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吩咐自己管家先去联系,再带二个丫头和月姬出了门。月姬丽质过人,不得不雇了一辆马车,在马车上看着四周景色,到了地方,就有中间人过来引路,看过的三处住宅都在这里,三个看过了,刘启晖就笑的说:“就取第二个罢!”

    这是一个大宅子,有五进房,面积也有上千平方米。只是太过破旧了一些,刘启晖仰脸看看彩漆剥落地檐斗,说着:“这里怎么这样?这是哪年建的?”

    “相公,这里只建了十一年,原本是个七品官的府第。后来获罪流放了,此地就荒芜了下来,你别看旧,其实还结实着呢,修一修就立刻是上等宅子!”这人连忙说着。

    刘启晖又指了指西面的小楼。问着:“那楼是做什么的?”

    听了这话。这人有些紧张,说着:“这是原本那家小姐的闺楼。也是极雅致的!”

    刘启晖一听便笑了,其实他已在南安呆过些时日,这里别人只说闹鬼,但是刘启晖却毫不在意。一个是他把这里当成仓库,并不打算住人,另一个却是有些想法。当下也不出声,看着这人一路走一路指什么厢房,马厩,祀经堂,外出,中出,内院等等都有,虽然里面地花园小了点,但是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皆全了。

    刘启晖边听边点头微笑,然后叹的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出三百两银子吧!”

    “哎呀,相公,你这价可太低了,这起码要二千两银子,您这回价也太狠了!”这人就立刻叫了起来,仿佛身上被砍了几刀一样。

    刘启晖却似听而不闻,看着他喊,这人喊着喊着,见这眼光,声音就低了下来。

    “你也别喊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宅,除了我,也没有几个人买下,我出这价,也算是公道了。”刘启晖断然说着。

    这人却是色变,不过还是不依,苦苦哀求,终于又加了五十两银子,才算转办了文书地契,这时,才回来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

    “夫君,您这是?”月姬不好意思说刘启晖简直比商人还商人,说着:“这房子有问题?”

    “没什么,无非就是多数人都说有只鬼罢了,你们是去招些人,把房子清理一下吧,或者跟我一起去看看?”听见有鬼,月姬还好,但是两个丫头就变色。

    “你等怕什么,人有正气自然鬼神不惧。”刘启晖就笑她们。

    “夫君既然要去,妾自当随从。”月姬一咬牙,却如此说着。

    刘启晖笑笑,就到了楼上,才一上去,就感觉到上面有影,似还在乱动。另有声音呜呜噎噎,令人胆寒。刘启晖打开门窗,向外观察。片刻,便心中有数,果然类似小孔成像。至于声音,不过是宅子太过破旧,有了裂痕,风吹过时,便有声音,再经过裂隙,音质更加古怪。于是,刘启晖当下把自己记下的地方在图纸上作了标记,便让管家把该拆的拆了,有缝的堵了。

    刚忙完,正巧一阵风吹过,淅淅沥沥,吱嘎呜咽的怪音响起,两个丫头尖叫一声,吓的抱成一团,不住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而月姬也是惊呆了,苍白着脸拿来看看,说着:“这是什么鬼之作?”

    “恩,大概离开不了此楼,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搬迁了吧!”刘启晖不以为意,偏生吓得月姬瑟瑟发抖。随即展颜一笑:“骗你的,一会儿管家按我所画之图另行改建,自然再无此事。”

    然而除他之外的人却没有一个当成笑话。刘启晖也是无奈,倒底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对鬼怪有着天然的恐惧,只好等自己的管家把事办完了,证明确实有效才好。估计哪怕没有闹鬼传言,想再卖此房,没个十年八年,也是没人相信,更卖不出价。

    下了楼,这两个丫头还是颤栗,绝不肯小姐和自己住在这楼里,月姬这时倒回过神来了,问着:“这事就如此解决了?”

    “解决了。”刘启晖肯定道。接着又笑的说着:“这宅还真的不错,其实二千两银子要卖,现在便宜了我家了,你把你的嫁妆都带回来,以后这地约银子,就全是你的了。”

    “这如何是好,理应是夫君来处置。”月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全部王府之物,足有五千两,一半是月姬本身,一半也是看在了刘启晖的份上,一个平妻掌这样多财富,实是前所未有,就算是大家族,也不会如此分家。

    “你夫君这点银子还不会心疼,拿去吧!”刘启晖到底不是这个世界人,就如此吩咐的说着:“而且,中了进士,该有自然也有了。何况我现在就是举人了。”

    举人和秀才不同,举人是直接可以在吏部补官的,官府授的三十亩地还罢了,关键是正式成为了官身后,不但县中士绅,就是县令也会贺喜。

    其实这倒真有几分意思,地确,同一身份的人,按例会送一笔贺礼。虽然有大有小,有轻有重,但是集起来就不少了。这不但是拉上关系,以后同一阶层,也是为了让新举人迅速适应,有些资产有些体面,别把举人的面子都丢了。

    月姬却是知道这点地,于是笑着:“夫君如此有信心吗?”

