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时无话,只有颤抖的烛光照耀着绣床上两个抵死纠缠的人影,如萱突然明白司徒苏寒那晚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了,忍不住抬手抚上上方那张惑人的脸庞,水眸中闪现着醉人的光“苏寒…嗯…”

    很明显上方的人一怔,俯身缓缓靠近,十指扣紧如萱放在床上的右手“如萱,我要你,永生永世…陪我”

    耳畔拂过性感低醇的话语,如萱很想点头,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直到月亮移过楼心,如萱动了动恢复了一些力气的手指,转头看向一旁拿起她一绺长发把玩的司徒苏寒。

    见她醒过来,司徒苏寒笑着低头在她唇角烙下一吻“真乖”

    如萱觉得浑身汗湿的难受,可是又贪恋着面前之人的怀抱不想离开,这种真实的触感让她觉得分外安心。

    紧紧靠入司徒苏寒坚硬的胸膛“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不可以不要瞒我?就像这次,你害我…”想了很多。

    司徒苏寒也明白这次瞒的自己和如萱都很幸苦“对不起,陈如瑾来的匆忙,后来你我见面后也不能明说,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如萱听到那人郑重的承诺,满意的点了点头,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次被抽干,头一偏安心睡去。司徒苏寒叹了口气,有不安分的动手动脚了好一会儿,直到如萱皱眉嘤咛了一声,才不敢在乱动,揽着怀中的人闭上眼睛。

    再有三日便是年节,陈如海自知归来的不甚光荣,便争着揽下除夕那日宫中诸事,竭力做到十全十美,想要挽回陈王早已偏向陈如嘉的心。

    陈如瑾一直病着,反倒陈王病好了许多,还专门去瑾府去看过他,见最爱的小皇子身形越发消瘦了不少,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陈如瑾则是笑着,并没有把与司徒苏寒打堵的过程告诉陈王,只是他的笑从未到过眼底,哪怕是面对爱他如命的父王,那双淡褐色的瞳孔也一直是冰冷的。

    年节那日在陈如海的勒力卖弄下倒也布置安排的十分新意,多日不曾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陈王,气色不错的坐在首位与司徒苏寒寒暄着。

    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不能似其他兄妹一样欢心,各怀心事的欣赏着台下的表演。

    酒席杯盏之间,以大司马为代表的几位官员话里话外向陈王提醒,言下之意就是说司徒苏寒居心不良,有将陈国建为国中之国的意图。司徒苏寒对此不置可否,他觉得自己想不想要吞并陈国完全要看自己的想法,就算这些虚伪的老臣猜对了又怎样?

    反而坐在位上的如萱冷言冷语的讥讽道“大司马真是陈国的栋梁,奚蛮来犯吴绍谋反不见您老谏言,国难当头不知所踪,反而现在出来提点帮陈国安内助外的人,真是一片忠心日月可昭啊!”

    大司马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青,陈如瑾脸色愈见苍白,起身请罪告辞。

    司徒苏寒直到宴饮结束,想起如萱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发笑,她是他的,是不是,在如萱心中如今他也是她的了?

    司徒苏寒将回国定在元宵节后,如萱不想太早离开母国的心他是知道的,所以在陈国又过了近乎神仙般的半个月,让他几乎忘了还有一个诺大的周国在他肩上。

    走前两天,陈如海突然派人登门拜访,小厮匆匆说明来意“大皇子想请周王到府中一聚,萱公主若无事一起来也万分荣幸”

    如萱当然不愿意,假心假意的亏吃的还不够吗?但司徒苏寒却决定要去见一见陈如海,毕竟他也好奇让如萱如此厌恶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性格,自己提前去会一会,免得以后踏入误区。

    临行前,如萱将刚入周宫时带在身边的短刀交给司徒苏寒“你一路小心,勿听小人言”她知道以陈如海的身份邀请司徒苏寒,他是不该拒绝不去的,而入王子府是不容许佩戴任何兵器的。

    摸着手中精致漂亮的短刀,司徒苏寒笑了笑“这两兄弟看来真有过人之处”居然把一向心地善良的如萱都伤的毫不顾念血缘亲情,虽然他根本用不着什么刀剑,但还是欣然接受了着把玲珑的短刀,毕竟这是如萱第一次送他的东西。

