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上望三生,缘定三生载永恒。

    前世与谁情缱绻,来生是否又相逢。

    今生梦断黄泉路,彼岸花前泪有声。

    血色石前谁名刻,乡台泪眼望几层。

    旖旎梦里恋今生,不羡神仙不慕僧。

    奈何桥上莫远走,相约转世伴来生。

    悠悠往事随风过,脉脉柔情绕古藤。

    款款深情石上铸,绵绵海誓伴山盟。”

    张雨喝醉了,她就想让自己醉去。28岁了,谈婚论嫁遇到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再宽的心,都会难受。同事约着出来唱k,她就一个人使劲喝酒,终于醉了。都说酒是断肠药,她真觉得难受到快肝肠寸断了。她很想问问月老,是不是忘记给她牵线了?或者,月老也喝醉了吗?她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三生石啊,三生石,告诉我上辈子最爱的人是谁,好让我去找他啊。”

    恍惚间,张雨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一会儿像在平静的大海中遨游,一会儿又像风筝似得在天上飞翔。张雨觉得惬意极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泳,也不是天使,哪来的翅膀,可是她觉得很自在,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她知道是做梦,不想醒来。一直飞着。

    昏暗的天空忽然明朗起来,她低头看向地面,大片大片鲜红的花开得正艳。真美啊!忽然听到了潺潺的水声。张雨落下地来,隐约看到有条小路,正要走去,听到路边一女轻吟:“刻郎姓,书妾名,姻缘石上落泪痕,只愿来世不相见。妾,断不入郎门。”

    说罢,那女子已飘然过溪去。张雨好奇,走近一看,一块类似穿衣镜的东西忽隐忽现。用手一摸,竟有点冰冰凉凉的。穿衣镜上隐约有几行字,却慢慢消失了。这时候,一妇人声音出现了:“姑娘写下自己的名字吧。”

    张雨抬手正要写名字,想想不对,不能随便签名,万一是骗子把我给卖了怎么办?但又好奇,便随手一写:“杨波。”

    写完奇迹出现了,竟然看见了杨波的脸,不一会儿那张脸又变成了一片碧绿的叶子。张雨笑着说,我知道了,一定是在做梦。

    那妇人声音说:“前生你写的也是这个人,虽说换了名字模样倒是一点儿都没变,现在写上自己今生的名字吧。”

    张雨正要举手,突然感到手臂一阵酸痛,刹那间,张雨觉得自己似乎是掉到水里了,她挣扎着,想喊救命,水却不断往嘴里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断断续续听到那妇人说:“喝吧,喝吧,喝了就忘记了——婆婆等你,到时间了再来。”

    ————

    医院里,张雨终于醒了,睁眼就看到杨波的脸,她立刻闭上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杨波唤着她:“张雨,你醒了吗?张雨?”

    声音那么真切,张雨知道不是做梦,可是头怎么那么疼,手臂也疼。

    张雨睁开眼,对杨波说:“想喝水。”

    杨波端来水,张雨猛灌了几口,呛了,又想到自己刚才似乎梦到落水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头疼。

    杨波说:“你怎么喝那么多酒?昨晚你同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们开玩笑呢。去接你的时候我都不敢认你。怎么喝那么多!要不是来医院及时,差点都——”

    张雨这才想起昨晚在ktv自己把自己灌醉的事。怒目道:“谁让你来的?我昨天说得不清楚吗?别来烦我。骗子!人渣!滚。”

    杨波知道张雨气什么,觉得自己确实可恶,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在家里给他介绍张雨之前,他一直觉得初恋祖巧云就是他这辈子的唯一。答应长辈去见张雨,本来也只是应付一下,可是那一次见面,他怎么也放不下了,那种熟悉感与生俱来,他知道这才是他要找的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办,对张雨,不知道怎么解释,对祖巧云不知道如何坦白。现在祖巧云出国了,道歉的机会也不给他。

    杨波觉得他的人生一定是哪步程序错了,要不不会走成这样。他试图讨好张雨:“张雨,你能相信我一次吗?”

    张雨扭头看向他:“我不吃你那一套,别装那可怜巴巴的样。当初是不是用这人畜无害的表情去骗我老大的?”

    “张雨,我向你坦白,跟你说说,我是怎么认识祖巧云的吧——那年我高三,三摸考的太差,就喝了点啤酒,怕被老师发现没敢回教室,躲在实验楼楼梯口的拐角,打算下自习跟大家一起回宿舍。”杨波诚恳地说着,“你可能不知道,实验楼经常有好多晚自习逃课的躲在那里。那晚除了我以外还有几个其他班的同学,他们有的是纯粹逃课,有的是去谈恋爱。我只是躲在最黑暗的地方反省。没想到后来被几个女生发现了,她们刚开始说我身上有酒味,怕我不是本校的学生,说要报告老师,后来我说了我的名字并说了是哪个班的,她们派了一个同学去问,回来确认了以后才没有举报我。”

    张雨认真地听着,可是头好痛,听不真切。就对杨波说:“说慢一点,我头痛。”

    “好的,好的。”杨波看张雨愿意听他说话了,接着说道:“我就是那晚邂逅祖巧云的,当时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只记得她说一次考不好算什么,喝啤酒真没出息,有本事喝白酒。”

    张雨听到这句话时,似乎头痛减轻了不少,就问他:“她当时去你们班查问回来时,是不是给了你一瓶矿泉水?”

    杨波惊讶道:“怎么知道?——哦,对了,你们当时在一起,你们三个总是什么事都一起。我原来怎么没发现呢?”

    张雨终于又怒了:“对个p啊对!——头痛——那个人是我!是我花了一块钱给你买的矿泉水!”

    杨波被踹了一脚,突然觉得好像抓到救命的稻草了,就说,“原来那瓶多情水是你给我的!——可是第二天我去问过小店阿姨,她说最后一节晚自习只有祖巧云去过啊。”

    “多情水——哎呀——头痛——白瞎了我一块钱!竟是给别人牵线了吗?”

    “没有,你听我解释——”

    “滚滚滚——再说下去,不知道你翻什么花出来,滚。”

    “不能滚。”

    “为什么?”

    “医生说,只要你醒来,点滴打完了,就可以回家了。”

    “滚——”

    杨波知道张雨酒刚醒,头还痛着,心想,慢慢请求原谅也不迟。便下定决心,好好对张雨。

    看点滴也快完了,问她:“一会儿送你回家还是宿舍?”

    张雨想了想说:“我去吴丽那儿。——你跟我一起去,我要好好审审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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