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带来的强烈的光线将卧室里照得通亮,将两个人的影子映照成了一对交颈鸳鸯,画面有些浑浊。

    “随你怎么想,今晚我要定了……”

    滚烫的体温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

    面对他,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宁死不从。自从怀孕生子,我们俩已经有快一年半没有亲热过,出了柏雅的事,我对陆明森的感情早已经死了几百遍。

    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对于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希冀。

    “陆明森你混蛋!放开我,快放开我。”

    陆明森双眼赤红,对于我的喊话全不理会。

    他手上的动作一如即往的迅捷不留余地,似乎早都下定决心,今夜非得睡到我才能证明他身为男人的存在感。

    当身上的衣衫被全数退却,心也随之跳到了嗓子眼。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拼尽全力的挣扎和抗拒,在陆明森面前犹如隔靴搔痒。甚至还反作用的,激起他男性的征服欲,某种想法成了上弓的弦。

    衬衫甩落在床边,帅气紧窄的身躯也随之落入视线里,他伏身缱绻靠近,魅惑如他,令人怦然心动。

    在过去,他的魅力我无力抗拒,往往全身心地投入抵死缠绵。

    这会,我看着他透着情欲的脸,如鲠在喉。

    我曲了腿踢在他的小腹上。

    他的小腹肌理紧实,仿佛嵌了最坚固的钢铁盾牌,在我的一翻踢打后,铁了心地没有半点退缩,也不再给我余地。

    我双臂撑在床头,大口的喘息停下来时,双腿已经用力到僵麻,发现陆明森只是微闭了眼,等待我对他尽情发泄,再睁眼之时,还是那张透着无赖坏笑的魅惑嘴脸。

    ……

    闪电雷鸣剧烈交加,

    践踏的苦楚点点融入身体,滴滴折磨到心力交瘁。

    稍时,他居然一反常态的停止动作。

    我僵直着身体眼望屋顶,没有喜怒,没有眼泪。

    他倒在我身侧,嗓音轻柔恍如呓语,“在想什么?”

    我用力抹掉唇边渗出的血丝,将脸扭到一旁,狠狠推开他的身体,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陆明森没有拦着我,也起身下床跟上我的脚步。

    我回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眼神里豪不掩饰的鄙夷,“我在想,你纵情过度,身体被掏空,这就是玩情人的下场。”过去,我们在一起,他可以一夜几次,现在这是什么节奏,五分钟就失控了。

    陆明森的脚步顿了顿,之后从身后抱住我,“一会再来。”

    “哼!”我冷哼一声,掰开他的手,推门进了浴室,并快速的给房门上锁。

    将他彻底的阻隔在门外。

    我赤着身靠在浴室冰凉的门板上,懊恼和痛苦的感觉劈天盖地而来,身体渐渐的委顿下去。

    原本打算好的离婚,现在居然被动的发生了关系。

    紧紧的闭上眼,再睁眼时,泪珠就接连的滚下来,我从来没有想到如此残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婚姻里。

    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我走过去,将自己全部都深到了浴缸里,充分的包围吞噬了我的每一寸肌肤,水很冷,冷到我全身战栗,思绪却又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爱本身会表现为一种畏惧,爱你的人,他因为爱你,会害怕你受到伤害,所以,他不会做伤害你的事;相反,他已经完全不再担心你,所以,他为了满足私欲,做完全不在乎你感受的事。

    无爱的婚姻,何等的煎熬,我的心无处落脚。

    我在想,如果所有的纠葛能就这样结束,该多好!

    陆明森冲进来的时候,面对趴伏在浴缸底的我,气红了眼睛,他将我从水里捞出来,对着我的脸扬手就是两个嘴巴,冷喊的语气近乎咆哮:“莫暖心,我们只是做了以前做地无数次的事,你特么的至于寻死?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陆明森不会跟你离婚的,更不会给你嫁给钟逸那小子的机会,在这个世上,没人敢娶你,因为你是我陆明森的老婆。”

    ……

    我躺在床上,呆滞着目光,感觉自已是丢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吴妈拿着消火药棉,小心翼翼地给我擦拭嘴角裂开的伤口,“少奶奶,不是我说你,就是天大的事你也不能寻短啊,古往今来,这男人哪个不是馋嘴猫似的爱偷个腥,哪个女人不是得学会忍耐,再说,少爷他嘴里虽然冷,但摆明着就是不愿意离婚,那说明在少爷心里,你的位置是最重的。外面的女人不过就是玩玩,时间一长也就没有新鲜感了,哪有原配夫妻的感情深呢。”

    “再说,你就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小星星着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星星没了妈,得多么可怜哪,真的离婚了,最苦的还是孩子,连个完整的家都没有,后妈有几个全心全意对孩子好的呢。”