    如萱在宜人小筑心急如焚的等了两个多时辰,终于见司徒苏寒从轿撵上下来的身影,松了口气,起身迎接,不是她惧怕陈如海,而是父王太爱陈如瑾,真要有什么难料,陈如瑾一定会揽下所有罪责,而陈王也一定不会过多的责问他的。

    司徒苏寒一进来就紧紧抱住如萱,不顾楼中的众人俯身印上如萱红润的唇瓣,这个吻绵长的有些不安。

    众侍女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红着脸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感觉到司徒苏寒的异样,如萱微踮起脚用力回应着,一吻结束,如萱抬头看向那双黑如夜幕一般的眸子,声音有些颤抖“他们又和你提起逸哥哥了对不对?”

    司徒苏寒一愣,将如萱揽入怀中点了点头。

    “不要听他们的,我和逸哥哥…”她突然不知该如何同司徒苏寒解释他与卓卿逸的关系。

    “我不会相信的”司徒苏寒突然出声打断,的眼中闪过一丝快的看不清的担忧。

    “周王不知,三妹乃是父王派去刺杀您的细作,事成之后她将会依照婚约嫁给赵国骁骑将军卓卿逸,这就是证据”

    他原本是不信的,可那张锦缎分明是是卓卿逸在周国留下,侧面小字注明正是他来朝贺周国时的日期,况且上面的字体骗不了人,确是那个人亲笔写下的。

    “萱儿,事成之后,我许你凤冠霞帔”

    他不知道如萱是如何回应的,如今只有把如萱抱在怀中他才觉得那张信签再真实也真不过眼前。

    元宵节一过,司徒苏寒就收到周国催回的急信,知道在不可耽搁一日,他必须要走了。

    自从陈王上次把郦妃的死告诉如萱后,她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原本打算回来后就不走的,可是每次看到陈王,如萱都深感痛心。

    苓钰开心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着一些新鲜事,根本没有发现她家忧心忡忡的公主。

    “你怎么那么高兴?”如萱抿了口茶,淡淡的菊花味,少了矮脚乌龙的苦涩之七。

    苓钰笑了笑“因为公主就要回周国了,奴婢也跟着高兴”

    “回周国为什么要高兴?”

    苓钰停下手中忙碌的事物,转头看着如萱“奴婢这几日可是看的真切,周王离不开公主,公主也离不开周王”

    如萱哑然,这时从外进来两位身着甲衣的侍卫,恭立在门外向内说道“侍衣卫青云、清音参见公主殿下”

    “什么事?”

    “奉陈王命,保护三公主回周国”

    如此吗萱叹了口气,她和她的父王到底是疏远了“知道了,下去吧!”

    不同于来时的清冷,离开陈国时,浩浩荡荡的车队几乎排了半个渠芙,气派十足,在他们离开时,陈王身体已经大好并亲临执政,命皇子陈如嘉一路护送周王回国。

    回时走的比来时神速,不到半月已行到周国腹地,估量在有五日便能到达周宫。

    这日到了驿站,一如既往的五日一整顿,他们会在驿站停留半日,休整车马,此外许多女眷一路步行而来,确实需要停留。司徒苏寒在路上也不避讳陈如嘉和众人,只管同如萱住在一起。

    年节刚过,到处是张灯结彩的喜庆,北方的冬日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雪,如萱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吃了晚饭就同司徒苏寒在驿馆后的园子里赏梅,傲雪的红梅在风霜中越显娇艳。

    “冷不冷?”司徒苏寒握住如萱冻的通红剔透的手搓了搓。

    如萱笑着摇了摇头“不冷,北方的冬天真美”如果没有风的话。

    “这几日正赶上冬日最冷的时候,可是也就是这几日,梅花才开的最美”司徒苏寒说着拉着如萱走到前头,两寸厚的雪被那双玄色龙纹靴踩出一条路来,如萱沿着前面踩好的脚印,一前一后的在花丛中走过。

    苓钰远远的站着,细细的白雪无声地落下,把红梅中一黑一红两个穿梭的身影印的如同一副美好的水墨画。

    突然身侧走过一个焦急的身影,脚下的雪被来人踩的吱吱作响,苓钰定神一看不由皱了皱眉,曹煜将军怎么来的这样匆忙?正想问一声,曹煜已经风一般的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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