唯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也是要我身上的钥匙的,是不是?”

    花唯的身体微微颤抖,带着颤音:“我没有想要害你,我没有想害你的。”

    左南枫眼眸一点点黯淡下去,手也慢慢的松开,脸上带着几分绝望。

    “连你也骗我,我这么相信你,可是你也骗我!”左南枫对着花唯大吼,忽然推开她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刺向心口,刀尖刺进他的身体,他面露痛苦,低哼:“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钥匙,我拿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花唯吓了一跳,连忙死死抓着刀柄:“不要,你别做傻事,我什么都不要,我求你了南枫,不要……”

    刀身刺进了一半,左南枫感觉到自己心跳动得厉害,甚至每一次跳,几乎碰到刀尖,他皱了皱眉,承受不了巨大的痛楚,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刺鼻的消毒水味把左南枫熏醒,随即他感觉头疼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被从大脑里抽离,他半睁着眼,模糊的看见花唯站在他面前,手指在他额头的地方摆动。

    左南枫右手缓缓收拢,掌间聚气一团白光,猛地抬手朝花唯打去,后者猝不及防,接连后退几步撞在墙上,一口血涌到嘴边,又被她吞了回去。

    “我……”左南枫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与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刚才发出来惊人的力量,他正疑惑着,随即想到了更严重的问题,“你,你刚才是准备封住我的记忆?花唯,你到底想干什么!”

    花唯捂着肚子靠在墙上,血还是从她嘴里淌了出来,听得她一字一句:“南枫,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

    经这么一动,左南枫感到心口一阵剧痛,有温热的液体往外涌,他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捂住心口。

    “你别动,快让我看看!”花唯立马扑了过来,手上亮起白光朝左南枫心口伸去。

    左南枫微微偏身,避开她的手:“离我远点!你现在要不要杀我,不杀的话我走了,我和你再没有半毛钱关系,非要扯上关系的话,你是魔,我是人,只能不共戴天。”

    “南枫,我护你千年,爱你千年,就因为我是魔族,你就要视我为敌人吗?”

    “你自己说了,魔族要杀我,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今天你如果不杀我,我就走了,后会无期。”左南枫把手机砸到桌上,捂着心口缓缓走向门口。

    花唯看着那个萧条的背影,欲言又止。

    油腻的地面,大盆里的水哗哗的冒出来,左南枫戴着胶皮手套蹲在地上和另一个少年一起洗碗。

    “左南枫,杨勇,这个月补发工资了,你们俩去财务部领。”路过的扫地阿姨顺便朝厨房里吆喝一嗓子。

    “这个月的两百我已经得了,哪里还有补发的。”左南枫喃喃自语,他在酒店当洗碗工,原本正常工资一千二,协商下来酒店包吃包住,每个月给他两百块。

    “管他呢,叫我们领就去呗,谁会嫌钱多。”杨勇关了水龙头,拉着左南枫跑上楼。

    财务室里的人见他们二人来了,拉开抽屉丢出两个信封:“从这个月起,酒店全部员工升工资,底层员工工资四千,这是补给你们的两千八。”

    “天,谢谢浩哥,谢谢。”杨勇眼冒金光,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谁想得到,一个酒店的洗碗工工资会达到四千。

    “得,也不用谢我,少在背后骂我两句就行,涨工资也不是我的功劳,我们酒店换了新老板,怀民政策,你们懂的,勤快点工资还会涨的。”

    左南枫买了药粉和绷带回到酒店房间,拆胸口绷带时,黄色的脓水浸出来,绷带粘在伤口上,一扯就痛。他咬着牙拿一瓶酒精淋在伤口上,猛地把绷带撕下来,血水混着脓水涌出来。

    伤口处的皮肉已经腐烂,周围脓水正凝聚着往外渗。

    因为没钱买药,而且整天穿着厚衣服,伤口一直好不了,上一次换药还是还是五点前,最后一截绷带。

    左南枫在伤口上洒上头痛粉,就这么躺在床上。

    他有今日,应该是拜花唯所赐吧,他没有依靠,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可如今这一条出路都被花唯毁了,他每天面对的是堆积如山的油腻的碗和盘子,肮脏的洗碗水,天气渐凉,快要入冬了,可他们洗碗用的还是冷水,透骨凉。而他珍贵的想象力也在这样的生活里被慢慢扼杀了,他没有时间再写小说,想的只有生活,按时间来算,草稿箱里的存稿应该更得差不多,甚至已经断更了几天吧,他记不清了,因为没接到编辑的电话,对了,他的手机已经还给花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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