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玖脸上窘迫的绯红色早就已经褪去,他盯着燕绯邪的狭长凤眼一眨不眨,刚刚的尴尬早已经烟消云散,正是因为这样,他感觉到腿上刺骨钻心的疼痛。

    刚刚燕绯邪给他上药的时候,他伸手按住了对方拿麻醉药的手,他还想多清醒一会看看燕绯邪,他很怕过了这次可以利用受伤接近燕绯邪的机会,醒来之后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现在的他满头冷汗,脸色苍白,但他还是盯着燕绯邪看个不停,从对方眼中看到担忧,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受伤又怎样,疼的死去活来又怎样,他就是这样的人,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一切换取对方的珍视。

    燕绯邪看到他苍白的冒着冷汗的脸,被咬的发白的下唇。她知道他是伤口疼的厉害,便停下动作想了想,将左手伸到顾倾玖唇边,右手拿着白净白布准备给他包扎。

    “你要是觉得很疼,就咬我的手吧。”

    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住了,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一个人,心甘情愿的将手伸过去只为给对方缓解疼痛。但是很快,这份惊异就被她压了下去,大概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的种子在心中埋下,直到发出嫩芽,她再也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她会为他担心,她的目光在他出现就会停止转动。

    顾倾玖松开咬着下唇的牙齿,干燥柔软的薄唇碰到燕绯邪的手背,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

    燕绯邪感觉自己心脏都快停了,她红着脸想要将手收回去,但是手抖了一下还是遵从自己的心,抚向那人苍白的脸。

    顾倾玖偏首感受着那只温凉的手,“你心疼我吗?”

    “我,我……”燕绯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问的这么直白,让人怎么回答嘛,以后见了面该怎么打招呼,怎么在一起相处。

    好羞涩啊~

    顾倾玖得不到答案,只是向前靠近了一些,两个人的脸距离不过两指,“我就问你心疼不心疼。”

    燕绯邪深吸一口气,这么纠结别扭做什么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她抬起脸,抓着顾倾玖垂放在一边的手贴到自己心口,让他感受自己因为他而有的蓬勃的心跳。

    “这里很疼,也,很怕,从看你跨上战马离开钼潼关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很担心你,怕你出什么意外,看到你受伤,我就难过的要命。老天保佑,你平安的回来了,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激动,在我看到你腿伤的时候,恨不能受伤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你说,这样算不算心疼?”

    顾倾玖将头靠到她肩膀上,闷声道:“我不信。”

    燕绯邪摇头失笑,这个人说不了两句话又开始犯别扭了。她扳过他的肩膀,直视他的双眼。看到顾倾玖眼中倒映着她认真的模样,“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的话,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好了。”

    顾倾玖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她认真的模样动情不已,明明长得很美却总是带着禁.欲的正经表情,总能勾的他心跳加快,想要将她按到床上,做到她呻.吟不止,哭着叫他停下来。

    他再也忍不住,捧着燕绯邪的脸将自己的薄唇贴上去厮磨着她软嫩的粉色唇瓣,趁对方还没有回过神来,用舌尖撬开她闭合的唇和贝齿,勾起软软柔韧的小舌头的吮吸挑逗,极尽温柔和霸道。

    燕绯邪喘息着环着他的脖子,避开他的伤口和他抱在一起,紧挨着的修长身躯滚烫火热,动人的清雅香气若有若无。直到两人的薄唇和舌头酸麻不已,燕绯邪感觉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才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推开他。

    顾倾玖离开的时候,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舔了舔自己的唇,眯眼笑道:“好甜。”

    燕绯邪脸红心跳的移开眼,直到感觉到肩膀上一重。

    她看着晕过去的顾倾玖失笑,将顾倾玖的腿包扎好,喊了两个人将顾倾玖抬回去。

    余光瞥到一个黑色身影,正好看到站在长廊栏杆处的非攻转身离开的背影,燕绯邪有些尴尬,不知道刚才的情景有没有被非攻看到。

    她没有看到非攻暗沉的眸子和握紧又松开的手。

    因为这一战,焦雄失了两个得力的大将,同时他派出去的一万兵力一个都没有回来,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他现在就指望骊国那边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不过骊国出兵太晚,现在还没行到和锦国的交界处,更不用说什么时候才能和他配合以对钼潼关前后夹击了。焦雄气的牙痒痒,但是却无计可施,只能每天变着法子的提高将士们的战斗力。

    因为用的是上好的伤药,顾倾玖的腿伤好的很快,几天之后就能下床走路了。

    春季的早晨,风光明媚,温度适宜,空气清新,院子里原本没有管理的枯萎的花树也开出了绯色的花苞。

    将军、副将和军师都住在一个院子里,这样遇到突发事件可以很快的聚集在一起。燕绯邪就近给顾倾玖安排了房间,以便换药、交流♂交流♀感情啥的。

    公孙然搀着顾倾玖下了床,走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走出院子,是将士们操练体力和熟练运用武器的地方。

    他就着公孙然的手臂慢慢的往前走,路上遇到很多给他打招呼的士兵,他们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话里也尽是“军师大英雄”,“军师大人好好养伤,我们等着军师为我们出主意,将北戎狗赶出锦国”,“军师大人不光长得好看,连功夫都那么厉害”等等,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那句“军师大人和将军真是般配啊哈哈哈哈哈”。