    小星星,我的女儿。我心中一动,憋在心中的酸楚一下子喷涌而出。

    “哇,”地一声,抱住吴妈的我突然嚎啕大哭,积压在心底的委屈、愤怒一股脑的喷涌而出。

    吴妈的手轻轻拍在我背上,温柔地一下又一下,让我想到了早逝的母亲,心里的痛楚更深,她轻声叹息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陆明森站在虚掩的房门外,在吴妈无声的询问下,他所有的情绪全数隐下去,淡淡眼波望着床上痛哭的女人。

    那夜,我哭了很久,快到天亮的时候,累得昏睡过去。

    之后的时间,我感觉自己颓废得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一颗心收缩得很小,我自觉自己是有底线的女子,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下不为例这个词。可是,离婚前被迫发生了亲密接触,这个弯于我,无论如何转不过来。

    然而,做为一个女人我可以柔弱颓废;做为一个母亲,面对年幼的女儿,我又必须要笑着活下去。

    最终,我仍然决定不妥协不接受。

    人生何其短,与其委屈自己,不如奋力抗争到底。

    我收拾了些衣物,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娘家与我,也是个陌生的存在,但我想,在这个危机的时刻,家该是我最好的避难所。

    莫家的大宅外。

    我看了眼怀里的女儿粉嫩的小脸,按下门铃。

    “是谁?”电话屏幕里出现了继母冷岚的脸。

    “冷姨,是我,暖心。”

    “是暖心来了。”继母笑着应了一声,紧接着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提着行李,抱着女儿走了进去。

    大清早,冷岚仍旧穿着温暖的睡袍,并亲自站在门关外迎接我们。

    她拍着手,亲热地笑道:“我和你爸爸正想接你和小外孙女回来住几天,可巧你就来了。”

    我垂眸笑了笑,“爸爸呢?”

    “你爸爸还没起呢,最近身体有些不好。”

    走进客厅,沙发里坐着两个继母带过来的两个妹妹,大的叫初雪,十八,小的叫初玉,十六岁。俩个姑娘看到我,惊奇地看着我没有出声,态度是淡漠疏离的。

    “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姐姐来了快打招呼啊。”冷岚对着俩个女儿扬了扬手。

    初雪和初玉这才站起身,对着我点点头,“姐姐好。”

    “你们好。”我笑着点点头,俩个异姓妹妹都生得浓眉大眼,天真无邪的年纪,令人羡慕。

    “明森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呢。”冷岚抱过小星星,亲热地亲了又亲。

    “他,他工作忙。”

    “是啊,那么大的跨国公司,怎么会不忙呢。不过,再忙咱们也是一家人,有空的时候也该多来家里吃吃饭,大家也好增加感情嘛。”

    “嗯……”我点点头,“我上楼去看看爸爸,麻烦您帮我看着小星星。”

    “哎呀,你放心上楼去吧,我能照顾好她。”

    书房的门紧闭着,我轻敲了两下,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

    “进来。”

    我推门进去了。

    爸爸莫桓斌正拿剪刀,专心致致地修剪盆景。

    看到我来了,第一反应有些意外。

    “暖心,你怎么回来了。”

    “爸……我……”我缓步走过去,开始在心里想着措辞,如何把离婚的事跟他说出来,又或者,等办完手续再告诉他。

    “你回来得正好,”莫桓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请柬,“这有个寿宴的请柬,你替我去一趟,你知道爸爸从不喜欢交际,你就带你岚姨去吧,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拿过请柬翻开,看到上面是,王亚洲老先生八十岁寿宴。

    “那让岚姨去吧,我……”

    我话还没说完,莫桓斌就抢先将我的话压了回去,“王家是名门旺族,跟莫家也是几代人的交情,让你岚姨一个人去,有点不显诚意,还是你替爸爸去一趟。”

    “就是啊,暖心你是陆家的女主人也比较有面子。”冷岚又抱着孩子走进来。

    “那,好吧。”

    “这次回来是不是要住几天?我看你拿着行李。”冷岚试探地看向我。

    我笑着点头,这一刻突然决定,还是等离婚后,再告诉他们。这段时间先住在娘家。

    莫家与王家是上一辈的交情,到了莫桓斌这里,莫家从文,王家从商,两家的交情微妙的变淡不少。但是王家的老爷子向来对莫桓斌的学识青眼有加,过寿这样的事自然是会请莫桓斌的参加的。

    寿宴就设在本市最有我名的盛世酒店。

    早早的,我就陪着冷岚在美容院做了头发和化妆。

    因为是寿宴,冷岚不想我穿得太素气,把我原本准备的西裤风衣全都给pass掉了,特意地给我选了一套红色露肩的小礼服。

    下车时,已看到酒店的工作人员在门口招呼客人。

    我微整理裙摆,与冷岚一起走入酒店的旋转门。

    “等一下,等一下。”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我下意识的用手拉了下门沿,也就是这么一下,因为反方向用力,手背被旋转的门沿割破一道口子。

    痛疼的感觉传来,我急忙摁住手背,发现已经有血珠渗出来。

    刚出门就见了血光,隐隐有种不祥预感,而身旁已经有位小伙子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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