    “这个自然,承平王的眼光还有错吗?”刘启晖笑着说。

    月姬这时已经完全镇静下来。看见两个丫头那副样子,不由笑斥:“还不快去擦把脸,去作事,别丢了脸面。”

    这两个丫头虽然上了刘启晖的床,但是也不过是丫鬟。以后了不得就是一个妾而已,刘启晖也是到了这个世界才知道妾的真正意义——每天必须向正妻和平妻请安,对家里一点处置权也没有,被打被骂是很正常的,如是得宠还好。不得宠就是被正妻打死也没有关系。或者送给别人玩也属正常。

    就刘启晖认识的人中,就有不少经常把自己的妾送给别人,然后一起交换着玩。不过现在他这个身体也才十六岁,这种亏损身体的事,刘启晖也是极少为之。在南安县,多是做给承平王看罢,毕竟面子这东西,刘启晖现在还卷不得。

    所以妾,就是一种货物,连人都不是。

    由此才知,这一个平妻,对月姬地意义。没有这个,她武功再好,才学再好,也还是一个货物,被打被骂半点不敢还手,除非她想反出这家,并且被官府追捕,以及受万人舆论唾骂。

    匆匆把月姬的东西安置完毕,刘启晖就带人回京,再不回去,就要关城门了,真个锁在外头,又离南安县远,那可真得露宿了。

    刚回城,浑身又累又困的刘启晖正打算收拾收拾睡了,管家默不作声地就送来了一封泉州来的信。正是便宜父亲要他替刘启阳提前准备好住处。

    其实,三年前刘启阳就该参加科举了,他也信心满满,又有于家的人脉,本来没有不中的道理,没想到,刘启阳一来京城,忽然发现和自己一样年轻,和自己一样有才华,甚至更有才华的士子多如牛毛,甚至好些年不中的士子里面,也没有那种不学无术之辈。

    他顿时就忐忑迟疑,甚至还生了病。刘知府担心儿子状态不好,再加上刘启阳还年轻,推迟三年也不算什么,而且安乐公主对她父皇都发了火,说是不要早嫁,推三年说不定还正正合适。于是,刘启阳当年就没参加。原本刘启晖以为还要等一年才能见到这位大哥,没想到全真教实在给力,不孕不育号称天下第一,给银样蜡枪头的老皇帝添砖加瓦,就在上个月,商朝的皇帝徒禧,居然有一个嫔妃又怀孕了。

    其实这事还是他自己惹出来的,正一道下属天师道,上清派,灵宝派,神霄派等等,朝庭最近一直在削弱他们。因为在朝庭看来,相比出家不娶亲的全真派,这正一道门似乎只要挂个名号,其余与普通人相差无几,然后他们还合理合法的有田有地,还不缴税。正一道在退走时,还出售了大量田地。这种田,平民百姓是吃不下的,当然就是亲正一道的地主士绅吃了。然而田在道教是没事,这么好的田地放个人手中,怎会没有世家从中牟利?再加上正一道自顾不暇,又怎么会给他们伸张正义。而地主受的苦只会在自家佃户身上加倍找回来,是以受苦的人不少,家破人亡的更多。再加上有别的教派跟进,你老百姓受苦了,他们才好发展。

    这还只是比较正派的道教,佛教什么的,人家只是顺势收留一些小和尚小道士什么的。而白莲教就狠多了,人家可是专业造反一千年不动摇,在这片刚刚开发,最适合的土壤上,得到大大的发展。这还是跟着正一道一同被打击呢,可见在被压迫上面,野生的白莲教比家养的正一道强太多了。反正在正一道离开的土地上,势头反倒更加旺盛,可谓杀不胜杀。这倒是间接证明了人家周源上报的没有错误,没看正一道才撤走,白莲教就冒出来了吗?你还敢说跟你没关系,没关系怎么你在的时候一个白莲教的也抓不着,你一走,合着没人包庇了,这不就都出现了吗?于是打击正一道的继续打击,起码皇帝是真的铁了心要办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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