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里的“安顿”,钟池哪里会不明白,可是……

    “擎苍啊,妈知道你忙生意,没事,你不用管我,妈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等你回来了我看我儿子一眼就走!”

    这边步擎苍不自觉握紧了手机,面色立时正色起来,直到老太太一席话说完,他暗暗咬紧牙关,缓了缓语气:

    “妈,儿子不孝,该我去看您的,我……尽快赶回去。”

    电话又重新回到钟池手里,步擎苍的声音低低的,却自有一股不言而喻的决绝:

    “宅子里的人,这几天给我看紧点!”

    自然知道他话里的严重性,钟池下意识站直了身子,稍倾却又有些欲言又止,低头剔了一眼身旁一脸慈祥笑看着他的老太太,终于还是压住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询问。

    步非烟这一睡,也并没有睡了多久,生物钟七点,她八点不到就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步擎苍悉心安慰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陪着她洗漱好再将她安置在客厅里的小沙发上,他这才又重新进了厨房。

    早餐她一向喜欢喝清淡的粥,昨天那中年妇女送来的刚好有一些红豆和糙米,终于守着小火煨得香香浓浓的,他细心地盛了一碗正待要端出去,却在脚还没迈出厨房门口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惊叫。

    一整晚的提心吊胆在那一刻更是刹那到了临界点,几乎是将手中的碗扔到琉璃台上,他一个箭步直冲客厅,乍一看却竟没发现她的身影。

    他心头瞬间狠狠地一震,脑海里有了霎那间的空白,直到空气里传来了低泣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来源,终于在小小的贵妃位侧面发现了那抹娇小的身影。

    她环住胸蜷缩在那牛皮沙发的一侧,颤抖着使劲地摇头,瞳孔放大直直盯着前面……娇弱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前面?她的面前正是还在放着的电视,步擎苍寻她时匆匆瞥过……是四具蒙了白布的尸体!

    他一步步,缓缓地朝她走近,终于轻轻地在她面前对着她蹲了下来,极小心地将手轻抚上她瑟缩着的肩膀。

    她本已苍白的小脸这下更是毫无生气,两颊零落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睫毛微微一颤,两颗泪珠瞬间又滚落下来,她呆呆的眼珠轻轻一转,便和他的对到了一起,她抖着唇,声音像悬系在一根弦上一般,细若游丝:

    “不是我……不是我……”

    她盯着他呢喃,仿佛回到了初始的起点,她无依无靠,把他当做唯一的天,只要他说,她就信。

    步擎苍暗暗压抑着心潮澎湃的情绪,眸底的疼惜却是浓得化也化不开。

    “烟儿~”

    终于,连他也呢喃出声。

    她的神色倏然一个聚拢,抓紧了头发不断地摇头,眸子却无论如何没有放过他:

    “为什么……”

    他眸子一沉,突然一把抓紧了她的手腕,逼着她冷静下来与他对视。

    “不是你!……没事了……没事,都过去了……烟儿……有我守着你,没事!……”

    他盯紧了她,用眼神与她进行心与心间的对话,直到她的眼波微微流转,直到她看着他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直到她终于真正平静下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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