    跟着他对阵北戎的将士都很佩服他,又觉得他人很好不会摆架子,都发自内心的恭恭敬敬的向他问好。顾倾玖也笑着回应,直到看到迎面走来的非攻,他的笑敛了起来。

    他是见过非攻这个人的,听说很久以前就和燕绯邪认识了,而且两个人关系很不错,左相结党营私谋害忠良的证据就是他找到的。并且他记得很清楚的是,这个人称燕绯邪为“邪”,不管燕绯邪有没有准许过他这样叫,但是他心中还是生出了一股醋意,只有他才有资格这样叫。

    他不想理会这个人,想着擦肩而过走过去就算了,毕竟眼不见为净,可是非攻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挑衅吗?心中不由升起了几分恼意,脚步也停了下来。

    两人相距很近时,非攻用和往常一样平静无波的如同深潭一样的嗓音问他:“用生命来强求一个吻,值得吗?”

    声音很轻,只有顾倾玖和扶着他的公孙然可以听到。

    公孙然为自己主子打抱不平,皱着眉瞪着这个银发黑袍的人。他主子受伤才不是故意的,战场上刀剑无眼,更何况主子作为领军的人,更会被敌人注意到。还有什么叫强求一个吻,主子和湘王那是两情相悦好不好,不懂不要乱说啊!

    顾倾玖弯唇露出一丝冷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的,顾公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户部没有你的任何资料?”

    “你调查我。”

    “调查算不上,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接近邪,我总要了解下你是哪路货色吧。”

    非攻浑不在意对方眼中的冷意,只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顾倾玖闭了闭眼,敛去眼中的冷意,轻笑道:“你不过是想要激怒我罢了,提前给你说一声,激怒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还有,别再让我听到你叫她邪,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他刚说到这里,就瞥到燕绯邪向这边走过来的身影,郁闷的心情因为她的出现一扫而光,公孙然很有眼力劲的松开扶着他的手臂。

    燕绯邪扶住他的身子,“伤还没好怎么就往外跑,快跟我回去好好躺着。”

    看似责备的话,语气里却是宠溺和无奈,顾倾玖深情的看着她,像是要望进她的心里去。

    燕绯邪被他看的发毛,“你这什么眼神,怪慎人的。”

    “没什么眼神,就是想亲你了。”

    “胡说什么啊,给我正经一点啊。”

    燕绯邪很想揪着他的衣领晃呀晃,好把他随时随地可发情的想法晃出去。但是想到这人腿伤没好,自己都站不稳。所以,她还是忍着吧,等他伤好了,她一定要离这人远远的。

    燕绯邪看到站在一边的非攻,又丢人了丢到熟人面前了啊真是的。她有些尴尬的笑着打了声招呼,。“非攻,早上好呀。”

    非攻轻轻的“嗯”了声,从表情看不出心情如何。

    他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瞥了一眼半个身子都靠在燕绯邪身上的顾倾玖,对燕绯邪道:“邪,中午一起吃饭吧。”

    燕绯邪闻言一愣,顿时开心起来,“好啊好啊。”非攻不再做停留,迈着步子离开了。

    燕绯邪想到以前,他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吃饭,连爷爷都请不动他,现在他竟然给她说中午一起吃饭,真是好激动呀。

    顾倾玖看着她惊喜的神色,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你很高兴?”

    “当然啊,”燕绯邪说完就看出顾倾玖脸色不对,她抿了抿唇低下头看着他的腿,担心道:“倾玖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都给你说了伤没好不要乱跑,你就是不听,现在难受的还不是你。”

    “对,我伤口疼了。”

    听着她唠唠叨叨的担忧的数落,顾倾玖脸上的阴沉之色褪去,眼瞳深邃无比,他向着燕绯邪更靠近了一些,燕绯邪不得不将背抵上墙壁以撑住两个人的重量。

    他压着燕绯邪的身子,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他将燕绯邪的双手交叠放到她头顶,一手揽着她细软的腰肢,因为没有穿盔甲,他更能深切的感受对方外裳下娇软的身体。

    他优美的薄唇吻着她光洁的额头,轻颤的双眼,琼鼻,小巧的下巴,避开她的唇瓣,移向她圆润的耳垂,含在唇里轻咬着,感受着怀里的身躯轻轻的动情的颤抖,他坏心眼的将身体压的更紧,直到密不透风,攥着她手腕的修长的手也更加用力。

    他终于吻向肖想已久的粉嫩唇瓣,轻轻的舔舐着。

    “邪,我喜欢你。”

    燕绯邪软在他怀里,明明他腿伤着应该靠她支撑才对,怎么现在成了顾倾玖揽着她的身子不让她下滑。

    她听到顾倾玖动情的表白,羞涩的抬脸对上他的视线,“我,我也是啊。”

    顾倾玖再也忍不住,霸道的擒住她的唇吻了上去,舌头长驱直入粗暴的扫.荡她口中每一处角落。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抚摸着,酥麻难耐,几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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