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躲在房里两天没出门了,她怕又遇上凤娘,又要叫她去接客。自从那次“大人事件”后,凤娘更是相信了自己的眼光,立志要把她捧红。可是她却不像凤娘想象中那么放得开,虽然这种事情在现代多的是,可是她还是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总是把自己关在房中,自称是身体不舒服。然后能拖一天就拖一天。而凤娘呢想着以后还要靠她赚钱,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心想着如果换成其它的姑娘,那么就等着受罪吧,看老娘会给你好脸。现在也只能让她好好的舒服上几天,只是凤娘也很清楚现在不能得罪她,否则就是断了自己的财路。

    忽然听到走廊上一片嘈杂,好像很多人在议论着什么。她轻轻挪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小声的听着。

    “你听说没有那个艺妓出事了,听说得罪了什么人了!”

    “啊?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像有人听到她的惨叫……好像情况不太好,走我们去看看。”

    “好,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艺妓……她依稀记得好像听说过有这个人的。听腊雪姐姐讲过,好像是凤娘从别的青楼挖过来的女子,听闻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是艺妓但也陪客,所以在这一带小有名气。她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呢,她的好奇心迫使她也跟了过去,腊雪看到她夹杂在人群中,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有点不愉快的说:“你也跟着凑什么热闹?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明白吗,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我只是想知道……她……出什么事了……”她第一次见腊雪不高兴,心里有点怕。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了。

    腊雪看雪儿那个样子,无奈的说:“没办法了,你跟我来吧。”腊雪越来越觉得她外表纯净,内心却带有重重的孩子气,也不看看跟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么多管闲事只会被凤娘骂的。

    腊雪带着她走在鹅卵石小径上,很快就穿到了那个艺妓所在的房间。那里面早就没了声音,腊雪舔舔手指在纸窗上小小的敪了一个洞,然后她惊愕的倒退了几步。雪儿看看腊雪的不对劲,不明所以的将眼睛贴近洞口,她看见了艺妓的胴体极不自然的扭曲在地上,她的身上满是鞭子抽打的血痕,酥胸上还有一些被烫伤的痕迹,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好像再也无法忍受那种痛苦。边上的男子早已穿戴好,他在她旁边的空地上来回走动着,时不时朝她身上望去一眼。雪儿看到这种情境差点呕吐出来,真是的太可怕了。

    她被震呆了,但她毅然决定要进去把她救出来,她刚准备破门而入,就又被腊雪给拦住了。腊雪把她拉回来,不让她乱来。现在不是她要逞强的时候。

    她急了,小声的说:“再不进去,她要被那个男人给折磨死了!我们快去救她呀。”

    腊雪愣了一下,然后她看着雪儿着急的样子,有些难过的说:“雁儿……她已经死了……她已经被那个男人折磨死了,所以你要知道男人都是没有感情的,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雁儿,记住,我们只是男人的玩弄的对象。他们是不会对你付出真心的,知道吗?”

    “腊雪姐姐我记住了,我是不会忘记的,男人是不值得相信的。”

    她和腊雪站在高高的三楼楼道上,望着她被几个粗壮的男人抬出去。那个男人却还在抱怨,说这个女人太不识趣,不过是给她一巴掌叫她不要叫了,她就咬舌自尽……真是不听话,死了也是活该。

    艺妓死后,在腊雪极力推荐下,凤娘同意让雁儿顶替作艺妓。而雪儿也要开始学着怎么样做一个古代的才女。怎么去好好伺候那些男人们?

    “雁儿,你哼个调调给我听听!”腊雪笑着对她说,艺妓虽不要求样样精通,但至少也要有一两样是自己拿手的。

    “好的,腊雪姐姐”她点点头,轻轻哼起那首动人的歌:“情花开,开灿烂,新梦永不变。夜莺歌,歌浪漫,哈咯真爱蔓延。青花飘风陶醉,春色温暖人间,我们两相爱相亲,爱永远不变换。情花开,开灿烂,浓郁该恋温暖,夜唱歌声音甜你来自爱永远。青花飘人陶醉,春暖世外桃源,我和你相肩相亲,爱就能永远。

    情花开,开灿烂,新梦永不变,夜莺歌,歌浪漫,哈咯真爱蔓延。青花飘风陶醉,春色温暖人间,我们两相爱相亲,爱永远不变换。情花开,开灿烂,浓郁该恋温暖,夜唱歌声音甜自爱永远。”

    歌声仿佛天籁之音般清澈透明。它空灵,飘渺,却又饱含生机,充满感情。腊雪沉浸在这片空间里难以自拔,她似乎触到了天边厚厚的云彩,又闻到了地上清新的泥土芳香,在她的面前,是一池碧蓝的湖水,是生命盎然的绿地,是一对年轻活力的男女,骑着他们的马儿,在草原中肆意驰骋……

    当歌声停下,腊雪缓缓回过神来,那一切真是太美了,美的太不真实了。她简直不敢相信,雁儿那么瘦小的身体里,有着这么活力的灵魂,甚至可以渲染她……

    腊雪迅速拿起身旁的琵琶,拨弄着琴弦,将方才雁儿唱的那支曲子演绎出来……铿锵的琵琶声美妙的变化着节奏,忽高忽底,忽缓忽急,忽滑忽涩,忽隐忽约,忽而抵达至她的心窝,她情不自禁的合着琵琶那似断而非断,绵绵渺渺的音弦扭动身姿……

    然而当她不在房里,而在台上,不在面对着腊雪一个人,而是台下形形色色的客人时,她却紧张的发不声音来。腊雪充满柔情的演奏堪称完美,她把前奏弹完,等着雁儿开口吟唱,然而雁儿却笔直的站着不动,不出声,也不舞动。为了圆场,腊雪只好继续抚琴,划然的一响,柔美温馨瞬时化作廖阔天地间的柳絮,徐徐散落;接着又一阵百鸟争鸣,朝凤孤唱;最后又作攀登高峰,步履维艰、分寸难上;忽然失势一落千丈,琴声戛然而止。

    腊雪看得出雁儿怯场了,即使做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因为眼前的她决然不是方才那个神采飞扬,才华四溢的她,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腊雪有些失望,原本为她营造了一个出名的机会,她却不好好把握……

    腊雪抱起琵琶,走到她身边,想拉她下台,再这样耗下去对她对自己都不利。然而她轻轻甩开腊雪的手,独自一人走下台,拿起一碗酒,大口大口灌下。腊雪愣愣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喝完酒,她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爬上台来,脸微微有点泛红。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那支抒情的《情花开》,可能是酒的缘故,她的嗓子略显沙哑,却为她的煽情多添了几分,众人陶醉的陶醉,沉迷的沉迷,全场静然,直到一个角落里传来一声叫好。

    “好!”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她却不为所动,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人,在花影间穿梭跳跃,落花随着飘舞的裙带落在旋转的脚面,婀娜的身姿如塘边的柳条,舞动着散发的清香,迎风扑面。

    这一夜,雪儿成为了世人的焦点……这是她要报复一切第一步。雪儿心里暗暗的笑着。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样她才会有努力活下去的勇气。不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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